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意大利頂級品牌專門為貴賓定制的步入式衣柜間,黑紋淡雅的玻璃門后,由深到淺掛滿了大牌贈送的經典款西裝,另一面柜臺擺滿了名表,上墻的名貴領帶扣也是整整齊齊。
“安哥!你沒叫宋嬸做飯啊,出去吃嗎?”衣柜間的門啪一下打開,鉆進來一個戴著紅色假發和彩色墨鏡的頭。
“...小姨,你還沒走。”睡衣剛解開兩個扣的傅擎安手一頓,語氣透著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別出去應酬了,你小姨夫定了個餐廳,陪我吃飯吧。”秦玉潔大喇喇地走進來,往“觀賞席”一坐,不正經道:“聽說這幾年練得不錯,看看?”
......
......傅擎安平淡如水:“出去。”
“多偷懶幾次傅氏不會倒,你自己想想,從坐上這個位置,你還有休閑嗎?天天不是應酬就是開會。人生只有一次,活在當下才是通天大道。唉說多了我都替你苦,身價千億,不知道享受。你連個后代都沒有,賺這些錢留給誰?捐給國家嗎?倒也可以——”
傅擎安揉了揉眉心,截斷她的長篇大論:“要我把你豐富的情史,發給這個小姨夫嗎。”
秦玉潔:......“說歸說鬧歸鬧,別拿小姨夫看玩笑。”
“滾。”
秦玉潔終于惹到他面部表情扭曲,哈哈直笑。“我走我走。”
傅擎安猶豫了半會兒,突然又叫住關門的人:“等會。”
“咋了。”關門的人探進頭:“決定和我還有你小姨夫吃飯了?”
“幫我搭套衣服。”
?
!!!oh my gay!
“叫我給你搭衣服?今兒太陽南邊出來的?”秦玉潔驚訝不已,走進來,已然拿出小板凳和瓜子的架勢:“有情況?和小姨說說?”
“朋友吃飯。”傅擎安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一絲破綻。但小姨知道侄子看上去冷漠寡言不可一世,實際上青春期偷偷看少女漫。
當然,為了保護侄子的自尊心,體貼的小姨沒有揭發。
秦玉潔打開衣柜,精挑細選:“小姨也不多打聽,這人小姨認識嗎?幾歲了?你們認識多久了?”
傅擎安咬牙,再次強調:“朋友約我吃飯。”
“好好好,小姨就問一句,朋友是男性女性?真不是小姨啰嗦,每個設計師搭衣服,都要考慮場合以及應酬對象的身份。”
傅擎安不自然了一秒,他話少果然是少年時期和小姨待的時間太長!
“女性,一個年輕小朋友。”
“哦嚯嚯嚯~”秦玉潔欣慰又八卦地捂臉笑,我家鐵樹也要開花啦。
喬默接到傅擎安電話時,在化妝,她按了免提。
“我來接你?”
“不用,我家離餐廳很近,走路十分鐘,你出門了嗎?”
“恩。”
“那,到時候見?”
“恩。”
喬默一如既往,掛得飛快。她有通話羞恥癥,只能接受文字信息,和不熟悉的人講電話,渾身刺撓,大概是想通過面部和語氣判定需要給予對方什么情緒,而通話很難實現?
那些成長路上受的傷,喬默養得很好,只是滲入骨頭的潮濕、刻下的疤痕,終究成為了潛意識。好在她不在乎,出門前思索了三秒,機會難能可貴,誰知道傅擎安什么想法,毫不猶豫拿起桌上的簡歷。
貪戀愛是件很麻煩的事,兩人從最初的互相試探到心知肚明的曖昧,需要經歷很長時間,好不容易在一起還要互相磨合互相遷就,等到生活平淡如水,又要懷疑水面下會不會蘇醒一頭殘暴的巨獸。
我賭你槍里沒有子彈...可是我都不敢確定我的槍里有沒有子彈。
沒有什么比利益捆綁更有效的合作方式了。
身為上位者的傅擎安應該比她還理解。
翡翠坊創辦于民國,琴海商業人士應酬首選地。一開始最出名的是糕點,后來又以八八八的新式八寶鴨在網絡出盡風頭。喬默選這家店,純因為能撐住牌面的餐廳,這家離家最近,她哥還是SVIP,不用提前預定,隨去隨吃。
傅擎安自然也是翡翠坊的常客。小姑娘的目的很明顯,而他也沒反感,從發信息到今天,已然把“我找你有事”寫在了最明顯的地方。
傅氏做百貨起家,是目前華夏歷史上最悠久的實業上市集團,門店遍布世界各地,旗下涉獵無數,更有成熟的科研團隊,近幾年推出的手機品牌也得到了極好的反響。
對樂陽芯片并無多大興趣。
他更好奇的是,有求于人的喬默會是什么樣。
一個趨炎附勢懂得利用優勢的女人?一個裝傻白甜勾引男人的騙子?但,經過只言片語交流,他也許想多了,可能小姑娘只是對他有好感,畢竟沒有一個有求于人的人會天天撂對方電話!
翡翠坊的包廂最小也是六人位,休閑區擺著純紅木做工考究的木質沙發,茶幾上有一整套茶具,盆栽的松樹青翠挺拔,隔著玉質屏風的那邊,是商人附庸風雅的古典表演區。
請客的主人還沒到。
服務員常年混跡高檔餐廳,自然能以客人的衣物和氣質判定對方是不是餐廳的貴客。
這位客人長相不凡,她瞄了好幾眼,身上最便宜的存在是T家最新款襯衫,手腕上的銀色手表,普通人兩輩子望塵莫及的價格,主要他是經理請進來的!
只敢偷瞄幾眼,一丁點怠慢都不敢有!連站在門外候著,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唯恐招待不周。
喬默趕點進的包廂,對開門的小姐姐道了謝。轉頭對傅擎安快速道:“不好意思,我沒遲到吧。”
傅擎安抬頭,放下茶杯。“我到早了。”
喬默愣得目不轉睛,吞了口口水,要死,他干嘛穿這么騷!
上好的酒紅色流光紗和黑色布料,經由設計師之手,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起,流光紗松松的緊貼腰線,不規則黑色欲蓋彌彰半露細腰,性感又顯腿長,手臂上的流光紗被黑皮袖箍禁錮,一同被禁錮的,還有充滿力量感的肱二頭肌。
“喬默?”傅擎安起身走來,喬默差點捂住鼻孔,唯恐鼻血噴出來。
叫我嗎?叫我干嘛?嘶哈~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色字頭上一把刀。“嗯。傅少。”喬默僵硬地路過傅擎安,坐下。
傅擎安:?
喬默硬邦邦地叫他坐。服務員拿來菜單,喬默:“點菜吧。”色即是空,施主善哉!
本以為清新的藍綠色香風小短裙,盡顯千金風范,用玉簪團了大半天的發,也是優雅典范,現在...一敗涂地???不是,大哥,是我勾引你,不是你勾引我,你是不是弄錯甲方乙方了!
我這話不說都對不起你給我搞的人設。“原來傅少私下走這種風格呀。”
是不是勾引我,是不是勾引我,你說!
傅擎安背脊微僵,花里胡哨的果然很奇怪,還好沒帶項鏈。
秦玉潔:“現在的女孩都喜歡愛豆,誰喜歡老干部——放下手里的襯衫!你是約會不是開會!”
秦玉潔:“年輕人喜歡什么帥哥我比你清楚,你想不想娶老婆!這個襯衫,搭我這個項鏈不錯。”
“...我小姨搭的,有時候拗不過她。”
你小姨對我真好!“有眼光。”喬默由衷地贊賞。
傅擎安:...老臉丟盡了。他選擇跳過這個話題,翻了翻菜單。“這里的腌篤鮮不錯。”
“恩。那就來一盤吧。我請客,傅總隨便點。”
“好。”
服務員:是不是哪里不對勁?這位很有大佬風范的帥哥也不像吃軟飯的,我在想什么,經理親自請的絕對不可能!拍短劇嗎?總裁男主隱姓埋名追女主?
喬默憋著笑意,捏了捏鼻子,她也體會到男人為什么喜歡貌美如花的女人了。不對,和性別有什么關系!誰不喜歡美人哦。
傅擎安好整以暇地瞄向她:“開心?”
“沒有。也不是,和傅總吃飯,喬某三生有幸,可不開心嗎。”
......戲精。“正常一點。”
“好的。”喬默秒切換面孔。
服務員走后,喬默問他。“喝酒還是飲料?”
“開車。”
“好的。”說著,殷勤地起身為他滿上鮮榨橙汁。
“我真沒想到你會同意。沒接到你電話,沒生氣吧?”喬默又倒了一杯白酒端起:“這樣好了,我自罰一杯。”
傅擎安盯著她的臉,沒什么情緒道:“不用。”
他話音一落,喬默也喝下了杯中的白酒,喝完還嗆了一下,笑道:“好久沒喝了,不習慣。”她又倒了一杯白酒,端起:“之前打擾你睡覺,也很抱歉。”
這次杯口沒能碰到唇角,手臂便被人抓住了,她抬眼看他:?
“除了道歉,沒有別的話要說?”
“有。”他莫名其妙生什么氣?酒桌上不都這樣,下位者給上位者敬酒,接著談生意,談好了,再樂呵呵敬你幾杯,談不好大家還是假面朋友,下位者繼續咣咣喝。
“別喝了。”
“哦。”長得帥有錢還不喜歡酒桌文化?
傅擎安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服務員:“桌上的酒撤走。”
“好的。”服務員三下五除二撤走了酒。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接二連三端上來,服務員將八寶鴨的內料放進碗里,端給兩人。
“喬家需要你應酬?”
“怎么可能!”喬默酒量還行,從不斷片,理智得緊。“家里人疼我還來不及。”
“看出來了。”看著精明,實際傻乎乎的,還戲精。
喬默攪拌了兩下碗里的食物,都提了,我自然地接,不會很刻意吧。
“我爸要退休了,我哥一年到頭忙得看不到人。傅總,你認識我哥嗎?”
“見過。”年輕,沉不住氣。
“那我家的事你也聽說了?”
“恩。”
“傅總,你也猜到了吧,我請你吃飯的目的。”語畢,喬默示意服務員出去。
呵。傅擎安不語,一味地冷笑。猜到了一半,以為你至少等感情深了,探到底線才會說出來。
“恩。”
喬默乘勝追擊,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樂陽去年和前年的財報。”
傅擎安靠向椅背,鷹隼般銳利的眼神順著她的視線看她的臉,恬靜白嫩,像個瓷娃娃,嘴角勾勒的完美笑容,無懈可擊。
傅擎安卻越看越惱怒。他知道,這餐飯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基于好感,但他愿意接觸她,同她所說,找一個真心想結婚的人。
很明顯,對方一點發展感情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快刀斬亂麻。
生氣了?喬默把文件放到桌上,試探道:“您對我哥以及我哥手上的項目應該有一定的了解,人工智能是未來趨勢,我哥的團隊,也是國內最早接觸AI的科研團隊。”喬默抿了抿唇。“聽說傅氏成立了AI代替傳統司機的項目。項目負責人是您二叔?”
“喬默,我該說你蠢還是聰明呢。”傅擎安怒極反笑,舒適靠著椅背。“你和我說的這些話,你家人知道嗎?”
“不知道,我哥跑投資快跑吐了,哪有時間管我。”
“你認為我在乎傅澤的項目?”
喬默腦袋轉個不停,笑得很商業。
“不在乎。但國內資本礙于我外公的施壓,根本不敢投資,現在樂陽股價漲到了紅線,大集團都籌備著收購。就算傅氏有收購樂陽的打算,和山海資本也沒有關系,這錢誰給不是賺,您說是嗎?”
傅擎安不語,眼瞳里是一望無際的幽黑,如一頭打盹的獅子被打攪了好夢,看著眼前的小動物,沒什么興趣反擊。
喬默的心臟七上八下呼之欲出,除了緊繃的空氣以及傅擎安不太好的臉色,沒有任何東西能提供接下來該怎么辦。
喬默最大的缺點,沉不住氣。在傅擎安說出“吃飯吧”后,一口氣梗在喉頭——要么惱羞成怒走人,要么給個準話,吃飯吧是什么意思!
這飯喬默吃得胃疼。她不想耗費彼此的時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傅擎安。
為什么他同意和她吃飯這件事,她也不在乎。
從始至終,她都不認為,他們能發展出什么了不得的關系。
清醒。理智。沒有心。
“您上次和林蕁憶相親說的提議,我后來想了想,確實是最快解決您眼下事的方式。”喬默又拿出一份文件。“您可以當作簡歷看一眼,我應該能讓你爺爺——”
“夠了。”傅擎安面無表情,話語冷硬,慢條斯理地用一次性毛巾擦手。
“我想我不該來赴約。”
喬默:......媽的。真絕情。“約您吃飯,確實打擾了。”林蕁憶可以,她不行?她家世清白,長得可以,不作妖,演技還好,更不會管你私生活,作為一個形婚對象——要死,難不成對家庭階級也有要求?必須頂級豪門?
對一個形婚對象要求這么高,合理嗎!
這餐飯,只有四個字能形容,不歡而散。
喬默望著桌上滿滿的菜,悲哀地嘆了口氣,傅擎安走了,大概率也沒吃飽。搞不懂,看不起她答應吃飯干嘛?還以為對她有點好感呢。
早知道,約幾次飯試探一下,再說這事了。
林蕁憶終于受不了家里安排的各種相親,和媽媽說自己寫關于愛豆文化為韓國經濟帶來了什么變化的畢業論文,要飛一趟首爾,她媽還沒回神呢,她拿上行李便沖出家門。
而真正在寫畢業論文的喬默看到拖著行李箱進來,催促她飛韓國的女人,一臉問號。
???她什么時候要去韓國了?
“我包機。我包機!”
“忘記了,我都忘記我說過了!”喬默起身,一秒不猶豫,收拾好行李,搭上林大小姐的專機,轉眼來到首爾。
兩人明洞附近吃吃喝喝玩了一天,第三天,林大小姐突發奇想要染發,搜了一家裝修豪華價格昂貴的會所,染了粉發。喬默沒想染,耐不住林大小姐錢多得慌,硬求她一起染個姐妹頭。
三人行不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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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太空流浪:“喬開始還推脫,我不染我不染~”
明天上太空流浪:“現在在接銀色卷發,搞得比我還洋氣。”
幾秒的語言還出現了喬默的聲音“麻煩,蛐蛐我小點聲。”
姜汁撞奶:喬有沒有和你說
姜汁撞奶:和傅氏總裁發展到哪里
明天上太空流浪:黃了
姜汁撞奶:不是對她有意思嗎
明天上太空流浪:她想直接結婚人家不同意
奈何孟婆沒有湯:造上謠了?
明天上太空流浪:震驚.gif//你不就是想跳過接觸的過程直接聯姻嗎
奈何孟婆沒有湯:......
奈何孟婆沒有湯:你不懂我
明天上太空流浪:“正常人都很難懂!!!”
姜汁撞奶:直接結婚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