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凹陷下去,并且焦了的地板上,彼得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何塞,你瘋了嗎?你難道要想和教堂為敵嗎?”
“還是快點把哈西身上的火焰給收回來吧。”
“我們還有毛地黃要煉制。”
何塞冷哼一聲,隨后極為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彼得的臉上:“我就是死也不想和你們這種人合作。”
彼得將臉上的口水擦去:“不想和我們這種人合作,好啊。何塞,我們不是什么好人,難道你就是什么好人了嗎?”
“你現在做的事情難道就是什么好的事情嗎?”
何塞沒有言語,只是再次默默地將燈嘴對準了彼得。
彼得見到那小小的燈嘴后咽了一口唾沫:“好,你厲害。你有圣跡,你當然厲害,但你有沒有想過,教堂里面有著圣跡的人又有多少?”
“你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些人的。”
一絲小火苗慢慢地從燈嘴里面竄了出來,彼得瞬間慌張地連忙向后退去,何塞那平淡的聲音傳來。
“我不知道我打不打得過教堂里面的那些人,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拿教堂來壓我,你大概率就會和那邊的哈西一樣。”
說著,何塞手指向仍然在地上打滾的哈西以及又開始逐漸變大的火勢:“變成一個火人。”
彼得:“……”
媽的,他怎么突然變化這么大?!什么都不怕了,他之前可不是這種人啊。
彼得在內心有些恨恨地想道,何塞那突然變強硬的態度讓他根本無從下手,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在乎教堂。
他并不知道,對于何塞這種虔誠的信徒來說。當從小到大的信仰破碎的那一刻,從小到大都相信的教堂形象破碎的時候,他們的心中就只會剩下純粹的復仇。
一種受到欺騙后的復仇。
幸好的是,在何塞的認知中,勞塔鎮的教堂雖然不是什么好的勢力,但并不代表他會不認可教堂所頒發的那些教義,所提倡的那些理念。
因為那的確是在勸人向善。
而這也使得何塞仍然對主有著天然的信任,并且在他的心中,主這種形象已經和教堂的形象形成了一種分割。
一種比較極端的分割。
當然,假如說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主的所作所為也和教堂無異的話,那么在他的心中,主也不會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
而是——
魔鬼。
不過就目前而言,許院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口中所說的話,都和何塞想象中的地獄魔鬼相差甚大。
甚至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除了那個儀式。
想到這里,何塞抿了一下嘴巴。那張紙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讀懂,剩下那些讀不懂的知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必須要搞清楚。
為什么把主從天堂上召喚下來卻需要這種要殺死友人的邪惡儀式。
濃煙又開始彌漫起來,一種讓人胸口異常悶的感覺再次浮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許院的聲音響起:“收起來吧,那個哈西的腦子被火燒了這么久,就算恢復過來,對你也只會有著深深的恐懼了。”
“但你要是再不把火焰給收起來的話,那你和那個彼得就要死在這里了。”
何塞點頭,接著彎下腰,用許院的燈嘴觸碰到那些火焰,那些火焰碰到燈嘴時,猶如吸水一般再次被許院吸入他那小小的燈身當中。
很快,哈西身上的火焰也被吸走了。
一具被燒的不成人形,皮膚徹底焦黃凹陷下去,并且還露出了骨架子的哈西呈現在二人面前。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腦子。
那徹底黃了的腦花忽然暴露在空氣中,看得彼得一陣惡心。
何塞則是在一旁用一種莫名的語氣感慨道:“呵呵,看來教堂的神職大人們在被火燒時,也和那些異端們一樣啊。”
“不,他們還沒有那些異端會忍耐啊,至少被當眾燒死的異端不會大叫呢。”
彼得用手捂住了差點嘔出來的嘴巴:“異端們被燒死是活該的,他們罪有應得。”
何塞冰冷的眼神掃過彼得:“那他被我燒也是他應得的,還是說,你也想被我燒。”
望著他手中的油銅燈,彼得也只好再次在心中暗罵一聲瘋子,隨后便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何塞見彼得不再敢說話,冷笑一聲,重新將目光放在開始長出新肉,長出新骨頭的哈西。
還有那血淋淋的眼睛也慢慢地長了出來……
這個過程看得何塞極為不適,而許院則是有些驚訝。
這種自愈能力,這種再生的級別,有點離譜了啊。
被徹底燒毀的五官竟然還能夠重新長出來,還有那腦子,那燒的都只剩下小腦了吧,竟然還能夠重新的蠕動生長起來。
圣跡這種東西,神奇的有點過頭了啊。
不過,這個哈西的自愈能力雖然很強,但是卻并沒有阻擋哈西身上的衰老啊,根據他之前所說的話。
他起碼是在二十年前拿到這個圣跡,而那個時候的他正值壯年,不會是現在這種老頭模樣。
但是二十年后的今天,有著這種自愈能力的他卻仍然步入了和他人一樣的衰老。
也就是說,雖然有著很逆天的自愈能力,但是無法阻擋衰老嗎?
正當許院在繼續推測哈西身上的圣跡時,哈西就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身上那些新長出來的新皮并非是嬰兒般的粉嫩皮膚。
而是和之前一樣,充滿皺紋的老人皮。
“哈西大人,您感覺怎么樣?”
彼得快步走到哈西的身旁,噓寒問暖著這位老人,并希望他能給予自己一點回應。
但是……
哈西頭一歪,雙眼沒有絲毫焦距和高光地望著眼前這位穿著神職服,看上去有些熟悉的人。
彼得見狀內心一顫。
完了,哈西這死老頭,不會被燒傻了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腦子被火燒那么久,并且一邊自愈一邊被燒,這種酷刑誰能受得了?
可是,可是……
“哈西大人,哈西大人。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你還記得教堂嗎,還有那些法陣儀式什么的……”
哈西:“嘻嘻嘻,哈哈哈。”
“完了。”彼得有些絕望地跪倒在地上,一個退休的神職人員變傻了,而他還是在他變傻前唯一一個接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