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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與鄭山岳

回國后不久。中國乒乓球總教練秦思余官宣,女隊的林蔭同,藍心宜將不再參加奧運會女單的競爭。

在秦思余發文之后,輿論如洶涌的潮水般再次掀起軒然大波。支持者們振臂高呼,認為這一決定猶如一記重錘,能敲醒那些在大賽中迷失的年輕隊員,讓她們深刻領悟到機會的珍稀與難得,也凸顯了國家隊選拔機制的嚴苛與公正。

然而,質疑聲亦如影隨形,在球隊剛剛經歷重創、士氣低落之際,這樣的官宣仿若凜冽的寒風,無情地穿透隊員們脆弱的心靈防線,極有可能將藍心宜和林蔭同僅存的自信徹底擊垮,甚至在團隊內部引發裂痕,使原本緊密的凝聚力土崩瓦解。

藍心宜在看到那條消息的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宿舍,將自己反鎖在狹小的房間里,背靠著門緩緩滑坐到地上。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肆意地在她那滿是愧疚與自責的臉頰上流淌。

她雙手緊緊地揪住頭發,腦海中不斷像放電影般回放著比賽中的每一個失誤瞬間:那軟弱無力的回球、那因緊張而顫抖的雙手、那一次次判斷失誤的接球。她的內心在痛苦地吶喊:“為什么我會那么緊張?為什么我不能像平時訓練那樣發揮?我怎么對得起隊友們的信任,怎么對得起一直支持我的球迷?”每一個自責的念頭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割扯著她的心。她深知,這或許是自己職業生涯中一道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曾經觸手可及的奧運會單打夢想,如今卻如泡沫般在眼前破碎,未來的道路被濃稠的迷霧所籠罩,一片混沌迷茫。

林蔭同則強撐著那搖搖欲墜的堅強外表,在隊友們面前故作鎮定。她輕輕拍著哭泣的藍心宜的肩膀,安慰道:“心宜,別哭了,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在比賽中沒有發揮好,沒有守住關鍵的場次,才讓大家陷入這樣的困境。”可當夜幕如黑色的幕布般悄然落下,萬籟俱寂之時,她獨自蜷縮在被窩里,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浸濕了枕頭。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難道我真的已經江郎才盡了嗎?我的技術、我的狀態難道就這么不堪一擊嗎?我曾經的努力難道都付諸東流了嗎?”那無盡的自我懷疑如同鬼魅般纏繞著她,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樊以沫和汪一弦雖然對決賽被替換下場的遭遇深感遺憾,但她們并沒有在此時選擇冷眼旁觀。

樊以沫徑直走向容超然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傳來低沉的“請進”聲后,她推門而入。容超然正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冷峻,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悔意。樊以沫走上前,誠懇地說:“容指導,我知道您當時做出換人的決定有您的考量,可現在大家都很難過,我們是不是該一起想想辦法,幫藍心宜和林蔭同度過這個難關?”

容超然微微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錯,我的決定是基于對整個團隊的綜合判斷。她們在比賽中失利,就應該承擔后果,這能讓她們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樊以沫皺了皺眉頭,有些激動地說:“容指導,比賽輸了大家都有責任,不能只讓她們倆承擔。現在外界壓力這么大,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而不是互相指責。”容超然卻不為所動,依舊冷硬地回應:“我是教練,我知道該怎么做,不需要你來教我。”

“你還是當年跟我一起并肩作戰的超然哥嗎?”樊以沫蹙眉問,“自從你坐上女隊主教練的這個位置,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我很納悶,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一開始就錯看了你?”

“樊以沫,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我現在是你的領導。”容超然冷冷地說。

“就因為你是領導,我才忍讓你三分,容超然,你為了一己私欲,打壓汪一弦,捧林蔭同,結果呢。丟了女團冠軍!”樊以沫逐漸抬高了語調,“你捫心自問,你配當這個主教練嗎?”

“我不配?誰配?盛羽嗎?”容超然咬牙說,“樊以沫,我告訴你,盛羽跟我易地而處,未必有我做得好!”

“我真是多余跟你廢話!”樊以沫摔門而去。

在外界如暴風雨般的壓力傾盆而下時,中國乒乓球隊并未陷入混亂無序的泥沼。

教練組迅速組織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室里彌漫著凝重的氣息。教練們圍坐在會議桌旁,表情嚴肅,眼神中透露出對球隊現狀的憂慮和對未來的決心。總教練秦思余率先打破沉默:“這次世乒賽的失利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不能逃避,必須正視問題。首先,要為隊員們安排專業的心理輔導,幫助藍心宜和林蔭同盡快走出陰影,重拾信心;其次,加強對全體隊員的技術訓練強度和深度,針對不同對手的特點制定更加精細、周全的作戰策略,不能再有絲毫的懈怠和疏忽。”其他教練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唯有容超然坐在那里,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

奧運會之前還有乒乓球兩站重要比賽,三月份的SBB系列賽新加坡站,還有就是五月份的H市世界杯。

這是繼2020年世界杯后,時隔三年再度重啟,只設男女單打。

新加坡的三月,陽光熾熱而濃烈,像是要把大地烤化一般。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臺北隊的訓練場地,心中滿是無奈與苦澀。因為隊里對我的邊緣化,在這備戰 SBB系列賽新加坡站的關鍵時刻,我連個陪練都沒有。

走進訓練館,鄭山岳已經在那里熱身了。他看到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希哥,來啦,今天咱們可得好好練。”我感激地點點頭,“麻煩你了,山岳。”

我們站在球臺兩端,鄭山岳拋起球,一個漂亮的側下旋發球,球帶著強烈的旋轉飛過來。我迅速側身,用反手撥球回了過去,“這球旋轉很強啊。”我說道。

鄭山岳笑了笑,“那我再來一個。”他接著發了一個正手位的奔球,速度極快,我腳步快速移動,正手攻球,將球拉了回去,“這個速度可以啊。”鄭山岳夸贊道。

幾個回合下來,我們都漸入佳境。我心中的煩惱也暫時被拋到了腦后,專注于這小小的乒乓球在空中飛來飛去。鄭山岳的技術很全面,無論是近臺的快攻還是中臺的對拉,都應對自如,這也讓我的訓練效果出奇的好。

訓練結束后,我擦著汗,錢思韻的微信消息突然跳了出來。“我有兩張敏敏演唱會的門票,就在明晚,訓練館隔壁哦。”

我看著消息,心中一動,想著鄭山岳這幾天幫我陪練,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感謝他。于是我走到鄭山岳身邊,“山岳,明晚有敏敏的演唱會,我想請你去看,算是感謝你這幾天陪我訓練。”

鄭山岳眼睛一亮,“真的嗎?敏敏的演唱會可不好搶票啊,那太好了。”

第二天晚上,我們來到了演唱會現場。場館外早已人山人海,粉絲們舉著各種應援物,興奮地呼喊著。我和鄭山岳隨著人流走進場館,里面燈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找到座位坐下后,我看著周圍狂熱的粉絲,心中不禁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演唱會開始了,敏敏穿著一身華麗的銀色長裙出現在舞臺上,宛如仙女下凡。第一首歌是一首快節奏的舞曲,強烈的鼓點像是敲在人們的心尖上。

我不自覺地跟著節奏晃動身體,鄭山岳在旁邊看著我,笑著說:“沒想到你在演唱會這么有活力。”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心中的壓力卻在一點點釋放。

隨著音樂的推進,敏敏又唱起了一首抒情歌。她溫柔的嗓音在場館內回蕩,我閉上眼睛,沉浸在音樂之中。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在乒乓球場上的種種經歷,那些被邊緣化的委屈,那些在網上被攻擊的難過,都在這一刻漸漸淡去。我開始跟著音樂輕聲哼唱,身體也隨著旋律輕輕擺動。

鄭山岳看著我,似乎也被我的情緒感染,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說:“你知道嗎?希哥,你在球場上很堅強,在這里又很可愛。”

我轉頭看著他,臉微微一紅,“謝謝你,今天能和你一起來看演唱會,我很開心。”

敏敏在舞臺上又換了一套服裝,這次是一套酷炫的牛仔裝,她拿起吉他,自彈自唱起來。舞臺上的燈光閃爍著各種顏色,像是一場絢麗的燈光秀。

我徹底被現場的氣氛帶動起來,站起身來,跟著音樂盡情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地跟著敏敏唱歌。鄭山岳也站起身來,和我一起歡呼。

在演唱會的高潮部分,敏敏走下舞臺,與前排的粉絲互動。粉絲們激動地尖叫著,伸手想要觸摸她。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羨慕,羨慕敏敏能夠得到這么多人的喜愛。但同時,我也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也要在乒乓球場上重新證明自己。

演唱會漸漸接近尾聲,我和鄭山岳走出場館。外面的空氣清新涼爽,與場館內的熱烈形成鮮明對比。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鄭山岳看著我,“今天真的很開心,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和你一起看演唱會。”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嗯,今天謝謝你陪我。”

在這個夜晚,乒乓球的汗水與演唱會的激情交織在一起,讓我在困境中找到了一絲慰藉,也讓我和鄭山岳之間有了一段難忘的回憶。我知道,無論前方的路有多艱難,我都要繼續努力,向著自己的夢想前行,就像在演唱會上盡情釋放自己一樣,在乒乓球場上也要打出屬于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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