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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爆炸余波的生死考驗

冰屑擦過面門的刺痛比預想中來得更早。

傅明后槽牙咬得發酸,護在艾麗后頸的手掌能清晰觸到她顱骨下凸起的骨節——這具本就虛弱的軀體此刻輕得像片被風卷起的雪,他甚至能聽見她紊亂的呼吸撞在自己鎖骨上的悶響。

“左側冰壁要塌!“馬陽的吼聲被沖擊波撕成碎片。

傅明余光瞥見搭檔的登山鎬深深楔進冰縫,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可他的話剛出口,三人頭頂那道原本能遮風擋雪的冰檐便發出裂帛般的脆響。

大塊冰棱裹著雪粉砸下,最近的一塊擦著傅明肩膀掠過,在他防寒服上劃開道尺長的口子,寒刃般的冷風立刻灌了進去。

這已經是第三波沖擊了。

第一波是爆炸核心區的能量抽空,傅明當時像被塞進了真空罐,肺葉幾乎要炸開;第二波是反沖的氣浪,夾雜著從冰窟底部掀飛的碎石冰晶,每顆都裹著電離后的藍光,打在冰壁上濺起幽綠的火星;現在這波最詭譎——空氣里浮起半透明的波紋,像有人在攪拌凝固的果凍,傅明看見馬陽的身影突然被拉長成扭曲的線條,自己戴著手套的手背竟同時出現了三個重疊的影子。

“空間亂流!“馬陽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他的設備在胸前炸開一串火花,最后一聲“注意“的尾音被扭曲成尖銳的蜂鳴。

傅明記得三天前他們在冰下隧道遇到過類似狀況,當時馬陽的量子定位儀顯示空間曲率異常波動,現在那臺曾救過他們三次命的儀器正冒著焦糊味,屏幕徹底黑屏。

艾麗的手指突然在他后背抽搐。

傅明低頭,看見她睫毛劇烈顫動,原本蒼白的唇色竟泛起詭異的青灰——這不是凍傷,更像某種能量反噬。

他想起三天前在遺跡祭壇,她為了激活古老封印耗盡了最后一絲守護之力,當時她說過“這具軀殼撐不過三次大波動“,而現在...

冰壁又傳來悶響。

傅明感覺有根燒紅的鋼針正往太陽穴里鉆,那是精神力受損的后遺癥。

半個月前在極光裂隙,他為了破解能量屏障強行透支精神力,現在稍微集中注意力,眼前就會浮現重影。

但此刻他必須集中——

“老傅!

看冰屑軌跡!“馬陽突然撲過來,用身體撞開傅明半尺。

一顆拇指大的冰晶擦著艾麗發頂飛過,在身后冰壁上鑿出個深洞。

傅明這才發現,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碎片,竟在空間亂流中形成了某種規律:有的呈螺旋狀上升,有的貼著地面滑行,像被看不見的手分成了不同的軌道。

“風暴里的能量薄弱點...“傅明突然喘息。

兩周前他們遭遇冰暴時,他曾用精神力感知到風暴中心存在幾處能量流速較慢的“漩渦眼“,當時他們就是靠鉆進其中一個才躲過了冰錐雨。

此刻那些碎片的軌跡,和風暴中能量流的走向竟有幾分相似!

他閉了閉眼,強行壓下翻涌的眩暈。

精神力像浸在冰水里的絲線,每一絲外放都疼得他指尖發顫。

但他必須抓住這根線——就像在黑暗里摸黑找門,他順著碎片軌跡逆向感知,終于觸到了那團亂麻般的能量流中,有處地方的波動頻率突然降低。

“西南方向,兩米!“傅明睜開眼時,眼底浮起血絲。

他看見馬陽正盯著冰面,那里的碎冰被沖擊波掀起又落下,有片區域的碎冰明顯比周圍少三分之一。

兩人同時抬頭,目光在半空中交匯——那是碎片軌跡的交匯點,也是能量流最稀疏的縫隙。

“能撐多久?“馬陽扯下已經報廢的設備,抽出腰間的靜力繩。

他的登山靴在冰面上劃出深痕,每一步都像踩在彈簧上,空間扭曲讓他的動作比平時慢了半拍。

“最多十秒?!案得鞲杏X鼻腔又涌出溫熱的液體,他用下巴蹭了蹭艾麗發頂,把她往懷里按得更緊些。

她的體溫低得驚人,可后頸卻反常地熱,像是有團火在皮膚下悶燒。

“三秒后,跟我沖!“馬陽突然扯開防寒服拉鏈,露出里面綁著的六個熒光信號棒。

他手腕一抖,信號棒呈扇形飛了出去,紅色的光團在扭曲的空間里拉出歪斜的軌跡——其中三個在西南方向兩米處突然聚合,像被某種力量吸住了。

“就是那兒!“傅明感覺精神力已經到了極限,眼前的景物開始閃爍,像老式電視機信號不穩。

他咬著牙邁出第一步,冰面在腳下裂開蛛網紋,第二步時,他聽見馬陽在喊“低姿!“,第三步,他看見那片能量穩定區的邊緣泛著淡金色的微光,像極了遺跡壁畫里描述的“神之隙“。

艾麗的手指突然緊緊攥住他后領。

這是她昏迷三天來最強烈的反應,傅明甚至能感覺到她指甲透過兩層衣物刺進皮膚的疼。

他低頭,正迎上她緩緩睜開的眼睛——那雙眼本是琥珀色,此刻卻翻涌著銀河般的星芒,像是有某種古老的力量正在蘇醒。

“抱穩!“馬陽的手已經扣住他防寒服的背帶,兩人同時發力。

傅明感覺腳底一空,整個人被拽進那片淡金色的光暈里。

下一秒,身后傳來冰壁徹底崩塌的轟鳴,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濺在他后頸——是馬陽的血,還是艾麗的?

當呼吸重新變得順暢時,傅明發現他們正蜷縮在一個直徑不過三米的冰穹里。

頭頂的冰面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將大部分沖擊波都折射了出去;腳下的碎冰不再亂飛,像被施了定身咒般靜止在空中。

馬陽捂著左臂,那里的衣袖被劃開道口子,血正滲出來,但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老傅,你看后面——“

傅明轉身。

在他們躲避的冰穹正后方,那堵原本蠕動的冷霧墻不知何時停住了。

霧墻表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銀色紋路,像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血管在皮下跳動。

更詭異的是,霧墻中央裂開道細縫,露出里面幽藍的光——和爆炸前光溪的顏色一模一樣。

艾麗的體溫突然急劇上升。

傅明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攥住了自己的手腕,掌心燙得驚人,而她的眼睛仍映著星芒,嘴唇微微開合,吐出兩個模糊的音節:“門...開...“

馬陽的手指輕輕搭在冰穹邊緣。

那里的冰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露出下面流動的暗藍色能量。

他抬頭看向傅明,后者正盯著霧墻中央的細縫——那縫正在緩緩擴大,像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擠出來。

“準備移動?!案得鞑亮瞬帘茄?,把艾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的掌心貼著他的心跳,熱度卻透過幾層衣物灼燒著皮膚。

馬陽扯下衣角纏住傷口,彎腰撿起塊碎冰——冰面倒影里,霧墻的細縫已經能看見里面的輪廓,像是某種金屬結構,泛著冷冽的光。

當傅明把腳踩上冰穹邊緣時,冰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馬陽的靜力繩已經系在兩人腰間,他回頭看了眼逐漸擴大的霧墻縫隙,又看了看傅明發白的嘴唇,終于說了句:“數到三,就跑。“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霧墻后方,那道細縫里的金屬結構突然亮起紅光。

某種低沉的嗡鳴穿透冰層,震得三人耳膜發疼。

艾麗的手指在傅明心口猛地收緊,這一次,她的聲音清晰得像是直接響在他腦海里:“他們來了?!?

就在他們準備朝著那個能量穩定的小區域移動時——

冰穹頂部的冰層突然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傅明抬頭,看見原本珍珠母貝色的冰面正以蛛網狀裂紋向四周蔓延,每道裂縫里都滲出幽藍的光——那是能量穩定區在坍縮。

馬陽的手指在冰面劃動,裂紋延伸的速度比他預估的快了一倍,原本能撐十秒的安全區,現在怕是連五秒都剩不下。

“能量波峰還有三秒抵達。“馬陽扯開領口,用染血的指節敲了敲自己太陽穴——這是他們約定的“人體計時器“。

他曾在北極科考時被電磁脈沖燒壞過內耳,卻意外獲得了對低頻震動的敏感直覺。

此刻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神經:“老傅,那東西不是普通的爆炸余波,是...是有'結構'的。“

傅明的精神力在冰穹內掃過,這次他沒敢硬撐。

三天前遺跡祭壇的反噬還在啃噬他的識海,此刻他只敢放出最細的感知線,卻還是觸到了讓他血液凝固的東西:那股新的能量波動里,竟裹著類似遺跡核心區的共振頻率——和他們七天前在冰層下發現的金屬巨門,十二天前在凍土中挖出的星圖殘片,甚至更早前艾麗昏迷前反復念叨的“守墓人“,全都同頻。

艾麗的指甲幾乎要掐進傅明胸骨里。

她的體溫高得反常,額發被冷汗黏成綹,可那對映著星芒的眼睛卻亮得駭人,像是兩盞被古老能源點燃的燈。

傅明聽見她喉嚨里溢出破碎的音節,不是人類的語言,倒像是某種刻在遺跡石壁上的符文震顫——三天前他們在祭壇見過的,那些能讓冰墻自動開合的“活文字“。

“陽子,解繩?!案得魍蝗婚_口。

馬陽的手頓在靜力繩扣上:“你瘋了?

這繩子是唯一能把我們捆在一起的——“

“艾麗在定位。“傅明低頭,看見艾麗的目光正死死鎖著冰穹外那道霧墻的裂縫。

裂縫已擴張至半人高,里面的金屬結構終于顯露出全貌:那是個六邊形的門扉,表面布滿螺旋狀的凹槽,每道凹槽里都流淌著和艾麗瞳孔同色的星芒。

而艾麗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朝著那個方向抬起,像磁石吸引鐵屑般精準。

馬陽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他盯著冰面倒影,看見他們三人的影子正在扭曲——不是空間亂流那種無規則的拉扯,而是整齊劃一地偏向霧墻方向?!笆且觯 八偷爻稊囔o力繩,“這穩定區根本不是天然的,是那扇門在主動排斥爆炸能量,現在它要'收力'了!“

冰穹邊緣的冰層“咔“地裂開一道拇指寬的縫,刺骨的冷風灌進來,卷著細碎的冰晶打在艾麗臉上。

她突然發出一聲類似鯨鳴的低吟,原本軟趴趴的身體在傅明懷里繃成了弓,后頸的熱度透過兩層衣物灼燒著他的手掌——那不是普通的體溫,是某種能量正在她體內翻涌,像即將噴發的火山。

“門要關了!“傅明的精神力在最后一刻觸到了門扉的意圖。

那股裹著星芒的能量正在收縮,霧墻的裂縫邊緣泛起銀色的光,像有無數微小的齒輪在轉動。

他想起遺跡壁畫里的描述:“神之門開于亂,閉于靜,過隙者需與光同速?!?

馬陽的登山鎬尖已經抵在冰穹邊緣。

他看了眼自己滲血的傷口,又看了看傅明鼻腔里還未干涸的血痕,突然笑了:“老規矩,你護人,我斷后?!八庀卵g最后一根熒光棒,咬開保險,紅色的光團在掌心炸開——這是他們在極夜區約定的“沖刺信號“。

艾麗的手指突然按在傅明唇上。

她的眼睛里星芒驟斂,又在瞬間炸開更耀眼的光,這次傅明聽清了她的話,是用中文,帶著古舊的韻律:“抱我入光,門等的是...守墓人的血?!?

冰穹頂部的冰層徹底崩碎。

第一波新的能量波動裹著刺耳鳴響撞了過來,傅明感覺耳膜像是被重錘擊打,眼前炸開一片金星。

但他的手臂卻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他收緊環住艾麗的手臂,對著霧墻裂縫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

馬陽的手掌重重拍在他后背,兩人的腳步在同一時間騰空,像兩支離弦的箭。

在他們躍出冰穹的剎那,傅明看見艾麗的指尖滲出一滴血。

那血珠沒有墜落,反而懸浮在半空,折射出七色彩虹,然后精準地落進霧墻裂縫里六邊形門扉的凹槽。

門扉發出轟鳴,凹槽里的星芒突然暴漲,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橋,正好接住了他們飛躍的軌跡。

而在他們身后,爆炸中心的能量波動終于抵達。

冰原在震顫,遠處傳來冰層斷裂的轟鳴,有什么龐大的陰影正從能量亂流中浮現——那是比之前更巨大的金屬結構,表面布滿類似門扉的凹槽,正緩緩轉動著,像某種沉睡的巨獸睜開了眼睛。

傅明的腳尖觸到了光橋。

光橋的觸感像活物,在他腳下微微起伏,卻堅實如鐵。

馬陽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腰帶,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而艾麗的血珠仍在門扉凹槽里流轉,每轉一圈,光橋就明亮一分。

霧墻的裂縫還在縮小,門扉的轟鳴卻越來越清晰。

傅明聽見馬陽在他耳邊喊:“撐??!

就快到了!“他低頭,看見艾麗的眼睛又閉上了,可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像是終于完成了某個漫長的等待。

光橋的盡頭,六邊形門扉的中心亮起了和艾麗瞳孔一樣的星芒。

而在門扉后方,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景象:無數懸浮的冰晶組成了星圖,星圖中央,一座由光構成的祭壇正在蘇醒。

冰原的震顫越來越劇烈。

傅明能感覺到光橋在他腳下微微發顫,像是在催促他們加快速度。

馬陽的血滴在光橋上,立刻被吸收,化作點點金芒;艾麗的體溫終于開始下降,卻在傅明心口留下了一個滾燙的印記,像某種契約的烙印。

當他們的身影即將沒入門扉的剎那,傅明回頭望了一眼。

爆炸中心的陰影已經清晰——那是一座金屬巨像,高度足有百米,身上的凹槽里流動著和門扉一樣的星芒。

它的右手正緩緩抬起,指尖對準了他們的方向。

而在巨像腳下,原本被爆炸掀飛的碎石突然懸浮起來,組成了一行巨大的符文。

傅明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涌出,竟看懂了那些符文的意思:“擅闖者,死。“

光橋在此時發出最后的轟鳴。

傅明感覺有股力量推著他向前,馬陽的手扣得更緊,艾麗的身體在他懷里輕得像片羽毛。

門扉的星芒包裹住他們,下一秒,黑暗將他們吞沒。

但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傅明聽見了一聲清晰的“咔嗒“——那是門扉閉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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