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契》§38相濡以沫(三)

回……回……回吻？！

搞什么？！她保留了一千多年的初吻……就要這樣“葬送”了？！以前……她連迦梵那都沒有吻過！

-姐姐！你腦子瓦特了！嘴對嘴才是初吻！你親一下臉這不算！要不然我親了你多少次？

落依甩甩頭，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跳加快，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吻過別人。

她異常不自然的抬頭，閉了閉眼，努力做到心情平復，反復的提醒自己。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得到這個人類的信任，以后才能有機會喝他的血，自己對他沒有半分感情的，只是為了信任，能喝到血而已……心里這么想著，一陣翻涌，纖薄的嘴唇便想要印在身前這個人的臉上，完全不知道娉晞和最軒在那邊一臉八卦，大氣都不敢喘。

要看落依就要吻上去了，天曉得沈陌逸半天沒有等到她的回應，有種有些五味雜陳的回過頭來看看她，卻不想正好碰到了她的唇……

……姐姐……你這不能怪我啊……你點太背了……

久久的，兩人相對感覺嘴上一陣濕熱，落依還感覺這個人類的臉好奇怪，濕濕的，隨即睜開眼看見一臉震驚的沈陌逸，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就這么陰差陽錯的吻到了他的唇上……于是乎，骨落依同志潔身自好保留了一千零二年的初吻宣告領便當了……

“你……啊！”落依心里狂跳的一把把沈陌逸推開，慌慌張張的從秋千上跳下來，結果一下跌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她從來都沒有這么狼狽過！

“落依！”某人這會有點心疼，上前就想把落依扶起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敢這么吻……臉上還是一陣發紅。落依略帶驚恐的看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的血一次性吸干了算完！奇恥大辱！

“你為什么要回頭！你在耍我嗎？！”

“我沒有，你沒事吧？意外！”

那是她保留了一千年的初吻啊！一千年啊！頭一次感覺自己被人狠狠欺負了，落依低著頭，恨恨的咬牙，甚至眼角都有點酸酸的。

“對不起！我沒想到……落依對不起！”

“姐姐！沒事了沒事了！”娉晞快步跑過來，緊緊抱著落依，一看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覺得自己受欺負了，趕緊過來安撫一下，只是這么長時間從來都是落依安撫她的啊……她姐姐心靈受創傷了怎么辦？“沒事的！姐姐你別難受了。喂，這是姐姐的初吻啊，你要不要負責任！”

“落依……對不起。我錯了還不行！”

娉晞明著嘴上在那對沈陌逸仗勢欺人，實際上不知道怎的還有點幸災樂禍……最軒看著心里微微發怵，挑眉看了沈陌逸幾眼，沒想到這個人類的血質特別，膽兒也挺大的，居然敢要閣主初吻，只能提前默哀了。

沈陌逸無地自容的走過來，略有點疑問，既然她都答應做自己女朋友了，只是初吻，很，正常吧？“落依，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好的。”

落依愣了愣，還是有點憤恨的看著那人，沒想到沈陌逸輕拉過她的一只手，竟把她溫柔的鎖在自己懷里，一手放在她的腰背間，另一只手手感細膩的摸著她的墨發。“以后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除了我之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落依。”

“你……”不知道怎么的，像是因為他這句話，在心里激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久久不平，好久，沒有人能讓她有這樣的感覺了，只是，當年迦梵那，也曾經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后來卻……呵，當我好騙嗎，不過是人類而已，他身上除了血之外不會有任何地方讓我對他有什么思慕之情。弱小的人類，自己怎么需要他來保護！無稽之談。

骨落依沒有言語的被沈陌逸這么摟著，排斥著他身上令人感到心安的氣息，藍色的眸子鍍上了一層令人發寒的冷色，可笑，他還不知道，若是他沒用了，自己想要殺他只是一眨眼的事情罷了。“這是你說的。”

“我說的。”沈陌逸不知怎的輕輕捧起她那張傾國絕世的容顏，附身在她的額上承諾的一吻。實在不知道為什么，每每看著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一點畏懼，總覺得她云里霧里，有些不真實。卻還是有種想要征服她的沖動，年少的沖動，為將來的一切，埋下了伏筆。

……

雨，淅淅瀝瀝的下，風，輕輕拂過夏意的一絲陰冷。滲入心脾，透骨的冷。

骨落依坐在古堡二樓露臺繞上些許綠藤的欄桿上，不畏雨冷的抬頭望月，血族的身體，從來都是冷的，再冷，也不過如此。有雨點無憐惜的擊落在她的臉上，順著發絲，沿面流淌。

如星云般的眸子，掠過一絲久違的興趣，伸手摘過一朵紅色，開的不是太好的薔薇花，饒有興趣的看著。把花放在手心，突然她手里浮現一團白色的火焰，如毒蛇般一點點蠶食著紅色的薔薇，直到灰飛煙滅，不在她的手心有一點痕跡。“荒謬。”

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可以變得有趣一點了。

心中念想一出，天地都有點為之變色的陰寒，天邊炸過一聲旱雷……

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落依猛地回過頭，看見娉晞木訥的站在那里，落依現在恐怖的神色，她都是心中一震。有時呆滯無光，有時溫和如水，有時，心狠手辣，她如今，喜怒無常，如天上的月亮一樣令人捉摸不透。記得一百年前，見到一個同族奉命混入人界來尋她們，不管是誰派來的，落依當即設下埋伏，頃刻之間便碎了那同族的四肢，血肉橫飛，手段何其殘忍血腥，連靈魂都被她捏的粉碎，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你別這個樣子好嗎……我害怕。”

落依看了她幾眼，半沉了眼睛，從欄桿上下來，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在她的耳邊溫柔的絮語。“小晞，你別怕，無論姐姐變成什么樣子，姐姐都是愛你的。到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你。姐姐有時候手段再狠，也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今天……”落依頓了頓，抬頭看向天邊那輪皎潔如白玉盤的月亮，那么圓，“是月圓呢。”

什么？！

娉晞猛地一把推開落依，手扶著白色的墻壁，曲彎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面白如紙。雙目變得血紅通透，好像古代血葫蘆一樣的紅。

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不斷涌發出來的欲望，可最終也是于事無補。她魔性大發的突然上前，狠掐住落依的脖子，把她狠抵到墻上去，聾了似的也沒聽到自己用力過大落依發出的一聲悶哼，還有她孱弱身體撞擊在墻面的一聲悶響，卻不做任何掙扎或抵抗。動手大力撕扯開她的衣領，露出那白森的獠牙，一口便咬了下去……

那時所彌漫的空氣中，有雨的寒氣，有落依的血香，還有露臺周邊紅色薔薇花淡淡的香氣縈繞，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