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記 兩相之爭
- 概殊宣紀
- 若水瀾姍
- 2996字
- 2025-07-07 14:23:59
著塵歷242年,蘇昭文正式被武帝任命為內閣首輔,這距離他第一次入閣已過去八年,而最近一次進閣是在武帝十五年。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蘇昭文半過余生,一頭黑發熬成了銀絲。但這不妨礙他此時精神矍鑠,滿面紅光。紅色官袍在風的挑動下盡顯神威。
剛一上任,便迫不及待的推行利民之策,減輕賦稅,鼓勵墾荒,興修水利,發展商業。隨著時間的推移,國家經濟逐漸復蘇,百姓生活日益改善,軍隊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整與擴充。
就在政策實施期間,難免會存在阻礙,困難。就在一次朝政上,蘇昭文以賦稅該收幾何,與朝堂多位大臣展開激烈爭論,蘇昭文不敵眾人,竟選擇了動手,將顧九良在內的刑部尚書等幾位重臣給打了,此次主持朝政的不是武帝,而是太子,當此事發生,太子人懵了,以往不是這樣的,現在為何出現此類惡劣事件。
事后,顧九良和幾位重臣跑到武帝身旁哭訴,說蘇昭文蔑視朝廷綱紀,當街斗毆也不過如此,他竟敢在金鑾殿上……
武帝聽后,招來太子了解情況,太子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連同自己的做法也一并匯報。
武帝略微思索,開口道:“顧卿,以為如何?”
顧九良何其聰明,如何不知道武帝的想法。
于是,顧九良連忙回答:“臣,任憑陛下圣裁!”
面對顧九良的回答,武帝怎能不知,一頭老狐貍。
武帝自顧自的說道:“既如此,就罰俸一年。”轉頭又道:“顧卿擔任刑部尚書,幾時?”
顧九良回復:“回陛下,三年零一十五天。”武帝沒有回話,在案板上拿起筆來寫著,字跡逐漸清晰,只見免去禮部侍郎六字躍然紙上,其余字跡卻漸漸迷糊直至消失。
“太子呢”武帝冷不丁的開口。只見一旁的太子小心翼翼的張嘴,“回陛下,臣是在隆武二年擔任太子之位,到現在已……”,武帝擺擺手示意。徬晚時分,顧九良和太子才從乾清宮出來。出來后太子不解向顧九良詢問,顧九良道:“殿下,陛下心思不容探查。”
次日一早,顧九良拿著武帝昨日書寫的宣紙跑到蘇昭文辦公地方耀武揚威,又被蘇昭文給打了。
此后數天,朝堂恢復了往日寧靜。
一天晚上,武帝召蘇昭文進宮,先是表彰了其治理功績,后大書特書的獎賞了蘇昭文,恢復了他的禮部侍郎職位,同時加官進爵,最后留他一同進膳。
半月后,武帝突然頒布詔令,將原有一相制,改為兩相制。頓時引得朝堂一陣風波。此后蘇昭文依舊是首輔,但只是左首輔,還有一個右首輔與他分權。對于右首輔擔任人選,武帝并沒有給出結果,于是這群入閣的學士成為焦點。
內閣原有七人,但在武帝宣布兩相制之后增加至九人。
顧九良時任刑部尚書,入閣時為東閣大學士,入閣時間在武帝十三年,屬入閣時間較早的存在。
顧正,李毅,陳恪此三人在同一年入閣,皆以尚書之職入閣。
陳恪現任兵部尚書,為武英殿大學士,入閣時間在武帝十五年的六月份。
李毅,任工部尚書,為文淵閣大學士,入閣時間在七月中旬。周正,任禮部尚書,為春坊大學士。此外大理寺卿沈思道和兵部侍郎郭懷。到武帝頒布兩相制之后,程顯和柳安順利入閣。
程顯時任刑部主事屬正六品官職,而柳安是戶部員外郎,從五品官職。
當然朝廷官員皆認為右首輔的任命必會從顧九良,周正,李毅三人中勝出,而顧九良不僅入閣時間最早,也是太子的老師,即太子少師。
所以顧九良擔任右首輔必將是板上釘釘的事,事實也不出所料,武帝任命顧九良為右首輔。
在顧九良擔任右首輔的第一件事便是對各部進行拉攏,威逼或利誘。徹底和蘇昭文分庭抗禮。
時間又過去半個月,至武帝未上早朝也已過了十多天。太子繼續監國,顧黨日益壯大。
著塵歷243年,九月十九日。一篇以蘇昭文貪污腐敗的文章流傳各個部門,大大小小的官員耳中。
內容以蘇昭文擔任同安知府時期與當地士族相互勾結,甚至鬧出了人命,但被當時的丹陽刺史張安順按下。書中記錄詳細,讓人看后都覺得是真的。
這事毫無疑問的被武帝得知,隨后任命顧九良聯合大理寺,督察院三方調查清楚。
顧九良接到命令沒有遲疑展開了調查,發現事是真的,但始作俑者并不是蘇昭文,而是葉同連,葉同連何許人也,同安郡上任知府,蘇昭文的前任。
事情調查清楚了,事不是蘇昭文干的,始作俑者葉同連革職處死,張安順因未盡到職責被免去職位,貶為參軍,隨軍征戰,后戰死沙場。
事情或以平息,但隨之而來的是顧九良借題發揮,他認為即便不是蘇昭文在任上發生的事,但他作為繼任者未能盡到職責所在,因此他也是要擔責的。
蘇昭文自然是不服的,立馬上書武帝,說顧九良人品不行,縱容手下貪污腐敗,致使百姓受苦。
而且顧九良妻妾成群,夜夜笙歌不斷,自擔任右首輔以來就宴席而言就有五場之多,從顧府流出的錢財不計其數。
自從上次上報上去,一天兩天,接連好幾天,武帝愣是不回。
又過了好幾天,一件事的發生再次讓蘇顧兩黨對立。
顧九良的兄長顧言行強搶民女,導致一死三傷,案子發生的一瞬間就被顧九良擺平,但不知為何,蘇昭文還是得到了消息,于是他再次上書,要求抓拿顧言行歸案,以正律法。
這次武帝看了也聽進去了,親口對蘇昭文說道,卿,可便宜行事。
于是蘇昭文就火速前往關西同州府,剛一到地方通知同州府知府孫賈均,控制顧言行,將他的犯罪記錄一一尋證出來。
武帝十三年,武帝十五年,武帝十九年以來可謂是罪行累累。蘇昭文看著手里的文書臉色越發陰沉,越發想要為民除害。
此時據他離開甫京已經五個月了,顧九良對蘇昭文的事沒有任何反應,連為顧言行庇護的意圖都沒有,就是這么的順理成章。
很快寫好奏折,擇日行刑斬首示眾。顧言行死了,他的人生過去了。
顧言行案過去后,蘇昭文開始沿路探訪民生,偶爾處理多年冤假錯案,這一呆就到了年末。
冬雪皚皚,白雪白茫茫一片,遠處散落著幾處茅屋,炊煙成為別樣風景,偶爾傳來幾聲鳥叫,此起但又很快就消失了。
興致來了誰都擋不了,蘇昭文觸景生情吟詩一首。
《同州歲暮巡訪有感》
關西寒歲雪紛揚,訪跡民生意慨慷。
已斬兇頑平舊憤,又除冤獄慰孤傷。
煙浮茅舍融清景,鳥過空林散遠涼。
愿得人間皆晏樂,長隨玉宇沐晴光。
此時的甫京經過顧九良的管理,早已不是半年前的模樣,蘇昭文的同黨在失去蘇昭文的支撐下紛紛做了鳥獸散。
死的死,判變的叛變,辭官的辭官。所有人對他這個首輔再無往日尊敬,陌生的眼神透著些許唏噓和遲疑。蘇昭文再無往日的志得意滿,成了行將就木的老頭,他想不明白,是啊,他們都想不明白,或許不愿去想明白。
坐在案牘旁,眼前是稀疏的奏折。
幾天后,顧九良的黨羽崔知命在朝政上舉報蘇昭文在顧言行一案上的處置不當,沒有按規章辦事,向他發難。
蘇昭文提出辭官,武帝不許。
次日蘇昭文再次提出辭官,武帝沒有批奏。
徬晚,武帝傳來一紙詔書,準確的說是一張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社稷之安,賴循吏守疆;黎庶之福,系賢才輔弼。邇來關西同州,雖經綏撫,然民生未復,積弊猶存。朕觀滿朝,唯蘇昭文才略兼備,昔于同州勘獄平冤,頗得民心。今特授其同州知府之職,兼理軍政要務,望其恪盡職守,興利除弊,以安百姓、固邦本。欽此。
著塵歷225年三月二日。
或許蘇昭文到同州后是面臨沉重的心情的,他極為郁悶,或已解脫。到了同州后,一首《同州行》激蕩在詩人心中,《同州行》一出,詩已成絕唱。
《同州行》
風蕭蕭,雪皚皚,
朝命催,赴荒臺。
昔日金鑾鳴玉佩,
今朝匹馬踏云開。
群鸮噪,浮云埋,
忠魂烈,被天裁。
曾提三尺斬兇頑,
血濺關西星斗寒。
憶昔新政起蒿萊,
墾北陌,浚南淮,
商車輻輳海波平,
未料青冥鎖玉階。
忽聞調令落如鐵,
故地重臨鬢成雪。
顧府笙歌猶在耳,
帝闕門深隔明月。
君不見蒼昊茫茫覆塵埃,
我欲捫心問九垓:
當年肝膽照青史,
何似孤舟逐滄波?
仰天長嘯出門去,
青山萬疊待吾回
且將腰間天子詔,
換作酒壺掛松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