三年時光悄然流逝,喬念安已經三歲了。喬母驚訝的發現小念安聰慧過人,比這個年齡的其他孩子要聰明許多,而且似乎有過目不忘之能。
一日,喬母拿著三字經,想為孩子做一個初學啟蒙。她指著上面的字讓小念安跟他一起念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小念安卻十分自然的用含糊的奶音接了下去:“茍不教,信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喬母十分驚訝,明明她之前從來沒有教過小念安,怎么像學過一樣,背的滾瓜爛熟。
喬母驚訝道:“你是何時學會這些的?”
“我曾經聽寺里的小沙彌被老和尚罰背,背的就是這本《三字經》,那個小沙彌念了許多遍,所以前面一段我都會背了!”
喬念安的額頭不由的冒出冷汗,剛才喬母念出前幾句時,她下意識的便接了下去,等到反應過來時才發覺自己表現的過度聰明了,不是這個年齡小孩子該有的樣子,急中生智想出這樣一個借口來,幸好寺中的小沙彌前幾天剛被老和尚罰背《三字經》,這個謊言暫時不會被揭穿。
喬母因此一事,堅信小念安有過目不忘之能,即日起便開始教導小念安寫字和認字,并買回一大堆書供小念安學習和閱讀。為此花了一個月做繡工的工錢。
小念安知道后心疼道:“娘親做繡工多不容易,日日流淚,眼睛都要看壞了,小念安不要娘親這樣辛苦。”
“但是娘親不希望你沒有書讀,如此聰慧,娘親就當好好培養你才是”
小念安低頭不語,想了一會抬起頭看向喬母。
“小念安一定會好好讀書的,絕不會辜負娘親的期望。”
喬母笑了笑,摸了摸小念安的臉將他抱入懷中。臉頰上卻不由自主地留下兩滴淚。
喬念安心想,我一定要快些長大,快些,再快些,不再讓親者落淚,仇者瀟灑。等我的力量變成參天大樹而不是細軟的枝椏,我就能保護一切我想保護之人!
窗外的陽光把小念安的臉照的潔白光亮,膚若凝脂,一片樹葉的陰影卻擋住了那雙似虎如豹般的眼睛。
十年后,喬念安逐漸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肌膚勝雪,白璧無瑕。笑靨如花,顧盼生姿,身姿婀娜,宛如洛神下凡。
但喬母依舊對她要求嚴格,學習的東西一天比一天多,喬母幾乎傾盡畢生所學,將琴、棋、書、畫等技藝都全部傳授于她,而喬念安也不負母親所望,無不表現優異。
這日,喬念安看書時,喬母在一旁嘆氣說道:“我已經再沒什么好教你的了,我的畢生所學,你已經完全掌握了,甚至比我年輕時做的好多了。”
喬念安傻傻的抬起頭,好似愣住了一般:“可是,你還沒有教我繡工,也沒有教我學習廚藝,母親的知識還未全部傳授于我。”
“這些你都不必學,母親不希望你變成繡女或者燒飯農婦,你這樣聰慧,合該有更遠大的前程。”
接著喬母的目光便一直看著喬念安,似是有話要講,猶豫良久,終于開口:“如果要離開母親,去天都求學,你是否愿意?”
喬念安放下書,悶聲不言語,似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母親前些日子拿到了天都學院的帖子,十二歲以上的青年均可憑此帖參與入學考試。若是以你的資質,拿到入學資格是很容易的。”
接著喬母又頓了一下接著說“更何況你如此聰慧早熟,才智過人。這小小的寺廟不是你施展才能的地方,你的前程遠大,不應在此地龜縮。”
“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想一想,我還沒有準備好。”喬念安看著母親,懇求的說道
“還有一個月入學考試便要結束了,希望你還是仔細考慮清楚”
喬念安此時無心念書,把書放下便回了寢房。
她心里想著事,就連洗漱時也心不在焉,差點把水撒了一地。她心想,雖然去求學這件事完全超出她的重生計劃之外,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行。
現如今她學習已經達到瓶頸,喬母所學已全部綬與她。再留在喬母身邊,除了增加喬母養孩子的金錢壓力,也再無別的益處。
不如去學得一身有用的本領,自己養活自己,喬母也好脫開身來干自己的事,不必整日圍著她團團轉。
想清了這一點,喬念安滿意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半夜,喬母無聲無息的來到喬念安的房間,但卻什么都沒干,呆坐了一會后,喬母便離開了,好似不曾來過一般,喬念安沉浸在睡眠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來過。
第二日,喬念安早早的起床,興奮的敲開母親的房門:“我想好啦,我要去求學!”
喬母打著哈欠走出來,摸了摸女兒的頭:“怎么這么早?早上興奮成這樣?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離開娘親?是不是不愛娘親啦?”
“當然不是啦,我當然最最最愛娘親了,但是娘親,我也真的想去天都求學,拜托拜托了。”
她雙手合十,腦袋晃來晃去的撒嬌,讓喬母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那條白色的狗狗,也是似這般活潑可愛,天真爛漫。
喬母笑著說“我先去給你做早飯吧,接下來你都不用擔心,我都會給你安排的。”
喬念安歡快的點頭,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不到一個時辰,喬念安便回來了,她打開房門的一個縫,從這個縫里伸出腦袋四處張望。
“娘親,娘親,你在嗎?”
喬母從廚房里出來,看著她神神秘秘的,故意什么都沒問只道:“把手洗一下,快來吃飯了。”
喬念安卻突然從身后拿出來一大把野花,雖然是山野間的顏色,配上喬念安燦爛的笑臉,這一大把花也顯的絢麗多彩,生機勃勃。
喬母驚喜的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接過那一大捧花來,險些拿不住,一支野雛菊不小心摔在地上,喬念安撿起來,插在喬母耳側,笑嘻嘻地說:“娘親你真是個大美人兒。”
喬母作勢要打她,她卻靈活的一躲,跑去廚房洗手去了。
喬母把花小心翼翼的放好,和喬念安一起坐在桌子前吃起了飯。
“娘親一會出去幫你聯系進京都趕考的車隊,京都有好些孩子也要參加此次入學考試,你不忙的話一會換好衣服陪娘親一起去。”
喬念安連忙點頭,頭上隨便扎的辮子已經有些散亂,還有一些草屑粘在頭發上,臉上也有些臟臟的,想是剛才摘花時粘上了些許泥土。
喬母看著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評價道:“莽莽撞撞,沒個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