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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阿郁娘

  • 秦墨
  • 兵部尙書
  • 4185字
  • 2025-01-25 21:59:50

“行啊老高,你這個難民可不簡單啊。”

秦舞陽摸了摸變得溫順的雪里拖槍,突然道:“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才,在趙國都得不到重用,趙人真能養得好千里馬嗎?”

年輕公子冷冽勾唇又道:“或者,你是趙人派來的間客?”

一句話驚的老高匍匐在地,虛汗直流:“冤枉啊公子!”

秦舞陽笑道:“說笑罷了。”

就這樣二人牽馬緩行,一路出了府去。

“不瞞公子,如今趙國外有秦賊,內有黨爭之亂,小的本是在夾縫中生存,卻不小心站錯了隊,這才落了這般下場。”

秦舞陽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詳細說說。”

老高好似想到了什么往事,憤慨道:“公子應該也有所耳聞,如今的趙王本就是先王與倡女所生,宗族之人不忿者何以萬計?”

秦舞陽微微頷首,現在的趙王應該是趙國最后一任君王趙幽謬王趙遷。

而趙遷的母親就是大名鼎鼎,恃寵而驕廢除太子趙嘉,與春平君通奸,和郭開一起害死李牧的趙悼倡后。

“公子嘉本就先為太子,后因先王偏愛倡后這才被廢,所以李牧龐煖等老將紛紛想要擁立公子嘉,小的本是武安一司寇,自然也要站隊。

不曾想后來寵臣郭開聯合秦人害死李牧將軍,致使計劃告吹,小的為躲避郭開清算,不得已才和家妹逃命至此。”

老高說完還不斷重復道:“小的所說句句屬實,不敢對公子有所隱瞞啊。”

秦舞陽不置可否,對于老高說的是真是假,他自有判斷。

畢竟在幾日前,他剛剛見過頓弱。

“司寇是做什么的?”

笑起來眼角堆滿褶子的老高言簡意賅道:“就是掌管刑獄和律法的,也有追捕盜賊,據法誅戮大臣和地方治安的職責。”

秦舞陽驚咦了一聲:“那老高你也算是正兒八經的高級治安員了,又懂駕馭之術,還精通律法,又是趙人……”

說到這的年輕公子心里咯噔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銳意:“高?”

“老高。你該不會叫趙高吧。”

將少年眼中寒芒盡收眼底,未來權傾朝野的中車府令趙高心底一震!

卻也不知這個名字會不會帶來什么殺身之禍,一時間心思急轉,將眼中深深的恐懼掩飾成一絲恰到好處的諂媚道:

“祖上復姓司馬,與將軍司馬尚是宗親,家中只有二子,小的司馬高與妹妹司馬姝。”

司馬高?

秦舞陽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接著又自嘲一笑:“也對,那位中車府令可沒有老高這般馴服烈馬的氣魄,畢竟他可沒那玩意!”

云里霧里的老高被對方彈得某處一緊,只好撓了撓頭跟了上去。

今日武陽城內好不熱鬧,二人牽馬一路拾階而上,看著貫穿武陽城的繁榮夜景,心情甚好。

而眼前一條荒廢已久的運糧古河的對面就是城內首屈一指的風月之地,長夜樓。

入夜后攜美泛舟于河上,別有一番趣味。

一路尾隨二人出府的唐武使一看公子要去長夜樓那種風月之地,當即故意賣了個破綻,被秦舞陽抓了個正著。

就這樣一行二人變三人,風風火火的直奔長夜樓而去。

不過身披黑色大氅的漂亮公子,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前腳剛剛踏入長夜樓,樓內一眾鶯鶯燕燕刺耳的尖叫聲,便響徹了大半個武陽城!

不少懷春女子,也顧不得一旁大漢在深衣里的上下其手,紛紛圍了上去!

被掃了興致的漢子剛想破口大罵,可在看清人群中略顯忸怩的年輕公子時,又乖乖的閉了嘴。

“原來是秦大公子來了,聽說公子從遼東回來已經一月有余,還以為公子早就忘了奴家這風月之地呢。”

正當秦舞陽被一群體態豐腴,衣香鬢影的女子們熏的暈頭轉向時,一個手持矩紋彩漆竹扇的嫵媚婦人緩緩走下閣樓。

都說二八少女體如酥,腰懸利劍斬愚夫,明里不見人頭落,暗里教人骨髓枯,此話一點也不摻假!

這娘們便是聲音都讓人如癡如醉!

聽說有些女人樣貌并不如何出眾,但卻是天生的魅骨,專食男人精骨,而眼前這個婦人,就是徐娘半老中的極品!

一旁的老高和唐武使早就被這位搖風擺柳的美婦人迷的狂流口水。

“嘖嘖!這小腰多擺一分,就顯得妖艷俗媚,可若少擺一分,又略顯小家子氣,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秦舞陽白了一眼像極了癡貨的二人,他很清楚眼前這位眉眼含酥,一顰一笑間便能吸人骨髓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一個月前本公子在東城門遭人刺殺,險些丟了小命,阿郁娘豈會不知?”

想來,此女多半就是一個月前東城門刺殺的實際執行者,也是頓弱布局在燕國多年的間客,阿郁娘了吧。

秦舞陽剛才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想必頓弱還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現在的身份。

那剛好今天來混個眼熟,正好也謀劃謀劃刺殺樊於期的事。

畢竟夜長夢多,歷史上的樊於期不光投奔了燕丹,還被燕丹拜為了將軍。

到那個時候再想下手,奪回鉅子令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自己既然決心投秦,也拜了頓弱為師,為了以后秦軍攻破燕國,能保全秦家,也為了阻止荊軻刺秦的發生,他必須要想辦法殺了樊於期。

“很抱歉,本公子福大命大,沒死透,讓阿郁娘失望了。”

阿郁娘掩嘴偷笑:“公子還真會開玩笑,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暗中斗法,奴家哪里敢多嘴過問?既然來了,奴家這就讓姑娘們好生伺候著。”

秦舞陽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好好招待我這兩位兄弟就行。本公子口味清奇,倒是還未嘗過阿郁娘這般年紀的妙人,不知肯不肯賞臉與本公子推心置腹?”

還不等阿郁娘調笑拒絕,那漂亮的年輕公子竟直接上前,拉起自己的小手,在一眾狐媚子的哀怨目光下,上了樓去。

……

長夜樓雅間內,紅紗帷幔,燭火搖曳,秦舞陽幾個躲閃,避開那個想要在自己身上胡亂揩油的嫵媚美婦,惹得對方一陣嬌羞嗔怒。

定了定心神的年輕公子輕笑道:“阿郁娘見到本公子還活著,不應該感到很詫異的嗎?”

跽坐席上的阿郁娘一邊斟酒,一邊說笑道:“公子這是哪里的話,奴家見到公子高興還來不及呢,畢竟開門做買賣,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秦舞陽不置可否,這個女人倒是還算鎮定。

“阿郁娘是哪里人?”

美婦人忸怩作態的嘆息道:“一葉浮萍而已,哪里還記得來自哪里,只記得祖上是從孤竹遷過來的。”

“孤竹?聽說那里曾經出了兩位大賢,伯夷和叔齊,莫非阿郁娘是這兩位大賢的后人。”

秦舞陽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又將酒杯遞了過去。

“一個興于殷商,衰于西周,亡于東周的小國罷了,那般久遠的事情,公子不提,奴家都快忘了。

倒是兄弟讓國、叩馬諫伐、恥食周粟、甘餓首陽的故事,兒時倒是經常聽族中長輩講起。”

秦舞陽微微頷首,四百多年前齊桓公,為救燕國北伐山戎,傳承近千年的孤竹國也在那時灰飛煙滅了。

“如此說來,阿郁娘也是地地道道的燕國人了。”

美婦人并未否認,輕笑道:“怎么,公子不喜歡燕國女子?”

“自打公子去了遼東,為了生計,奴家還在樓里豢養了不少東胡女子,公子莫不是也想要嘗嘗鮮?”

未等秦舞陽開口,阿郁娘又苦惱道:“不過奴家可不敢在這里給公子破了身子,不然大將軍豈不要帶兵把小店給拆了?”

年輕公子尷尬一笑,連連擺手:“本公子尚小……”

“還小?”美婦人掩嘴驚呼:“當真還小?快給奴家瞧瞧。”

說罷,竟作勢朝秦舞陽隱曲處抓去。

前世今生哪里見過這等架勢的公子哥嚇得連連躲閃,一時間整個雅間險些春光乍現。

秦舞陽暗罵一聲,若非自己定力不俗,今天非要著了這婦人的道了!

一陣嬉鬧過后,秦舞陽盯著美婦人贊嘆道:

“阿郁娘在武陽做了這么多年的間客,都沒有被秦府發現,還真不是等閑之輩呢。”

美婦人斟酒的手微微一頓,故作嗔怒道:“公子還真喜歡開玩笑,奴家蒲柳之姿,哪里做的了間客?”

“你覺得本公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一臉純真笑容的秦舞陽突然認真道:“阿郁娘為何要投效秦人?”

美婦人眸中閃過一絲銳意:“我聽不懂公子在說些什么。”

秦舞陽努了努嘴,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枚樣式特殊的墨黑色玉符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讓我猜猜,阿郁娘該不會是頓弱的老相好吧?不然干嘛那般死心塌地的幫他做事?”

在看清楚對方手中黑冰臺玉符的阿郁娘徹底繃不住了!

還未等秦舞陽反應過來,美婦人先發制人,瞬間奪回玉符!

接著猛拍桌案助力,整個人竟在年輕公子目瞪口呆下騰空躍起,曲裾下的春光一覽無余,未等秦舞陽驚呼出聲,一個膝頂重重的砸在了自己胸口之上!

秦舞陽順勢被壓倒在地,來不及悶哼求饒,一只竹筷在女子掌心輕轉,發出陣陣破風之聲,呼吸間便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咳咳……我的好姐姐,有話好好說啊,你這個姿勢多少有些曖昧了。”

看著跪在自己胸口的美婦人,如一只蓄勢待發的母豹,秦舞陽嘿嘿笑道。

“說!這枚玉符怎么會在你手上!”

先前還嫵媚誘人的阿郁娘,此刻不光眼神陰毒,聲音更加陰毒:“如果你不說,那我就讓你那里再也不能變大!”

說罷,竟再次作勢朝年輕公子隱曲處抓去,嚇得秦舞陽連連求饒。

“我說我說!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先下去啊。”

不曾想對方二話不說,竟一個大嘴巴扇了過來。

“少廢話!快說!這塊玉符怎么會在你這!”

被扇的眼冒金星的秦舞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兇狠的女人。

“啪!”

“啪啪!”

“快說!”

接連又是兩巴掌扇了過來,徹底懵圈的秦舞陽真怕這個瘋女人一怒之下結果了自己,那可就真的太冤了!

于是快速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直刺對方脖頸處的頸動脈竇。

因為手法特殊,不然這一針足以致命!

突然腦部供血不足的阿郁娘,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胸悶惡心,整個人竟向前栽倒在地!

“瘋婆子,都說了有話好說,居然敢扇本公子的臉。”

撐地起身,揉了揉脹痛腮幫的秦舞陽,狠狠的在這個女人的屁股蛋兒上踹了兩腳。

“要不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本公子非要把你扒光了丟在大街上不可!”

氣惱的秦舞陽剛想再踹兩腳,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罵罵咧咧將這位艷名遠播的武陽城頭號“女管仲”五花大綁的丟在了榻上,秦舞陽這才端起酒角向外看去。

街道上兩側的大紅燈籠排排串聯,好似兩條長長的火龍,在人流的映襯下,仿佛靈動地在空中騰飛。

此時有不少佩戴鐵劍的游俠和湊熱鬧的百姓,紛紛朝前方的吵嚷聲處聚攏,秦舞陽的視線也隨著莫名其妙的人流擠了進去。

不過多時,長夜樓門前的街道上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刻人群中心,正站著兩個相視而立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人長相實在古怪,準確來說是他的打扮很古怪。

長發披肩,赤膊著上身,露出枯瘦黝黑的軀干,看上去就像一具行走的干尸!

而且在這初冬的好時節里,那人背后竟背著一方碩大的棺材。

棺材通體烏黑,兩根小臂粗壯的鐵鏈死死的將那棺材和男人束縛在一起。

這樣的古怪裝束,多少有點邪魔歪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抬棺死戰的西涼龐德呢。

相比較這個背棺之人,對面那個虬髯大漢,卻生的燕頷虎須,身形似塔,手握一桿精鐵長槍,一身漆黑重甲,顯然一副破陣猛將的裝扮。

二人莫不是要當街私斗,那還真有好戲看了,秦舞陽剛要拍手叫好,那黑甲大漢率先喝道:

“公輸厘,這里可是燕國的地界,你不怕死嗎!”

公輸?

這個姓氏怎么這般熟悉,秦舞陽微微擰眉。

“怕死?”公輸厘聲音沙啞的冷笑一聲:“我看馬上要死的是你才對。”

“你們這群燕人聽好了,誰若能取下此人的首級,秦王賞金千斤,邑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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