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打坐心神不定,回憶上一次和我家保姆芳姐的對話。她是位白胖婦女,身體壯碩。和我的對話大抵是叮囑我按時吃飯,讓我趕緊找男人,和認定我家里很有錢,才能讓我不工作。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前幾天又重復了同樣的對話。
她:你現在多少歲。
我:我87年生,約38歲。
她:你是不打算找男人了嗎?
我:哈哈哈,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有的。你想青春永駐,想家財萬貫,想家庭美滿,很多東西要看你的命。
她并沒有理會我的話:你是不想找,你想找的話大把人等著。農村大把三十多單身的男人。
我只是笑著看著她。
她接著說:以后有人在身邊,沒有那么寂寞,老了還可以端口水喝。
我依舊只是笑,但是開始厭煩了。我轉移話題:你剛剛在照鏡子?
她:是呀。我覺得臉上有些黑。
這時候她電話響起,我趁機掐斷話題,離開了。
我回憶,身體涌上不舒服的感覺,是那么的熟悉,我厭惡他們不斷地利用恐懼威脅我,說我以后會多不幸,一定要把握好機會,不然會很凄慘。我把他們視作敵人,認為他們是故意在我面前提及這種事,好讓我的心更加難受。我的腦海里涌出很多句子“她想利用這事侮辱我”“她希望我死去”“她希望我過得很凄慘”“她以為她自己很了不起”“她什么都不是,不過是個低級保姆”。
我沉淪在這些想法中,心的堵塞感越來越重。
這已經重復無數次的對話,可是現在我卻依舊會難受,自卑,恐懼根植于我的內心。
我不知道她是否想要羞辱我,實際上沒有誰是真正看清了誰,我也無從得知她的想法,因為我不是她,我的觀念是局限的,我無法從她的角度去看我。也許她是出于好心,也許處于惡意。但是我不想要糾結她是如何想。我只能知道我的觀念,我的痛,我所不愿承認的,那種恐懼。我不希望讓那種恐懼再次掌控我,而對她說出惡毒的話語。我盡全力,只能做到笑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