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楊喑的震撼
- 六龍同朝,家父千古暴君?
- 幸我所得
- 2766字
- 2025-01-24 17:45:00
武定六年(548年),正月初八,高洋一家隨高澄歸鄴。
正月中下旬,東柏堂接連收到渦陽大捷和侯景兵敗逃往壽陽的軍報,高澄大喜。
此時的東柏正堂內除卻有高澄,陳元康和高孝琬高殷兩小孩,還有一位正值壯年的吏部郎中。
高澄深握住陳元康的雙手:“長猷,我欲要大肆分賞眾功臣,你以為如何?”
陳元康進言:“大王不可,去歲乃公薨逝時,大王為了穩定朝局,已然大肆分賞過眾功臣了。
眼下不過一年,若是再大肆分賞,不日將封無可封,屆時不知這天下還會多出幾個侯景這樣的亂臣賊子。”
高澄聽過陳元康的進言,轉腳踹了旁落的高殷一腳,輕佻道:“豎子,你可有甚見解?”
高澄發現自己愈發喜愛這個很會拍馬屁且早慧的大侄子,特別是在高殷徐州一行回來后屢次奉承自己英明神武,知人善任,以至克敵有成之后。
新來的吏部郎中有些詫異,高澄何許人物也?高澄乃是當朝宰輔,竟向該小兒作問?
高殷躬身行禮:“侄兒覺得陳公所言甚是,大伯如若有意大肆分賞,不妨待到心腹大患解決,在賞不遲。”
高澄面露疑惑:“眼下徐州南梁兵犯已除,河南侯景叛亂已定,何來心腹大患?”
高殷墊巴著腳,依舊指不著案桌上的牛皮地圖。
陳元康遂將高殷抱起。
新來的吏部郎中大為詫異,這陳元康掌握天下機要,竟也如此厚愛該小兒?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此子是太原郡公府家的小公子呀,正兒八經的渤海王世子,不該是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顧自危坐的高孝琬。
吏部郎中瞥了旁落的高孝琬,高孝琬昏昏欲睡,口角留津痕。
吏部郎中沒眼繼續看,將目光重新投放在高殷身上。
高殷伸手指著河南的潁川以西之地:
“大伯,難道不覺得此時西邊的偽朝軍隊尤為矚目嗎?
好似如鯁在喉,令人不吐不快嗎?”
高澄哈哈大笑,深以為然,遂交代新入東柏堂的吏部郎中:
“楊郎中,此番分賞,讓高岳進位侍中,拜太尉。
其余諸將具體分賞則交由吏部擬定,多以虛銜和金銀絹布來賞賜。
你出身高門,世代為官,深諳此道,我相信此事經由你手,定能辦好。”
新來的壯年吏部郎中,正是出身弘農楊氏,家世顯赫無比的楊喑。
楊喑收著肚子,正色道:“承蒙大王厚愛,臣定當竭力為大王效勞。”
眼見場面暫無話題,自覺時機已到的楊喑正欲獻策,不料一聲小奶音奪聲而出。
楊喑循聲望去,正是高殷發聲。
高殷接著進言:“大伯,眼下侯景南逃蕭梁,南梁蕭淵明又被監養在鄴都,我們不如先遣信建康一封,建議兩國和解?
從而集中力量對付潁川的偽朝軍隊?”
楊喑只覺腦冒金星,此子怎么把自己想獻之策給說出來了呢?枉我自詡足智多謀,竟與此子的想法不謀而合。
楊喑暗自嘆息。
高殷繼續進言:“不管那蕭梁是否答應和解,在后續的交往信上,我們還可以別有用心地加上希望能用蕭淵明換回侯景。
再同時讓蕭淵明遣信數封給南朝皇帝,聊表蕭淵明自己的南歸之心,思鄉思親之情。
南朝皇帝素來重視親情,而如今那侯景不過是率有八百殘兵的敗軍之將。
兩者孰輕孰重,相信南朝皇帝自有珍重。”
楊喑內心忍不住拍案叫絕,此子的心思略勝自己呀,自己只思考到了求和的第一層,此子儼然顧慮到了交換回侯景的第二層。
楊喑只覺后生可畏。
高殷再進言:“我們不妨將后續的交往信件,特地經由侯景所在的壽陽之地,送往建康。
侯景知曉信件來自鄴城,定會攔截,屆時侯景知曉信件內容,又會作此想呢?
要知道這侯景去年可是因為大伯的一封召歸晉陽的信便起兵反叛。
如此反復多疑的侯景如若知道信件內容里有蕭淵明換回侯景這一條,難道他還不會狗急跳墻,再次起兵叛亂嗎?
屆時南梁生亂,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我朝疆域直拓長江將成不日之功。侄兒亦將有幸能有接觸到長江水的機會。”
楊喑只覺晴天霹靂。
原先楊喑以為此子的想法到了交換回侯景的第二層,儼然算得上是高瞻遠矚,不曾料想此子還精于攻心,思慮到了第三層的離間侯景和蕭衍,乃甚是逼反侯景,促使南梁生亂以坐收漁翁之利的第三層。
楊喑收腹半天以保持形象的大肚子,頓然像充了氣的皮球一樣恢復原樣。
高澄大喜過望:“此子無愧于阿母所言,真是我高家的麒麟兒呀。”
高澄繼續問道:“此計些許歹毒,豎子以為該由何人來全權負責呢?”
高殷笑道:“我記得當初荀濟自恃忠義、不肯認罪的時候,大伯好像采用了一位毒士的建議呀。”
高澄捧腹大笑:“也對,叔正滿肚子巧計,讓他去監督元善見屬實是屈才了。”
眼見要事姑且謀定,高澄遂散退眾人。
高殷臨走前,見東柏內堂隱有聲響,遂讓高孝琬和自己留在堂外墻根靠近窗戶的角落。
路經此地的高孝瑜見兩位弟弟小心作態趴在墻根后,遂向兩人走去。
只見東柏內堂里搖曳走出了一曼妙的裸足女子。
那女子身高幾近七尺,身上卻套有一件并不合身、乃甚是有些寬大的男子素白色內衫。
女子雙手抓著兩側衣襟將身子完全包裹住,寬大的內衫剎那間顯現出了婀娜的體態,裹覆感帶來的求知欲讓高澄浮想聯翩,不由得咽喉吞津,血脈賁張。
高澄大步向前走去,欲要抓獲眼前這個偷穿別人衣服的賊女。
女子明眸善睞,四處躲避,好似古時妃子在挑逗帝王來抓她,抓到她就可以施以懲戒。
良久,不厭其煩的高澄大手將其一把抓回。
高澄捏著女子下巴,很是一本正經道:“元玉儀,你為什么偷穿孤的衣服?”
“大王,奴家光著的可不只是腳喔。”
“葡萄就得剝皮才好吃。”
被高澄摟在懷里的元玉儀從內衫下弓出一條纖細玉器,輕輕搓著高澄。
“料峭春寒時,你里面怎么都這么熱?”
于是,大白天里東柏堂內的炭火不斷在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音,高澄亦孜孜不倦地揉,不容作止。
而窗外高孝瑜則是至始至終雙手遮住高殷的雙眼,不愿讓他去看。
但高殷還是能通過高孝瑜指縫間隙窺得窗內勤勞美景。
事后,高殷假裝有些生氣地問高孝瑜為什么只遮自己的眼睛,而不去遮高孝琬的眼睛。
耳根發紅未消的高孝瑜說:高孝琬是世子,如今已經八歲了,自己不能阻止他;而高殷是他最為珍重的弟弟,而且年紀才六歲,不能過早接觸到這些。
【多提一嘴,高湛八歲的時候就和諳羅臣可汗之女,郁久閭叱地連訂婚了;
而北魏好幾個皇帝都是在不到十五歲前就生有小孩了;游牧民族早婚早育,由此可見一斑】
次日,高殷見東柏堂內撞見元玉儀。
元玉儀顧自窺窗,給人留下一張清冷的側臉,好似籠中之鳥,在向往那一片為太陽所高照的天空。
元玉儀雪白的玉頸上遍布著幾道紅痕,好似人指掐痕。
高殷拿出自己懷中為手帕所包裹住的石蜂糖,高舉著手要分享給她:“我阿母,說吃糖,可以讓人感到高興。
我感覺你有點不高興,所以請你吃糖。”
元玉儀沉默不語,只是彎著身子,蘭花細指捻過高殷雙手捧住手帕里的一粒石蜂糖,含在嘴里,良久不愿咀嚼,只是不斷吞津,仿若待其含化,更得甘味。
女子雖無喉結,但吞津帶來的玉頸攣動,亦是惹人遐想的良辰美景。
那是高殷第一次正式遇見元玉儀,他不禁感慨,不愧是為高澄稱贊為容貌絕異的女人,確實有天仙之姿。
原本守備無比森嚴的東柏堂,伴隨著元玉儀的入駐,高澄為了行事方便和讓元玉儀盡情發揮、無所顧忌,遂放松了東柏堂的戒備,由原來的侍衛林立到三兩巡邏人員。
一月底,崔季舒修求和國書一封,經高澄閱曉后,高澄派遣使團送往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