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從上次遭流岷調戲受傷以后,馬云云時常感覺脖頸疼痛,特別是天氣冷的時候,就更加的痛。
那份收垃圾的活也辭掉了。歇了一段時間,就感覺這樣閑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就想著干點啥?在牛背梁鎮這個小地方也找不到合適的活干。
這一日,馬云云來到李殊英家想借本書看看,偶然看到她家桌子上,放著一份商洛晚報。于是拿起來翻閱著,在報紙中縫處寫著好些招工啟示。馬云云心里一陣驚喜,就仔細的逐條閱讀起來。看一看有沒有適合自已干的,終于看到一條招工啟事,是柞水縣國營紡織廠招收合同制職工45人,招收條件是:年滿十八周歲至三十五周歲的女工,有SL市戶口的女性優先錄取,要求熱愛紡織工作、能吃耐勞的女性,有犯罪前科則不予錄取,面視時間十月八日上午9點三十分在柞水縣招工辦三樓會議室。
馬云云看到這,心里想去試試看吧!于是就拉過李殊英說道:“英子!你這份收垃圾的活又累又臟、干著有啥勁!不如你也辭調,咱倆一起去,說不定咱倆都能錄取上了”。”
李殊英看著馬云云說:“我能行嗎?我手腳笨的很,聽說紡織廠的女工都要那種,手腳麻利、頭腦聰明反應快的。”
“誰說你不行了!你沒去試一試,咋就不行呢!再說又不是一去就讓你上機干活的,人家大廠子招收的新工人,都要進行崗前培訓,培訓合格了才能上崗哩!你看你這慫樣子!還沒干呢!就想著,這不行,那不行的,難道你就愿意一輩子窩在牛背梁鎮上,收一背子垃圾嗎?”
“哎呀!額是說不過你,額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額明天答復你,好吧!”
“那就這樣定了!額也回家與張軍商量一下,明天咱倆在你家里碰頭。”
馬云云一路上顛著腳丫子跳躍著跑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時光,那時是馬云云最快樂的時光,也像今天一樣開心的跳著蹦著回家。可是今天回到了家中,本想著跟張軍好好分享一下自己喜悅的心情,卻不見那死鬼的身影…。
馬云云失望的望著屋里的一切,冷鍋冷灶的滋味真的讓人覺得好難受,一只老鼠爬在飯桌上,肆無忌彈地啃食著張軍遺留在桌上的半個饃幙,一對小眼睛望著馬云云一動不動,仿佛在告訴馬云云你是誰呀!你想干什么?然后泰然自若地啃食著那半塊硬饃頭…”
而此時的馬云云卻覺得這只小老鼠是如此的可愛,至少現在沒有讓馬云云厭倦它,至少現在這只小老鼠那溫柔可愛的樣子,讓馬云云孤寂的心靈得到一絲絲的溫暖…
墻上的鐘表“咣當!咣當!”也不知道來回擺了多長時間。馬云云思前想后的把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破事,又從心底深處翻騰出來。那一幕幕遭心事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盤旋回蕩,最后還是掛著滿臉的淚水睡著了……
第二天,天才剛明明亮,馬云云就醒來了。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長針剛剛指在五點三十分。伸了一下懶腰,攏了一下凌亂的長發。
嘴里喊著“張軍!張軍!”
一看沒人應聲,翻身下了床。推門看客廳沙發上昨晚上給鋪的被子,款款地擺著那里。張軍這是又玩瘋了,一夜未歸。
對于張軍的徹夜未歸,馬云云早已習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是無數次。馬云云吵過、鬧過、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最后氣的是自己。而張軍依然是我行我素,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好在張軍的本性不壞,又時候羸了錢,也會買些馬云云喜歡的吃食拿回來。只是張軍現在玩起來沒有了時間張度,這讓馬云云心里隱隱約約的有了不好的感覺…..
馬云云洗漱完,隨便對付了兩口吃的,便匆匆忙忙地出門找李殊英去了??
嗵!嗵!馬云云拍響了李殊英家的大門。“誰呀!”李殊英的爹披著一件破襖,腳上拖著一雙露腳指頭的舊布鞋,打開大門。
“我當是誰哩!是云云呀!有啥事?”
“李叔!我找殊英哩!”
“在那屋!還沒起床哩!”
“殊英!殊英!開門是我”。就聽門扣子“胯啦!”一聲,馬云云推門進到屋里,看到李殊英正睡眼朦朧的在屋子當中楞神,過去抓住殊英雙肩一頓亂晃。
“殊英!昨天給你說的事咋樣了?你爹答應不!”
“唉呀!云云現在才幾點呀!到縣里的班車要8點才開呢!你看你急的樣子!火燒眉毛了嗎!我爹答應了。”
“哦!哦!答應了!”馬云云一把抱住李殊英,在李殊英臉上咂了一口,就快速滾到床上…?
“討厭你!哈喇子都弄到我臉上,你壞!”說著倆人滾在一個被窩里打鬧起來了。
“哎!殊英你說,像我這樣結過婚的人,人家廠子里收嗎?”“我不知道,招工啟事上也沒寫呀!在說,你不說,額不說!別人咋知道你結婚了,”
“也就是的,我和張軍結婚就是待了幾桌客,舉行了個儀式,額的年齡還不到領證的年齡,所以就不算結婚。
“哎!不管了!到時在說。”倆人又瞎聊了一會。“
殊英幾點了?”
“嗯!7點20了!”
“殊英你快點收抬、別誤班車,不然又要等兩小時,快!快些!”過了幾分鐘時間,李殊英收拾利索。到廚房抓起兩饃頭,塞了一個給馬云云說道:“走哩”。“
走到門口時,就聽李殊英她爹那蒼老的聲音道:“殊英呀!出門在外要注意哩!現在騙子多的很!“你們兩一定要小心點哩..”
“爹!額知道哩!你本操心!”
“唉!娃大了,翅膀子硬哩,主意也大哩!
牛背梁地處奏嶺山脈,氣候潮濕,連續多日的降水,牛背梁的大小河道水都漲到河沿上了,羚牛谷河的水嘩啦啦地奔騰而下,與河道里石頭碰撞后濺起層層白色的浪花,水聲徹牛背梁鎮大小山谷。平日里,牛背梁鎮羚牛谷的溪流涓涓潺潺,溫聲細語,很少見到像今天這般如此的洶涌澎湃。
李殊英和馬云云無暇顧及這一切,默默地站在公路邊等著班車。旁邊還有些人,這其中有馬云云認識的,或不認識的、嘴里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議論的話題都是要去縣上謀生、打工、也有幾個人再議論紡織廠招工的事。馬云云聽到這些議論,心里不免有些擔心,自己能否招上。
悄聲問道:“殊英!這多人都去,咱倆有希望嗎?牛背梁就這么多人,還有別的鎮的人,額看咱倆危險了。”
“哎呀!云云你咋回事嗎!死活要去的是你,臨陣脫逃的也是你!人多有咋了,慫包多的很,能人卻沒有幾個,我相信你準行哩!”
“為甚!”“因為你長的漂亮哩!”
“殊英別胡扯、這世上,能人多的很!這大山外面有大山,能人里面有能人!咱可不能小瞧了人家。”
班車到點了還沒來,而車站上的人是越來越多,烏央央的站了一大片,大家都焦急的盼著。過了有幾分鐘公交才慢忒忒的開過來,等車的人一窩蜂地都往車上擠,馬云云和李殊英好不容易擠了上去,上車也沒座位,滿滿的一車人那個場面簡直不要命,就這樣還有好些人么上來,還在拼命往車上擠。
司機一看大聲吼道:“擠啥擠,坐下一輛!坐下.????話還么說完哩,早已被人的吵雜聲蓋住了!司機趕忙把車門關上。
這時就聽見“夾著額的手哩!開門!夾著額的手哩!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把車門閃開一條縫,從倒車鏡上看到叫的人把手一抽出去,立馬關了車門,腳踩油門車已經竄了好幾米出去。
透過車窗馬云云看到那人跳著腳罵人哩!至于罵的什么?光看著手舞足蹈的,么人去理會,司機師傅更是這樣,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車子經過回龍鎮時,下去一些人,車上也稍微松活了些。這時、馬云云就聽見一個男的在車后面叫著“噯!馬路西施!馬路西施!”馬云云往發聲的地方一看,正是上次耍流氓的那個黑胖子。而黑胖子卻嘻皮笑臉地看著她,“過來這里有座位!”馬云云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黑胖子,轉過身不再理實他。車子慢忒忒的開著,因為昨晚個下過雨,路面濕滑,司機為了安全,也不趕跑快。
70年代未期,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大地,牛背梁鎮也一樣,人們拉幫結隊外出找工作。馬云云那顆不安于現狀的心也同樣開始躁動起來...
公交車終于停在柞水縣長途汽車站。馬云云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心里迷惘了,心里想著柞水縣紡織廠在哪里,又怎么去哩?
這時,那個黑胖子又靠過來,嘻笑著說:“兩位妹子你們這是要到哪里?”
馬云云沒好氣地說道:“額倆到哪里去,和你么關系!你要是在糾纏額,額就要喊了哦!讓別人都知道是個啥人。”
哎!額說妹子別門縫里瞧人,把人看扁哩!之前是哥不對,得罪了妹子,你要是不解氣,要不在再打額一頓,好么!”馬云云心想或許這胖子知道紡織廠在哪里哩。
“哎!你知道縣紡織廠在哪么?”胖子一看馬云云和他搭話哩、心里樂呵呵的。
說道:“你這回算是問對人哩!額自我介紹一下,額叫馬武斌,住在牛背梁馬家鄉三隊。你叫啥?”
這時,李殊英一把拉過馬云云到她身后。“哎!額說你是個啥人么,上次你差一點就把額妹子送到閻王那去哩,額妹子大度沒有追糾你的錯,要不然你現在還在大牢里蹲著哩,額告訴你,你不是不知道額妹子有老公哩,請你不要糾纏她哩!”
“額知道,上次那是事,是額做的不地道哩!那之后,馬路西施的老公把額哥幾個狠狠地捶了一頓,額還給了他一百元錢哩。”
馬云云聽到這,心里一驚!“一百元?額咋不知道。”
“額真的給過、騙你干啥!我是好心遇著個驢肝肺!額自做多情!額就是看妹子們長得漂亮,別的真的么有啥!你們到哪去,哥可以做你們的護花使者。”
“額們..”馬云云用疑惑的眼神瞅著李殊英!
李殊英長得壯實,那身型一般的人要是動起手來,還是心里有所顧慮哩。
“額們去紡織廠,你知道嘛?”
“額知道,額知道,額經常去玩哩,額大姐一家人都是紡織廠的職工,額帶你們去。”
李殊英拉著馬云云的手。“胖子!前頭帶路。”
三個人一路上閑嘮著,不一會就到前進街的紡織廠大門口。
胖子說:“你倆在外面等會,額進去找一下額姐夫。”
“殊英!你看這馬武斌不會騙咱吧!”
“不會,那慫人就住咱鎮西邊的馬家鄉,在說這個廠子咱也認下哩!”
有一頓飯的功夫,胖子出來笑嘻嘻地說道:走!么嘛噠!額姐夫帶你倆去。”馬武斌帶著她倆來到一處平房跟前。馬武斌敲響一個大鐵門?
“姐夫!額兩個朋友來了!”
“斌子!等會額洗把臉馬上就去!”
“好哩!不一會門開了,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出來。馬云云和李殊英趕忙上前招呼道:“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