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刺眼的陽光讓她以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睜開眼,神情恍惚,直到她聽到一直在響的鬧鈴,她不再依賴床鋪,起身準備給妹妹做早飯,洗漱時她看著自己在睡夢中哭腫的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她來到學校才發現書包上的掛件早已不知所蹤,但她并沒有在意這些小事,自顧自的回到座位開始自習。清晨刺眼的刺眼的陽光照進教室,光陽順著窗戶的縫隙爬到她的身上,原本粉白的皮膚被照的更加亮眼,從后門走過的女生在她身邊停留,夾著嗓子說:“孟臻臻你眼被揍了嗎,像豬頭,略~好丑。”孟臻臻緩過神來看著這個微胖,走路扭捏作態的女生,不禁低下了頭,看著桌面發呆。
按動筆回彈的聲音在這個原本就空蕩蕩的教室顯得更加清晰,隨之清冷的男聲傳來“教室里怎么有鴨子說話,老子一定是困得出現幻覺了。”孟臻臻猛地轉頭看著他,手指扶了一下眼鏡框,瞪大了眼睛,二人四目相對,孟臻臻靠近他,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你怎么敢的,周季桉,我不在意這些的。”周季桉聽完她說的話,用手指輕輕推開她的額頭,伸個懶腰,回復她:“我就是想讓她聽到怎么了,她嘴欠還不讓人回懟嗎,也就你愿意受著。”等這句話消散在空氣中,前排傳來板凳挪動的聲音和強烈的關門聲。
自從踏入新的學校,孟臻臻的神經逐漸緊繃著,看著周圍的同學優異的成績,和極有落差感的排名,孟臻臻一刻也不敢停歇。傍晚的余暉落下,孟臻臻收拾完課本關緊教室門離開,走廊隱約傳來鋼琴聲,孟臻臻一時失了神,往樓梯口走去,一扇教室門敞開著,眼前出現的是周季桉彎腰用筆指畫樂譜的身影,而一旁的椅子上透漏出的是少女的裙擺。孟臻臻看著少女羞紅的耳朵,不禁在心中調侃:“也許青春期的少女心事就是在這一刻誕生的吧。”孟臻臻看了一眼時間,轉身離開前往醫院。
表弟表妹圍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玩鬧,耳中不斷出現姨姨們尖細的嗓音:“我閨女難不成和你家那個丫頭一樣,可別開玩笑了...”孟臻臻腦袋嗡的一聲炸開,死去的回憶突然襲擊,狹小的房間內,一個個惡狠的臉和紛亂的指責聲回放在她腦海中,明明只是乞求媽媽不要聽信妹妹的謊言,多相信多愛我一點,反被扣上了“惡小孩”的標簽,換來一句句的恐嚇聲:“早知道把你掐死在腹中,你舅舅遲早用棍杖打死你,你忘了你媽怎么...”孟臻臻無力地蹲下來,手指顫抖地打開備忘錄,備忘綠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她每天對生活的狀態,置頂的一條留言是:“如果無助沒人傾訴,那便說給自己聽...”
二十六鍵盤咚咚的聲音不斷在醫院樓道的墻角傳來,不知過了多久,聲音結束,孟臻臻深吸一口氣,終于調整好狀態向里走去,孟臻臻低垂著腦袋避免被人發現紅腫的眼睛。“喲,我們家臻臻來了,臻臻你爸把你媽打成這樣,你有想說的沒。”孟臻臻回應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女人:“希望手續趁早辦下來還各位自由。”......
群雁盤旋在空中,孟臻臻趴在頂樓的圍欄前,仰望著這群雁子。不知什么時候,這里已經成為了她排遣心中愁緒的地方,她很享受這種平靜細緩的呼吸節奏。素雅的裙擺飄揚著,冷嗖嗖的空氣促使她打了一個冷顫。遐想間,肩膀多了一些重量,看著腳旁出現的那雙熟悉的藍色板鞋,她上揚下巴,風順著方向吹動碎發,冰涼的觸感拂過臉龐,發絲被整理在耳后。“沒想到同桌你還會彈鋼琴啊。”孟臻臻說完,目光從他眼睛轉移到身前方的那群大雁身上。
“哦~我說呢,原來那天傍晚是你,怎么你也想學,我可以給你優惠點。”周季桉抬起嘴角笑道,孟臻臻回答“我可不愿意去當電燈泡,礙眼。”說完轉身離開,周季桉拿起被丟在臺上的外套,他183的個子跨幾大步就輕松攆上她,“你聽我講,那只是我表妹徐安,怎么小嘴嘟起來,吃醋了?”長時間的相處,他倆已經到不顧忌斗嘴的程度了,孟臻臻的專屬小空間,他當然知道。
這個夏天,后來,孟臻臻身后總是出現一個身影追趕著她。
一個偶然的機會,孟臻臻回家太晚只好借住在她最好的閨蜜晉安家里,她倆終于有一個機會可以徹夜長談,晉安拉著她的手趴在窗邊合影,她偷偷在孟臻臻說:“這么久沒見,沒想到你身材這么好啊,我在你身后都快流鼻血了,說吧,有人給你遞情書沒?”孟臻臻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什么呢你,哪有的事,我還沒認識多少人呢!”
晉安又說:“那是你不認識別人,不代表別人不認識你啊,總有暗戀的~你說對吧。”
說著說著,她撇嘴偷笑,模仿告白場景:“孟臻臻,可以收下我的心意嗎,我并沒有強制性要和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孟臻臻這下是真的羞紅了腦袋。
隨即,孟臻臻鉆進了被窩,悶著頭說:“閨閨,今晚我要抱著你才能睡著呢~”只聽拖鞋落地的聲音響起...
聽著夏末的蟬鳴,談著少女秘事,看著心系之人就在眼前,哪能不珍惜這久別重逢后的一晚呢,孟臻臻看著晉安熟睡的面容發呆,心想:“這樣的時光又能有幾回呢...”這時晉安猛地睜開眼睛,孟臻臻嚇得往后翻身,“砰”的一聲翻滾在床下,幸好枕頭也滾落下來墊住了她的頭。
“晉安,你你你竟然裝睡,你很壞!!!!”孟臻臻捂著胳膊肘說。晉安低下頭,表現出很委屈的表情:“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嘛,我給你揉揉啵。”說著,晉安把她拉上床,給她重新蓋好被子,互牽著手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