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女工考核時,卻發(fā)生了意外。蔣汝晴看著自己一眼沒看見就變得殘破的手帕,原本栩栩如生的花朵變得殘缺不全,印證了阿爹說的以她容貌入宮必定會招惹是非的話,她在心中快速思索著對策,但無奈嬤嬤已經(jīng)過來驗收。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暗自責怪自己的疏忽,微微咬了咬下唇,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手帕的一角。
教習姜嬤嬤看到手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仿若烏云密布:“蔣汝晴,你這是怎么回事?”蔣汝晴心中一時有些憋屈,她知道有人故意陷害,但她沒有證據(jù),明白辯解無用,索性打算維持自己柔弱外表,乖巧認錯。她微微屈膝,輕聲道:“嬤嬤,是汝晴疏忽了,請嬤嬤責罰。”
姜嬤嬤心里猜測到,以蔣汝晴的姿色,定是有秀女故意弄壞。但想到主子吩咐,要在新人里拉攏有潛力的,蔣汝晴顯然是個不錯的人選。麗妃為人和善低調(diào),卻極愛權勢,她出身右相之家,背景雄厚。新帝登基以來不過百余天,并未立后,所以宮權自是一直掌握在家境出色、位分最高的麗妃手中,她在后宮眼線眾多,姜嬤嬤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于是,姜嬤嬤表面上還是得按規(guī)矩處罰蔣汝晴,以免落人口實?!按舜慰己耍Y汝晴不合格,罰抄女則十遍。”姜嬤嬤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她微微抬眼,看了蔣汝晴一眼,似乎在暗示著什么。蔣汝晴默默遵從,微微欠身:“是,嬤嬤?!?
回到房間,蘇璃箬心疼地看著她,小聲說:“姐姐,我?guī)湍阋黄鸪?。不過,姐姐手帕怎么是壞掉的,你可有疑心的人?”蔣汝晴將手帕翻來覆去看著,那殘破的邊緣似是在訴說著委屈,她點頭道:“我當時去更衣回來,好像看見林婉清的身形,但因為秀女們行動自由,偶爾到處走走正常,就沒多想?!?
蘇璃箬一聽,氣不過,眼睛瞪得圓圓的,想要去找林婉清理論。她霍然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fā)出聲響。蔣汝晴趕忙拉住她,眼神焦急:“妹妹,莫要沖動。我們現(xiàn)在并無證據(jù),若是貿(mào)然前去,只會惹來更多麻煩?!?
蘇璃箬跺了跺腳,裙擺隨之晃動:“難道就這樣算了?姐姐你也太委屈了。”蔣汝晴搖了搖頭,眼神堅定:“這宮中的日子還長,我們且先忍著。”
話落,蔣汝晴看著辛苦繡好的蝴蝶圖案絞碎后的模樣,暗自思忖,來日方長,爹爹所言甚是,她與世無爭的日子,從入宮就到頭了。在這宮中,想為自己博一方之地,不受委屈,明哲保身定是萬萬不可能了。她握緊了拳頭,心中涌起一股決心,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這重重宮墻,看到未來的希望。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蔣汝晴依舊和蘇璃箬一起練習禮儀,努力提升自己,仿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她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卻更加堅定。每一次練習,她都更加刻苦,力求做到完美。無論是烈日炎炎下的儀態(tài)訓練,還是燭光搖曳中的女工刺繡,她都全神貫注,仿佛在與這宮中無形的壓力抗爭。
而林婉清見蔣汝晴并未追究手帕之事,心中越發(fā)得意,時不時地還會挑釁幾句。蔣汝晴皆選擇視而不見,她深知在這后宮之中,沖動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她暗中觀察著林婉清的一舉一動,等待著合適的時機。每一次林婉清挑釁時,她都默默忍受,心中卻在不斷分析林婉清的弱點,她發(fā)現(xiàn)林婉清雖然囂張,但行事較為魯莽,容易沖動。
一日,秀女們在花園中散步,偶然遇到了柒貴人。柒貴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后跟著一群宮女。她看到蔣汝晴和蘇璃箬,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斑@就是新來的秀女啊,長得也不過如此嘛。”柒貴人故意提高聲音說道,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她輕輕擺弄著手中的帕子,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她們。
蔣汝晴和蘇璃箬屈膝行禮,動作整齊劃一:“見過柒貴人?!逼赓F人圍著她們轉(zhuǎn)了一圈,腳步輕盈,裙擺搖曳:“聽說你們在考核中表現(xiàn)不錯,不過這后宮之中,光有才藝可不夠,還得懂得如何取悅皇上?!?
蘇璃箬忍不住說道:“貴人教誨,我等自當銘記。但我等更想以真心侍奉皇上,而非刻意取悅?!彼难凵裰型钢唤z倔強,下巴微微抬起。柒貴人臉色一變,眉頭緊皺:“哼,你這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
蔣汝晴趕忙拉了拉蘇璃箬,眼神示意她莫要再言:“貴人莫怪,妹妹年幼無知,還請貴人恕罪?!逼赓F人看著蔣汝晴的臉,微蹙蛾眉,細細打量著她的容貌,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片刻后,她輕哼一聲:“罷了,看在你還算懂事的份上,今日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說完,便帶著宮女趾高氣揚地揚長而去,身后留下一片淡淡的花香和一地的花瓣,那花瓣被她的裙擺帶起,又緩緩飄落。蔣汝晴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明白,在這后宮之中,每一個人都可能是自己的敵人,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幾日后,宮中突然傳來消息,林婉清因在秀女住所搜出違禁之物,犯下大錯,被取消了選秀資格。眾人皆驚愕不已,蔣汝晴聽聞此事,心中暗自詫異,她隱隱覺得此事或許并不簡單。
沒過多久,姜嬤嬤尋了個時機單獨將蔣汝晴叫到了一旁。姜嬤嬤臉上帶著看似和藹的笑容,眼神卻透著深意:“姑娘,奴婢聽說你受了些委屈。林秀女那事兒,你也別太往心里去。這宮中啊,有些事兒復雜著呢。”說著,姜嬤嬤輕輕拍了拍蔣汝晴的手。
蔣汝晴微微欠身,恭敬道:“多謝嬤嬤關心,汝晴明白?!彼闹袇s如明鏡一般,知道這林婉清被逐出皇宮定是麗妃的手段,麗妃這是在賣自己人情,同時也是殺雞儆猴,對自己軟硬兼施地拉攏。她深知麗妃手段高明且權勢滔天,能不動聲色地將林婉清處置,這后宮之中恐怕無人能輕易逃脫麗妃的掌控。
姜嬤嬤見蔣汝晴這般聰慧,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姑娘是個聰明人,奴婢就不多說了。日后啊,只要姑娘機靈著點兒,在這宮中自然會順遂許多?!?
蔣汝晴心中肅然,面上卻依舊溫婉:“嬤嬤的話,汝晴記下了。”她明白,從這一刻起,自己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在這復雜的后宮局勢中周旋,既要利用麗妃的拉攏尋求庇護,又要時刻警惕不被卷入更深的爭斗之中。
回到住處,蔣汝晴將此事告知蘇璃箬,蘇璃箬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姐姐,這后宮也太可怕了,我們該怎么辦?”
蔣汝晴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妹妹莫怕,我們姐妹齊心。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