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了
應該是12月份的天吧
從水龍頭里出來的水
沒有一點溫度
在你準備就徒手收拾剛吃完的餐盤時候
他試探了水溫
驚訝地阻止了你：“這么冷的水啊……你等會”
隨即從洗手間給你端來熱騰騰的熱水
混合著調試到最舒服的水溫
跟你說：“以后不準你用這么冷的水清洗，知道了嗎”
然后將你冰涼的雙手捧在手心里摩擦
給你哈熱氣
語氣溫暖得不像樣
對于你來說
這是二十幾年來
第一次明白被人真心呵護的模樣
比起心動時的小鹿亂撞
心臟在那一刻穩重地敲下一筆
更讓人記憶長存
像這樣的時刻
也有幾個
確認關系的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透過星星點點的窗簾
映射在人酣睡的臉龐
他撩撥著你劉海
你微微睜眼
看到一雙眼里全是你的溫柔灰色眼眸
就算不咧嘴笑
也能感受到環繞在對方周圍的幸福光芒
“干嘛這樣看我呢？”
“醒了？外面天氣好好，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嗯……可我還想睡……”
“那你有想吃的嗎？我出去買早餐～”
……
“哇，買這么多？！”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啥，我就全買了嘻嘻”
他是個早睡早起的人
由于工作通勤時間
導致他五點半就能下班
隨即開著小電驢
總能在六點前到家
接著抱上籃球
在球場狂跑兩小時
洗澡刷手機
不到晚上十點就會倒頭大睡
雖然他從沒說過他一天的生活作息
細膩如你
搜刮細枝末節從而捋出來的關于他的習慣手冊
他總會和你說，希望你也能在十點前入睡
會和你說，不要睡懶覺，清晨的空氣可棒了
會和你說，想和你走在清晨六點的街上
會和你說，我已經在公司飯堂吃了，待會準備去打球
會和你說，親愛的，我好困，先睡了
會和你說，我睡眠可好了，倒頭三秒能入睡
他總是不經意地說出他的訴求
而你也總裝作沒聽見而忽略
但其實你也在努力地爭取早睡早起
可上班通勤時間實在不允許
一到家便晚上八點左右
此時的他正好空閑
而你也才有時間屬于自己
折騰著等你整理完自己私人事情
真正空閑下來的時候
那邊的他
卻發來“準備睡了”的消息
但其實你是想真的做到了再答應他
到底感受他愛的深沉
在一起的前段日子
你心知肚明他在遷就你的作息
每晚不落的視頻
等你關燈就寢
自己也才頂不住結束一天的晚安
他工作很少變動
習慣了飯堂的伙食
在一起后
吃喝玩樂方面上
你成了那個主導的人
本身就收藏了豐富的美食地
就等著帶個人一起前往打卡
和你一起后
他運動程度下降
但身材肌肉線條依舊讓你想入非非
想給另一半裝扮欲望
日益加深
更多憧憬的情侶浪漫出行畫面在你腦海里描繪
你帶他剪了個清爽利落的發型
給他買了情侶款套頭針織毛衣
就期待著接下來的平安夜、圣誕節、元旦等節日羨煞旁人
過一把韓劇女主的癮
而只要一想到飛奔到他懷里撒嬌
記錄下彼此最美最甜時刻
就會讓自己開心得像個小孩
這樣的一份心情
卻被他的一句
“什么節日？我從來都不過呢，什么情人節、圣誕節、元旦都是營銷……”
澆滅
而旁敲側擊得知他并沒準備禮物的時候
心情低落到谷底
好像經常因為小事吵架
你為什么不順手將紙巾扔紙簍里呢
你為什么喜歡把衣服掛在椅背上呢
你為什么不先做攻略提前一點出門呢
你為什么做事這么粗心，不把門鎖好？
……
在他看來均是小事
而在你這卻是天大的說明愛不愛這細節的大事
即使平安夜收到了遲來的項鏈禮物
圣誕節應了你心愿
一起穿情侶裝吃韓食
度過了美妙的夜晚
元旦前夕
他依舊無所表示的態度
和提前一周就計劃好元旦行程的你對比
落差極大
結果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你倆沒一起度過
跨新年辭舊歲的日子
對于他來說
也只是個人擠人的平平無奇日期罷了
那一晚
你自己一個人去吃了早囤的雙人餐券
提著前一晚準備的換洗衣服行李早早回了家
沒等到鐘聲和他的消息
就這樣過了一個好像挺無聊的新年
再大的失落感
在面臨是否結束這段關系的拷問時
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否
不管是每次見面他的雙眸
還是第一次約會第二次約會他自以為是最有型的服裝搭配
還是他牽手擁抱親吻的都是那么恰如其分舒服的溫度
這樣的他
你是真的喜歡
于是元旦第二天
跨越三小時的路程
他騎著小電驢來地鐵站接你
你雙手環著他的腰
他一手也握著你雙手
問“冷不冷，餓不餓？要不去吃你想吃的那家吧……”時候
你慶幸自己來到他的身邊
而那一晚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醒來見到已經洗漱完畢的他對自己笑
突然有了想和他久久生活的念頭
他房間里有臺42寸小米電視
你也大發慈悲圓了他想一起打游戲的心愿
你們會在每次通關時候激吻
有時他會幫你投屏你想看的影視劇
給你準備能躺得舒服的枕頭
你喜歡他那舒軟溫暖的大床
喜歡他那陽光能進入臥室的寬敞陽臺
喜歡和他一起逛超市，看他往購物車里塞滿你想吃的
喜歡他燒得一桌好菜的廚藝
你們也終在一個秋末初冬的清晨
手牽手漫步
穿過他喜歡的公園
走他每天上班的路線
和他在球場玩球
他錄著你拍球的視頻
聽他說他很喜歡這樣的時光
如果說有些時刻美好得讓人感動
心生好久好久
那也有些時刻刺痛了柔軟的心臟
而創傷好久好久
第二次約會
由于他沒提醒你電影開始時間
而讓你錯過了半小時的電影開頭
這對事事都規劃嚴格的你
是一個大戰的引爆線
電影結束
你氣并沒消
獨自莽撞走向夜里
聽不進他在身后叫喊自己的名字
關于一生氣就扭頭自顧走掉的脾性
你深知會傷害感情卻一時半會不知怎么改變
還好是第二次約會
在最后氣消
你和他坦言了你糟糕的一面
在得到對方可以接受的回應后
才卸下了戒備
而之后的爭吵
你過分的發泄自己不滿
說出的話像利劍
就連八寸身頭的他也流下眼淚
你內心也指責自己
給他蓋好被子
生怕他著涼
一想起第二天早上
這個人就會和自己分別
說不出的感受
那一夜你刷劇到凌晨四點
當你背身準備休息時
身后被他溫厚的身軀環抱
他吐出些許哽咽的聲音：“我錯了，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分分合合
成了你們這段戀愛時長不到半年的關鍵詞
在他受傷的心上
估計都是你利劍般的決絕狠話
而在你心上
感覺到無可挽回的受傷
應該是他前一秒還為你加熱晚飯
下一秒倏而轉換嚴肅表情
對你說：“我們分手吧……”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他不敢看你眼睛
而你也默契背過臉
擦掉一秒掉落的淚
強裝鎮定：“我會在這兩天搬出去……”
他送你回去的天氣
好得不像話
你望著車窗掠過風景
想起搬來他這邊和他一起住的那天
當時疫情反復
他嗅到你居住的小區有隱患疫情
擔心你
提議你帶上小貓去他那邊避一陣
幫你把行李搬上車
車內他一手牽你的手
一手緩緩開著車
你們相視而笑
他為他做的正確舉措而竊喜
而你為他那顆愛你的心而歡喜
總覺得安全感缺失的你
也算是第一次嘗到了安全感爆棚的滋味
為什么說記憶猶新呢？
收藏回憶如你
不管是美好天氣自駕去海邊
三天兩夜的珠海之旅
和他吃過的每餐美味食物
泡著冒著水霧的溫泉等等
都被你記錄在冊
每次天氣好的時候
他總會說：“我們去海邊吧”
如果這次沒有分別
應該是在去海邊的路上
你搖下車窗
吹著自然風
瞇著眼假裝睡去
不知開了多久
車內一直很安靜
他伸手為你撩撥遮住眼睛的劉海
手法極輕
生怕驚動睡著的你
你故意側了下身
別過臉
心臟時隔很久再一次穩重地敲了一下
為什么明明相愛的人最終還是分開了呢
在你還單純理解愛情的時候
都還是認為當初的那些爭吵都是必經的磨合
甚至有些現在想起來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么而吵
只要對方也是同樣的認為
那這段戀情會繼續發展下去吧
可是
這段戀情戛然于他說出口的分手
對于男生來說
好像一提起分手那是真的思慮已久的事吧
你也默認了這結果
死纏爛打不是你的風格
為了自尊
甚至也學不會在對方面前痛哭流涕
說著不想分開的話
有同樣的想法
才會長久下去
例如你想過和他結婚
想過生幾個小孩
想過婚后的生活
而他對于這些總持猶豫態度
倒是問過你
對于自己的未來規劃
沒有一樣的想法
那只會陷入分合循環
那……
簡單點吧
如果分開可以讓彼此更快樂
那就……
分手吧
——寫于2022-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