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暮與九方白之間的關系并不穩(wěn)定,不停地分分合合,當然無數次以為他倆會徹底分手的時候,第二天他倆又和好了。
次數多了,當然懶得說了。
雖然她說什么,紫暮也不會介意。
三年前,他們24歲的時候,六月的一個中午,寧紫暮打電話過來說他們要結婚了。
當然還是很祝福的,看著他們一路的分分合合,她以為寧紫暮可以苦盡甘來了。
準新人約她一起吃飯,當然很爽快的答應了,雖然她有點討厭九方白,但她不想為難紫暮。
多年的相處讓兩人同親姐妹一般,互相都把彼此放到了心中的前列,正因為如此,當然覺得退一步也沒關系。
結果,約好時間的第三天,九方家的公司在M洲那邊的業(yè)務出現了重大問題,九方白得過去解決,剛處理好公司的業(yè)務,回程的路上就遭遇兩方勢力“機械斗毆”,倒霉的九方白為救突然出現的前女友被從天而降的鐵片打中,在醫(yī)院里躺了兩個月。
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前女友,紫暮與九方白陷入冷戰(zhàn),正準備見面的寧家人與九方家人面面相覷……
第一次訂婚宴告吹。
當然拉著17歲的當歸安慰了紫暮很久。
小小的當歸口出狂言:“暮姐姐,前女友都出來了,分手呀,你不分等著老天爺來幫你分?要不我來……”當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破孩子,瞎說什么呢……
救人是人之常情,她們都很理解,但就是不爽,尤其是九方白前女友跑到了寧紫暮面前哭唧唧地道歉,“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耽誤你和白哥哥結婚了……”膈應到了頂峰。
彼時,寧紫暮想一巴掌呼到還在昏迷中的九方白臉上,趕緊把他呼醒,誰的前女友誰解決!
寧紫暮在醫(yī)院里照顧九方白,那位姑娘天天來她面前哭一通,每日重復著相同的話語,哭到寧紫暮想扇她的時候,九方白醒了。
寧紫暮把這些事情通通給九方白說了一遍,看著他們倆嗤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三個月后,他倆又和好了。
冬至那天,寧紫暮發(fā)來消息說自己又答應了九方白的求婚,并再次發(fā)來約飯邀請。
那個時候寧紫暮和九方白正在S市,約好三天后回來就吃飯。
結果第二天爬山的時候,九方白接完一個電話給寧紫暮甩臉子,把人直接留在山上,自己先回了帝都。
當然當天放下所有的工作飛去S市。
寧紫暮抱著她哭了一晚上。
哭完后,寧紫暮沒去質問,靜靜地把九方白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直接分了手。
第二次訂婚宴告吹。
五個月后,他倆再次發(fā)來約飯邀請,當然和當歸沖到寧家,當面給寧紫暮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當然戳著寧紫暮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寧紫暮,你就非他不可了?”
寧紫暮有些沉默的看著當然,“然然,這是我和他的第八年……當我想到一件糟糕的事情,就會記起他的所有的好,覺得他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這次,他倆準備拍完婚紗照就和她們吃飯,結果,九方白專門在F國定制的婚紗突然被偷了,由于純手工制作,完全趕不上婚期,對方公司只能做出巨額賠償,倒霉的公司因該次入室搶劫損失重大。
第三次,約飯無了。
第四次,九方白在外出差時突發(fā)極端天氣,被困在外地回不來。
第五次,九方白大哥被爆出丑聞,九方家股票一路跌至谷底,九方家完全無暇顧及小兒子的婚事。
第六次,九方白接到一通神秘電話,消失了半個月。
第七次,四個人坐在包間里,天花板塌了,九方白與寧紫暮被砸骨折了。
到此,是他們的九年。
歲歲年年,年年歲歲,又是一年元旦。
寧紫暮虛歲進入28歲,這也是他們第十年的開始,寧紫暮又又又又又又又又一次答應了九方白的求婚。
這一次的約飯,順利的不可思議。
后續(xù)的事情也無比順利,順利到如有神助。
雙方父母商談好了婚禮的具體事宜。
定制婚紗的公司這次沒遭遇搶劫案。
帝都沒出現什么極端天氣。
兩家沒爆出什么丑聞。
九方白也沒接到什么神秘電話。
約飯的包間墻也沒塌。
在一個落雪天,兩人親自送來了請?zhí)?
兩人進門時,頭上還帶著薄薄的雪花,當然看到那片白,有些恍神,她仿佛看到了他們相扶白首的樣子。
“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當然覺得雪是有靈氣的,可以聽到她的祈禱和祝福……
婚禮定在了第二年的五月二十,兩人邀請了當然和當歸做伴娘。
并沒有什么已婚之人不能當伴娘之說,就算有,寧紫暮也不在意。
寧紫暮都不在意,九方白就更不在意了。
九方白還需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先一步離開。
紫暮好久沒和當然兩姐妹好好說話了,于是留了下來。
寧紫暮看著茶幾上大紅色的請?zhí)吹絻蓚€擺在一起的名字,突然覺得眼睛被刺的疼,她有種莫名的預感,她和九方白好像也只能到這里了。
尤其在下車的那一瞬間,紛紛揚揚的雪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她覺得這場雪可以替代他們的白首。
預感愈演愈烈。
她以開玩笑的語氣將這話說給了當然。
當然什么都沒說,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擁抱持續(xù)了很久很久。
紫暮從當然懷抱中離開的時候,當然發(fā)現自己的肩膀濕了一大片。
那一瞬間,當然也很想哭,眼眶漸漸紅了。
最后,兩人哭作一團。
當歸踢著拖鞋過來,看到哭作一團的兩人,一人塞了一包紙巾,也沒說兩人該高興的話。
“然然,你知道嗎,走到這里,我對結婚的所有憧憬都被消耗完了。”
“今天是二月七日,還有三個多月我就要結婚了,但我開心不起來。”
“一想到結婚,我就想到了葉虞,想到了S市的山,他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那里……”
葉虞,九方白的前女友。
“還有他消失的半個月,他去做了什么,不管我怎么問他都不說,只說去了一趟M洲,M洲到底有什么啊,需要他藏的這么嚴實……”
“這是我和他的第十年,第十年啊,我最好的十年都給了他,我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好多好多問題,可是,就這樣舍棄,我好不甘心……”
“然然,我真的好不甘心……”
寧紫暮是崩潰的。
她訴說著她三年來的委屈。
當然抱著她,任由她哭,將所有的情緒哭出來……然后跟著一起哭。
當歸看著兩人,眼圈通紅,想了想,打開手機點開外賣軟件,點了不少烤串,還點了粥,最后又下單了啤酒還有別的果酒。
半個小時后,東西送到。
當歸將它們一一擺在茶幾上,食物的香味兒在室內爆開,哭累了的寧紫暮有些餓了,拿起一根烤串,狠狠咬了一大口…
夜色漸深,三人“對酒當歌”,醉的東倒西歪。
好歹都還記得給自己肚臍上蓋上了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