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宮墻柳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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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初入宮
幽藍的天幕之上,弦月如鉤,清冷的光輝灑落在巍峨的宮墻之上,宛如一層薄紗,將那朱紅色的墻面染得一片斑駁陸離。重重宮殿在月色的籠罩下,仿若沉睡的巨獸,莊嚴肅穆,飛檐斗拱投下的陰影恰似巨獸的利爪,蟄伏于暗夜之中,窺視著每一個踏入這片禁地的靈魂。
蔣汝晴蓮步輕移,亭亭玉立在宮門前,仰頭凝視著那燙金的匾額,心中五味雜陳。她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自幼聰慧伶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家人的寵愛。在那溫馨的閨閣之中,她曾無憂無慮地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吟詩作畫,撫琴弄曲,備受呵護。然而,一道詔書,仿若一陣無情的疾風,將她從那溫暖的港灣中硬生生地拽出,無情地將她的命運與這深宮內院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秀女們在嬤嬤的引領下,沿著長長的宮道徐徐前行。蔣汝晴跟隨在隊伍之中,目光中透著好奇,卻又略帶惶恐地打量著四周。雕梁畫棟的宮殿、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在她眼中仿佛是一個個巨大的囚籠,鎖住了無數女子的青春與自由。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思緒飄回了家中,想起了父母慈愛的面容和殷切的囑托,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定要謹言慎行。
抵達儲秀宮后,秀女們各自被安排了住所。蔣汝晴的房間雖不大,卻布置得頗為精致。她緩緩走進房間,輕輕坐在床邊,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那繡著鴛鴦戲水的錦被,觸感柔軟,卻無法驅散她心中涌起的那股莫名的惆悵。她微微嘆了口氣,似是在感嘆命運的無常。
“姐姐,你也是來參選的秀女嗎?”一個清脆悅耳宛如銀鈴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蔣汝晴抬眸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粉色羅裙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門口,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地蕩漾在嘴角,仿佛春日里盛開的花朵,嬌艷動人。
“嗯,我叫蔣汝晴。妹妹你呢?”蔣汝晴起身,微微屈膝行禮,動作優雅得體。
“我叫蘇璃箬,以后咱們就是室友啦!”蘇璃箬蹦蹦跳跳地走進房間,毫不拘束地拉住蔣汝晴的手,她生得可愛精致,說話時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天真,“姐姐生得如此美麗動人,我從未見過像姐姐這般貌美的人。姐姐日后定能得皇上青睞。”
蔣汝晴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羞澀,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仿若天邊的晚霞:“妹妹說笑了,這宮中美人如云,我又算得了什么。”
蘇璃箬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堅定:“姐姐莫要妄自菲薄,我看姐姐氣質出眾,定非凡人。”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秀女們開始接受各種禮儀培訓。蔣汝晴和蘇璃箬每日一同練習,彼此之間的情誼也日益深厚。雖說宮中女子難測,但蔣汝晴還是在心底默默感激,入宮后能遇到如此貼心的姐妹相伴。每一個清晨,她們迎著朝陽而起,在庭院中練習儀態;每一個夜晚,她們伴著燭光,互相交流心得。蔣汝晴身姿婀娜,每一個動作都盡顯優雅,蘇璃箬在旁認真觀察,時不時提出自己的見解,兩人的歡聲笑語在房間中回蕩。
一日,嬤嬤正在教導眾人如何在皇上面前行禮,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陡然響起,仿若打破平靜湖面的石子。
“喲,這有些人啊,就算學了再多禮儀,也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華麗錦緞的秀女正滿臉不屑地盯著蔣汝晴和蘇璃箬。原來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林婉清,她自恃身份高貴,平日里就愛刁難他人。林婉清邁著高傲的步伐,緩緩走上前,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她身上的玉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璃箬皺了皺眉頭,秀眉微蹙,正要開口反駁,蔣汝晴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示意她莫要沖動。蔣汝晴蓮步輕移,走上前,屈膝行禮,姿態謙卑:“林姐姐此言何意?我等姐妹在此學習禮儀,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侍奉皇上,盡自己的本分。若姐姐有何高見,不妨直言,我等定當洗耳恭聽。”
林婉清看著她一副怯懦模樣,偏生因為容貌過于姣好,即便乖巧行禮也有幾分弱不禁風惹人憐愛之意,冷哼一聲:“不過是五品芝麻官之女,長得倒是人比花嬌。”
說完,她伸出玉手,故意折了一朵嬌艷欲滴的花扔在污泥里,而后狠狠地碾了幾腳,仿佛那花便是她眼中之人,這才轉身揚長而去,身后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搖曳生姿,似是在炫耀她的得意。她離去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蔣汝晴,眼神中滿是不屑。
夜晚,蔣汝晴和蘇璃箬坐在窗前,仰望著天上的星星。
“汝晴姐姐,那林婉清實在是太過分了,同為新人,她怎敢辱你。同為朝臣之女,那林大人不也就仰仗大公主鼻息,才能一直坐在尚書位置,實際不過草包一個!他憑什么!”蘇璃箬氣憤地說道,小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怒火,雙手緊緊握拳。
蔣汝晴輕輕嘆了口氣,知道她單純,是為自己打抱不平,但還是輕聲勸導:“妹妹這話莫要讓人聽到,背后說朝中大臣壞話,被人抓了把柄可就不好了。在這宮中,我們唯有小心行事,莫要得罪了他人。”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深知這后宮之中的險惡。她起身,輕輕關上窗戶,仿佛要將那黑暗中的危險隔絕在外。
蘇璃箬看著自家姐姐一副柔柔弱弱、好似人人可欺的模樣,操碎了心,緊緊握住蔣汝晴的手:“姐姐放心,我定會與你相互扶持,共渡難關。”
幾日后,秀女們迎來了第一次考核。考核內容涵蓋琴藝、舞藝和女工。
蔣汝晴在琴藝和舞藝方面表現出色,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宛如靈動的精靈在翩翩起舞,美妙的琴音似潺潺流水,縈繞在眾人耳邊;身姿婀娜,舞步輕盈,仿若仙子下凡,贏得了眾人的贊嘆。可實際上,她已經有所收斂,但無奈美人做什么都更加分,出乎蔣汝晴意料,嬤嬤們都給出了秀女中的最高評價。她微微垂首,神色平靜,心中卻暗自警惕,她深知這出眾的表現可能會帶來更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