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nèi)的金屬撞擊聲像催命的鼓點,傅明后背重重撞在刻滿符文的石壁上,左臂傳來火辣辣的疼——剛才那只機械生物的合金刃劃開了他的戰(zhàn)術服,傷口深可見骨。
他咬著牙推開壓上來的機械臂,余光瞥見馬陽正貓腰躲在三根交錯的金鏈后,手里的戰(zhàn)術手電光束在墻壁上游移;而艾麗半跪在五米外的陰影里,銀發(fā)被能量洪流掀起,指尖滲出的黑血在地面暈開詭異的星圖。
“老傅!
右邊!“馬陽的吼叫聲混著頭頂石塊墜落的悶響。
傅明旋身側(cè)踢,靴跟精準磕中那只機械生物膝關節(jié)的齒輪縫隙,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但這只機械生物竟像沒知覺般,被踢得撞向石壁后又立刻彈起,胸腔裂開的縫隙里,幽藍的能量光團比之前更亮了幾分。
“數(shù)量在漲!“艾麗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沙啞——自從三天前為了破解星門光網(wǎng)耗盡部分能量源泉,她的能力就像被抽干的泉水,只能勉強維持精神干擾。
此刻她抬手指向通道深處,傅明順著望去,倒吸一口冷氣:原本閉合的石門又裂開道縫隙,二十多只機械生物正從門內(nèi)魚貫而出,它們的關節(jié)處纏著與石門相同的金線,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拖出灼亮的痕跡。
“這樣下去撐不過十分鐘?!案得髂ǖ裟樕系难?,戰(zhàn)術背心下的掛墜突然發(fā)燙,隔著衣物灼得皮膚發(fā)紅。
他這才想起,方才意識模糊前瞥見的半枚青銅魚形碎片還在石門后漂浮,此刻那碎片的輪廓在能量洪流里忽明忽暗,與他掛墜的共鳴聲越來越清晰,像是某種倒計時的嗡鳴。
“老傅!
看墻!“馬陽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
傅明轉(zhuǎn)頭,只見原本逆轉(zhuǎn)流動的符文突然收縮,每道金線都在石壁上凝成拳頭大的光斑,亮度比之前強了三倍。
馬陽正用戰(zhàn)術刀在石壁上劃著什么,他腳邊躺著半塊從頂部掉下來的碎石,石面上還粘著未完全脫落的符文殘片。
“這些鬼畫符在跟著機械生物的攻擊節(jié)奏閃!“馬陽踹開撲過來的機械生物,刀尖在光斑間快速點戳,“剛才那波攻擊是七連擊,符文就閃了七下!
再之前那只三頭的——“他突然頓住,因為那只被稱作“三頭“的機械生物正從通道拐角沖來,三個頭顱分別噴吐著藍、紅、紫三色能量流。
傅明抄起地上的斷刃迎上去。
紫能量流擦著他的右肩而過,燒穿戰(zhàn)術服的瞬間,他聞到了焦肉味。
但他顧不上疼,斷刃狠狠扎進機械生物脖頸的關節(jié)處——這是三天前馬陽在廢棄基地拆解機械殘骸時發(fā)現(xiàn)的弱點。
金屬碎屑飛濺中,那機械生物的動作果然頓了頓,傅明趁機翻身上前,斷刃旋轉(zhuǎn)著挑斷了它胸腔內(nèi)的能量傳輸管。
“老傅!“艾麗的聲音帶著警告。
傅明回頭,正看見兩只機械生物從兩側(cè)包抄馬陽。
馬陽的戰(zhàn)術手電已經(jīng)熄滅,此刻他正用匕首與機械生物周旋,卻因視線受阻被合金爪劃破了右臂。
鮮血滴在地面的符文殘片上,竟騰起一陣青煙——那殘片的金線突然亮得刺眼,連帶著整面墻的符文都開始急促閃爍。
“是血!“艾麗突然站起來,她的瞳孔里映著跳動的光斑,“我的血能激活符文,人類的血......“她沒說完,因為一只機械生物的尾刺已經(jīng)刺穿了她的左肩。
黑血順著尾刺滴落,那機械生物的動作卻突然停滯,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傅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沖向艾麗,斷刃砍斷尾刺的瞬間,瞥見那機械生物胸腔的能量光團正在快速暗下去。“艾麗!
你的血能干擾它們!“他拽著她退到馬陽身邊,后背貼著發(fā)燙的石壁,“馬陽,你剛才說的符文頻率,現(xiàn)在還能找嗎?“
馬陽捂著流血的右臂,另一只手在石壁上摸索。
他的指尖掃過某個光斑時,整面墻的符文突然發(fā)出蜂鳴,通道的震動也跟著加劇,頂部的石塊雨點般墜落?!八鼈兣抡饎樱 案得鞅е^躲過大石,余光看見幾只機械生物被砸中后,能量光團直接熄滅,“但震動是從石門那邊傳來的,和符文......“
“同步了!“馬陽突然喊起來。
他的匕首尖抵在兩個光斑中間,“符文的閃爍頻率是1.2赫茲,機械生物的攻擊間隔也是1.2赫茲!
剛才艾麗的血讓其中一只頻率亂了,它就停了!“他的眼睛亮起來,“如果能改變符文頻率,說不定能讓它們自相殘殺!“
傅明的掛墜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膚。
他望著石門后漂浮的青銅碎片,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冰下遺跡看到的壁畫——畫中守墓人用自己的血激活符文,封印了企圖沖破牢籠的“獄獸“。
而此刻艾麗的黑血、機械生物滲出的黑血、還有那具被金鏈纏繞的軀體......所有線索在他腦海里炸開。
“艾麗,用你的血。“傅明扯下衣角纏住她的傷口,“滴在符文節(jié)點上。
馬陽,你指揮位置?!八D(zhuǎn)頭看向馬陽,后者已經(jīng)在石壁上畫出了符文的流動軌跡,“節(jié)點在哪里?“
“最亮的那個!“馬陽指向通道正中央的光斑,“那是主節(jié)點!“
艾麗咬著唇抬起手,指尖的黑血在半空凝成血珠。
就在她要滴落的瞬間,通道突然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石門完全開啟,半枚青銅魚形碎片“?!暗囊宦暻度敫得鞯膾靿嫞瑑晒赡芰亢榱飨嘧驳膭x那,所有機械生物的能量光團同時炸裂。
“老傅!“馬陽的叫聲被爆炸聲淹沒。
傅明感覺有滾燙的液體濺在臉上,分不清是血還是能量流。
等他睜開眼,只見通道里的機械生物正在互相撕咬——它們的攻擊頻率亂了套,有的瘋狂揮舞合金刃,有的原地轉(zhuǎn)圈,還有的竟用尖銳的尾刺扎進同伴的能量光團。
“成功了?“馬陽抹掉臉上的血,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混亂。
艾麗的血珠終于落在主節(jié)點上。
符文的亮度驟減,原本1.2赫茲的閃爍變成了0.5赫茲的慢節(jié)奏。
傅明注意到,那些還在攻擊的機械生物動作明顯遲緩了,它們的關節(jié)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像是精密的齒輪突然進了沙子。
“但還不夠。“馬陽盯著石壁上的符文軌跡,“主節(jié)點被激活后,副節(jié)點的頻率還是亂的。
需要......“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鐵鏈崩斷的脆響。
傅明猛地轉(zhuǎn)頭,看見那具被金鏈纏繞的軀體正緩緩起身,它心臟位置的菱形核心裂開的蛛網(wǎng)紋里,黑血如泉涌般噴出。
而在它睜開眼的瞬間,所有符文突然開始反向閃爍,頻率快得讓人頭暈——1.5赫茲、2赫茲、3赫茲......
“老傅!
符文頻率在漲!“馬陽的聲音帶著顫音,“機械生物的攻擊節(jié)奏也在跟著漲!“
傅明握緊掛墜,能清晰感覺到青銅魚形碎片在發(fā)燙。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軀體,終于明白前意識里的那個念頭——所謂的守墓人,根本就是被符文封印的囚徒。
而他們,正用艾麗的血、用馬陽的聰明、用自己的命,為它打開最后一道枷鎖。
“馬陽!“傅明扯著嗓子喊,“現(xiàn)在改變頻率還來得及嗎?“
馬陽的手指在石壁上快速移動,他的額頭沁滿冷汗,“需要同時調(diào)整七個副節(jié)點!
但我需要......“
“用這個!“傅明摘下掛墜,青銅魚形碎片在他掌心散發(fā)著灼熱的光,“它和門內(nèi)的碎片共鳴,可能能當鑰匙!“
馬陽接過掛墜,碎片與石壁的符文接觸的瞬間,整面墻的金線突然活了過來,像有生命的蛇般纏上他的手腕。
他疼得皺眉,卻更用力地將掛墜按在副節(jié)點上,“老傅,準備好!
等我數(shù)到三......“
通道的震動已經(jīng)到了極限,頂部的石塊成批墜落,砸在機械生物身上發(fā)出悶響。
艾麗靠在石壁上,望著馬陽忙碌的背影,又看向傅明染血的側(cè)臉,突然笑了——那是種釋然又苦澀的笑,“記得嗎?
我之前說過......“
“先別說這些!“傅明打斷她,將斷刃遞給她,“拿著,萬一......“
“二!“馬陽的聲音穿透轟鳴。
傅明握緊拳頭,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他望著逐漸靠近的軀體,看著它腳下的金鏈正在寸寸斷裂,突然想起冰下遺跡里那句刻在最后一面墻上的話:“當雙魚合一,獄門自開?!?
而此刻,他的掛墜已經(jīng)完整。
“三!“
馬陽按下最后一個副節(jié)點的瞬間,所有符文的閃爍頻率突然暴跌。
機械生物的攻擊節(jié)奏亂成了一鍋粥,有的原地轉(zhuǎn)圈,有的撞向石壁,還有的竟用合金刃刺穿了自己的能量光團。
通道的震動也跟著減弱,頂部的石塊不再掉落,只剩下能量洪流的呼嘯聲。
但那具軀體的動作卻更快了。
它的金鏈已經(jīng)全部斷裂,菱形核心的黑血噴得更遠了,甚至濺到了傅明腳邊。
傅明能看清它的臉——那是張與人類無異的臉,眉眼間竟帶著幾分熟悉,像是......
“老傅!“馬陽的聲音里帶著驚喜,“符文頻率穩(wěn)定了!
機械生物全停了!“
傅明轉(zhuǎn)頭,果然看見那些機械生物像被按下了關機鍵,直挺挺倒在地上,能量光團徹底熄滅。
但當他再回頭時,那具軀體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面前。
它低頭看向傅明掌心的掛墜,裂開的嘴唇扯出個詭異的笑,“終于......“
它的手抬起來,指尖即將觸到掛墜的瞬間,通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龍吟。
傅明猛地抬頭,看見半枚青銅魚形碎片從石門內(nèi)飛出,與他掌心的掛墜合二為一。
雙魚共鳴的嗡鳴聲中,那具軀體的動作突然頓住,它的菱形核心開始快速收縮,像是被什么力量強行抽走了能量。
“這是......“艾麗的聲音里帶著驚訝,“這是我族的封印術!
雙魚合,萬邪鎮(zhèn)......“
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蜂鳴打斷。
馬陽突然踉蹌著后退,他手腕上的符文金線正在快速消失,“老傅,符文......符文要滅了!“
傅明低頭,看見石壁上的金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去,就像被人抽走了能量。
而那具軀體的菱形核心雖然還在收縮,動作卻又開始移動,它的指尖離掛墜只剩五厘米。
“馬陽!“傅明大喊,“現(xiàn)在還能改變符文頻率嗎?“
馬陽抹了把臉上的汗,盯著逐漸熄滅的符文,“需要重新激活主節(jié)點!
但艾麗的血......“
艾麗突然站起來,她的左肩還在流血,卻笑得很輕松,“我還有。“她抬起手,指尖的黑血再次凝成血珠,“這次,換我來。“
她走向主節(jié)點,每一步都很慢,像是踩在云端。
傅明想拉住她,卻被她輕輕推開。“這是我該做的。“她說,“從我們相遇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血珠滴落的瞬間,所有符文重新亮了起來。
那具軀體的動作再次頓住,它的菱形核心開始劇烈震顫,像是要爆炸。
傅明握緊掛墜,能感覺到雙魚碎片在發(fā)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成功了?“馬陽小聲問。
艾麗搖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暫時壓制。
它的力量太強了,我的血......不夠。“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傅明轉(zhuǎn)頭,看見石門正在緩緩閉合,門內(nèi)的能量洪流開始倒灌。
那半枚青銅魚形碎片也被吸了回去,與傅明掌心的掛墜分離的瞬間,他聽見了心碎般的裂響。
“門要關了!“馬陽喊,“我們得出去!“
傅明看向那具軀體,它的菱形核心還在震顫,但動作已經(jīng)停了下來。
他又看向艾麗,她正靠著主節(jié)點喘息,銀發(fā)上沾著血,卻笑得很平靜?!白甙伞!八f,“這里的事,還沒結(jié)束?!?
三人開始往通道外跑。
傅明回頭看了最后一眼,那具軀體正緩緩坐下,金鏈重新纏上它的身體,就像從未斷裂過。
而石壁上的符文,還在以0.5赫茲的頻率閃爍,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當他們跑出通道口的瞬間,石門“轟“的一聲閉合。
傅明靠在冰墻上喘氣,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馬陽檢查著傷口,艾麗則望著閉合的石門,眼神復雜。
“剛才那東西......“馬陽說,“它的臉,像不像......“
“像我?!案得鹘涌?,“我也看見了?!?
艾麗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神里有驚訝,也有了然,“看來,你和它,有某種聯(lián)系。“
傅明摸著掛墜,青銅魚形碎片還在發(fā)燙。
他望著遠處的冰原,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冰下遺跡找到的日記,最后一頁寫著:“雙魚本同源,一為守,一為囚。
當雙魚合一,真相自現(xiàn)?!?
而此刻,他終于明白,所謂的守墓人,或許從來都不是守護者,而是被封印的囚徒。
而他們,正親手為它打開牢籠——但這一次,他們有了掛墜,有了符文,有了彼此。
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傅明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同伴。
馬陽正在檢查裝備,艾麗在整理銀發(fā),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也帶著堅定。
“接下來怎么辦?“馬陽問。
傅明望著閉合的石門,嘴角扯出個笑,“找下一把鑰匙?!?
艾麗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這次,我們一起?!?
風停了。
雪地上,三行腳印向著冰原深處延伸,消失在白霧里。
而在他們身后,閉合的石門內(nèi),那具軀體的菱形核心突然發(fā)出幽藍的光,它睜開眼,嘴角勾起與傅明如出一轍的笑。
“終于......“它輕聲說,“要見面了?!?
通道內(nèi)的符文再次逆轉(zhuǎn)流動,像被倒放的星河。
而在石壁的某個暗格里,半枚青銅魚形碎片正在發(fā)光,與傅明的掛墜遙相呼應。
馬陽蹲在通道口,用戰(zhàn)術刀刮著冰面。
突然,他的動作頓住——冰面下,隱約能看見一行符文,與通道內(nèi)的符文一模一樣。
他抬頭看向傅明,剛要說話,卻聽見遠處傳來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
“老傅!“他喊,“有東西過來了!“
傅明握緊斷刃,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雪霧中,幾個黑影正在靠近,它們的關節(jié)處閃著幽藍的光——是機械生物,比之前遇到的更龐大,更危險。
艾麗站到傅明身邊,指尖滲出黑血,“看來,我們的麻煩,才剛開始?!?
馬陽低頭看向冰面下的符文,又抬頭看向遠處的黑影,突然笑了,“正好,我剛才研究出了新的符文頻率......“
他的聲音被風聲淹沒,但傅明和艾麗都看見了他眼里的光——那是種興奮,也是種堅定。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武器,向著黑影迎了上去。
雪地里,三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白霧中。
而在他們身后,閉合的石門內(nèi),那具軀體的笑聲越來越清晰,混著符文流動的嗡鳴,飄向遠方。
###第262章通道激戰(zhàn)與神秘符文
冰壁滲出的水珠在靴底凝結(jié)成薄霜,傅明哈出的白氣剛飄到半空便被通道里的陰風吹散。
他背著登山鎬的手緊了緊,頭燈光束掃過前方螺旋上升的冰壁——那些原本模糊的暗紋不知何時泛起了幽藍,像被某種力量喚醒的血管。
“停?!瘪R陽突然抬手。
他蹲下身,戴著手套的指尖輕觸地面一道極淺的劃痕,“冰碴是新崩的,方向朝里。”
艾麗靠在右側(cè)冰壁上,蒼白的臉在頭燈里泛著青。
自三天前她為了破解冰層下的能量鎖,強行抽取了守護石的部分源力后,連維持體溫的能力都弱了許多。
此刻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發(fā)抖,卻仍揚起下巴:“是‘巡衛(wèi)’。遺跡外圍的防御機制,靠地脈震動觸發(fā)。”
話音未落,通道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尖嘯。
傅明瞬間把艾麗拽到身后,登山鎬在掌心轉(zhuǎn)了個花——這把跟隨他七年的老伙計,鎬頭已磨得發(fā)亮。
馬陽則迅速退到兩人側(cè)方,從戰(zhàn)術包里摸出折疊弩,箭頭涂著他自制的麻痹劑。
第一只機械獸從彎道處沖出來時,傅明瞇起了眼。
那東西足有半人高,甲殼呈暗銀色,六條關節(jié)腿上凝著冰碴,最駭人的是面部——本該是五官的位置嵌著三枚菱形水晶,正隨著它的移動滲出幽藍光芒,像活物的眼睛。
“小心!”艾麗突然低喝。
傅明本能地側(cè)滾,一枚冰刺擦著左肩釘進身后冰壁,碎冰濺得他面罩生疼。
那機械獸的口器張開,露出螺旋狀的鋸齒,第二波冰刺已蓄勢待發(fā)。
“是聲波驅(qū)動!”馬陽的聲音壓得極低,折疊弩“咔”地彈出三支箭,“關節(jié)處有縫隙,剛才那下冰刺是從眼部水晶發(fā)射的!”
傅明抄起登山鎬砸向最近的機械獸腿部。
金屬碰撞聲炸響,鎬頭在甲殼上迸出火星——果然如馬陽所說,關節(jié)處的縫隙里滲出淡綠色液體,那畜生吃痛般嘶吼,六條腿瘋狂劃動著后退。
“它們在聚集!”艾麗按住太陽穴,指縫間滲出一絲血痕,“地脈共鳴……我撐不住太久。”她的指尖燃起豆大的幽火,那是源力殘余的征兆,“往左邊巖壁靠,那邊冰紋是防御陣基!”
傅明反手勾住艾麗腰帶,拽著她撲向左側(cè)。
馬陽則借著冰壁的弧度翻滾,折疊弩連續(xù)發(fā)射,麻痹劑箭頭精準扎進機械獸眼部水晶。
第一只機械獸的動作明顯遲緩了,鋸齒口器無力地垂著,水晶里的藍光開始閃爍。
“明子!現(xiàn)在!”馬陽吼道。
傅明握緊登山鎬,借著助跑縱身躍起,鎬頭狠狠砸向機械獸關節(jié)縫隙——這次沒了甲殼阻擋,鎬尖直接捅進柔軟的傳動裝置。
金屬碎裂聲混著液體噴濺的響,那畜生抽搐兩下,轟然栽倒。
剩余兩只機械獸的嘶吼更急了。
其中一只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六條腿蹬得冰面飛濺,直撲馬陽。
馬陽就地一滾,折疊弩卻在翻滾中撞在冰壁上,“咔嗒”掉出兩枚箭頭。
傅明心下一緊,抄起腰間的戰(zhàn)術繩甩過去,繩頭的鋼鉤精準勾住機械獸后腿關節(jié),猛力一拽——那畜生重心失衡,撞在右側(cè)冰壁上。
“艾麗!”傅明大喊。
她咬著牙抬起手,幽火驟然漲大,在馬陽頭頂凝成一面半透明的盾。
機械獸的冰刺撞在盾上,炸成一片碎冰,卻也讓那面盾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
“走!”艾麗的聲音帶著血銹味。
傅明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嘴角滲著血,源力燃燒得太狠了。
他拽起馬陽,三人背靠背退到機械獸尸體旁。
最后一只機械獸的眼部水晶突然爆亮,傅明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轟鳴——
“轟!”
金屬碎裂聲比預想中更響。
傅明睜眼時,那機械獸的頭部已被登山鎬貫穿,鎬尖從水晶后方穿出,正滴著綠色液體。
他轉(zhuǎn)頭,看見馬陽舉著從機械獸身上扯下的鋸齒關節(jié),額頭掛著血:“這玩意兒比弩箭硬?!?
通道突然安靜下來。
艾麗滑坐在地,蜷縮著抱住自己,發(fā)梢沾著血珠。
傅明蹲下身,想幫她檢查傷口,卻被她輕輕推開:“沒事……只是源力反噬?!彼氖种钢赶驒C械獸尸體后方的冰壁,“看那里?!?
頭燈光束掃過去。
原本平整的冰壁上,一道暗金色符文正在浮現(xiàn),像是被機械獸的血液激活的。
符文呈螺旋狀,中心刻著兩個交疊的圓環(huán),周圍環(huán)繞著類似星圖的小點,最下方還有一行歪扭的古文字。
“這是……”艾麗的聲音突然發(fā)顫,她撐著冰壁站起來,指尖輕輕撫過符文,“‘終末之扉’的標記。我曾在守護者古籍里見過殘頁,說當‘雙生之輝’降臨時,封印會開啟一道縫隙?!彼哪抗鈷哌^傅明和馬陽,“雙生……”
“雙生之子?”馬陽摸著下巴,“之前在冰窟里找到的日記,也提到過這個詞。難道和我們有關?”
傅明沒說話。
他盯著符文中心的交疊圓環(huán),總覺得那形狀像極了南極星圖里,太陽和某顆暗星的運行軌跡——他們在三個月前發(fā)現(xiàn)的,被各國刻意掩蓋的“雙日同輝”現(xiàn)象。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冰層斷裂的悶響。
艾麗猛地抬頭,源力殘余的幽火在她眼底明滅:“巡衛(wèi)不止一批。帶著符文拓本,我們得快走。”
傅明背起艾麗,馬陽掏出相機快速拍下符文。
三人轉(zhuǎn)身時,后方又傳來機械獸的嘶吼。
這次,傅明分明聽見,在金屬摩擦聲里,混著一絲極輕的、類似人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