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某小區垃圾場周圍已經拉好警備線，轉角處有幾個分類垃圾箱，地上攤開著幾個垃圾袋，都已經解開。袋子里有兩條右臂、一條左腿、一條右腿、一顆女性頭顱和一具女性軀干。

小汪小聲道：“周隊，事兒可大發了，這都得第五袋了吧？”

周巡表情凝重地問：“能拼全嗎？”

“那得看高亞楠他們了。”小汪低頭看了看表，又抬起頭來，“喲，來了。”

路燈下，關宏宇、周舒桐、高亞楠及法醫隊的幾名助理走了過來。

周巡瞪了眼小汪，自己先迎了上去：“來了啊老關，辛苦辛苦，這從來晚上不加班的今天都連軸轉了，我的面子大啊。”

關宏宇不理他，一見尸塊立馬別過頭去。周舒桐以為他在觀察周圍環境，也跟著左顧右盼。

周巡看法醫隊已經開始忙碌，朝關宏宇靠了過去，觍著臉朝他遞話：“剛小汪他們問了，沒有目擊者。”

關宏宇漫不經心地應道：“嗯。對面是什么？”

大家順著關宏宇的視線看去，發現垃圾站的馬路對面有一間舞廳，透過窗戶能看見舞廳的安檢門。高亞楠已經做完了初步檢測，站起身來，向眾人說：“好消息，沒出現新的被害人。跟公園里的兩具尸體應該能拼成兩個人。”

周巡松了口氣。高亞楠側身讓了塊地方出來，看向關宏宇，示意讓他過去。

關宏宇簡直青筋都要爆出來了。他完全不想看尸體，但所有人都等著他勘查現場。僵持了兩分鐘，關宏宇伸手按了按額頭，說道：“呃……拉走吧，沒什么好看的。”

周舒桐和高亞楠都一臉詫異，兩個人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里讀到了茫然。周巡也有些意外，干咳了一聲，朝兩人說道：“是是是，老關，你早點兒休息，不急在一時。”

關宏宇心思不在這上面，連話都懶得回，徑直走向對面的舞廳。周舒桐連忙快步跟了上去，叫道：“關老師，您等我一下。”

關宏宇感覺到后面跟上來的小尾巴，頗有些無奈。偏偏那小尾巴還不自知，嘰嘰喳喳地繼續提問：“關老師，您走這么快干嗎呀？咱們是去走訪目擊證人嗎？有什么要點嗎？”

關宏宇故意板起臉：“要點就是我想自己去找點兒樂子，明白不？”

周舒桐趕緊點頭，表示理解：“這我明白！我明白，關老師是說反話呢。”

這會兒兩人已經穿過小區，走到了舞廳門口，里面一片喧嘩。關宏宇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周舒桐，盡量放柔語氣，企圖做最后的努力：“聽我的，寶貝兒，你下班了。別跟著我了，你喘口氣，讓我也喘口氣，成不？”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踩上了舞廳的臺階，走了兩級，回過頭一看，小姑娘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他敗下陣來，轉過頭，看著頭頂的招牌嘆了口氣：“這他媽的怎么不干脆是個洗浴中心呢？”

周舒桐眼睛一亮，明白得到了默許，樂顛顛地跟上前去。

關宏宇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二話不說，上手就去扒她的外套。

周舒桐嚇了一跳，聲音都變了，一邊擋住關宏宇的手一邊結結巴巴地問：“關老……你、你干嗎？”

關宏宇從善如流松了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穿成這樣進夜店？你當自己玩制服誘惑呢？”

周舒桐明白了他的意思，臉有些發紅，但還是堅持道：“懂……懂，喬裝嘛，我……我自己來。”她背過身去，哆哆嗦嗦地脫掉制服外套，露出里面的襯衣，跑到路邊把外套扔進車里，又小跑著回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關宏宇，意思是：這樣行了嗎？

關宏宇上下打量她，忽然皺起眉，搖了搖頭：“扣子。”

周舒桐茫然地抬頭：“啊？”

關宏宇懶得解釋，直接上手把她襯衫扣子解開到第三個，又拉出她的襯衣下擺。做完這些，他退后半步看了看，再次上前把她的馬尾辮散開。

周舒桐的披肩長發垂了下來，她拘謹地站在原地，任關宏宇動作，一動都不敢動。

關宏宇停了手，看到她這副情狀，也忍不住笑了：“這不也盤兒亮條兒順的嗎？行！走吧，這么進去，總算沒丟哥的人。”

周舒桐臉一紅，辯解道：“我沒……”

關宏宇這會兒也發現這姑娘不禁逗了，笑道：“頭一回來夜店？一會兒可得跟緊了，別叫人拐了。”

周舒桐被他一陣危言聳聽，臉上出現了退縮的神色，最后卻還是咬咬牙，毅然決然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