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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恩重如山

山里的清晨格外的美,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云煙繚繞中又透著淡淡的清香,林間不時傳來一陣清脆鳥鳴的聲響,看著山巒疊嶂之間那濃霧重重的云海,似厚厚的雪團又似洶涌澎拜的波浪,剎時間漫延開來……

馬云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有升起的淡淡的清愁,人生就像這千里路上的星辰大海、淡云清煙、在心中的那片凈土上蕩漾著。

菜園子里晃動著父親的背影,清晨的陽光透過云霧灑在父親的身上時,馬云云的心如此的安逸和溫暖。

“囡囡!山里的風景美吧!”

嗯!美!爸額有點舍不得!”

唉!囡囡,爹也舍不得呀!這里風景優(yōu)美,氣候宜人!額想著,等一切安穩(wěn)下來之后,回一趟老家,把老屋賣了,在這買一塊地,在買幾只羊呀!雞啥的!你說好嗎!”

“嗯!好!爸!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馬云云接過父親手中的菜筐子?!鞍?!趕緊收拾一下!額的產(chǎn)假已經(jīng)到日期哩!今天必須回去,也不知道張軍的事辦的咋樣哩!走了四天,殊英他們也不知道急成個啥樣子哩!”

“好!好!走了……”

牛背梁鎮(zhèn)的馬路上,馬云云一行五人走著…

“云云你回來了!這兩天到哪去了?云云!這是?”殊英爹眼睛看著李首剛和王淑香。

“李叔!額尋著額爹和娘哩!”殊英爹疑惑的眼神看著。尋著哩!”

“李叔不說哩!下午到家里坐,額在細細地說啥!讓殊英和馬武斌也過來哩!”

馬云云來到院門前時,就看見麻嬸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前曬太陽。

“嬸!”

“哎喲!云云哩!這兩天到哪兒去啦?嬸快急死了!殊英每天都讓額守在這哩!云呀!這是誰嘛!”

“嬸!這是額爹和額娘,額尋著了!”

李首剛趕忙上前扶起麻嬸?!袄辖憬?!囡囡給額說過你,閨女這是有富哩!承蒙老姐姐的關(guān)愛和照顧!”

麻嬸拉著王淑香的手,渾濁的眼淚流了下來?!罢抑撕?!找著了好!…..

小栓子在看到麻嬸時,在馬云云懷里興奮的小胳膊一下從包被里伸了出來,沖著麻嬸不停地搖晃著,小臉笑的紅紅撲撲的,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著…

馬云云趕緊把小家伙放在麻嬸懷里,嘴里念叨著“小栓子想奶奶嘍!讓奶奶親親!”

“云云呀!嬸感冒了!別過給小栓子哩!”說著拉著王淑香的手向屋里走去……

屋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爐子里的火一閃一閃冒著光亮,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馬云云把小栓子放到床上,“嬸!額說了!您身體不好!不讓你干!你偏要干!”說著一把抱住麻嬸。

“云呀!還么吃吧!額做飯去。”

“嬸坐下!陪額娘和額爹說會話,額做飯去,爸!咱中午先湊合著吃些,下點面條行嗎?”“行!行!”

牛背梁鎮(zhèn)派出所,馬云云把那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王徳順。王徳順一字不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李殊英說:“王叔!肯定是黃麻子那小子!俺軍哥的事,也是他挑起來,沒錯就是他,這家伙太壞了!王叔!為什么?不把那小子抓起來,任他在外面禍害人嗎?”

王德順說:殊英!法律是公平的,決不放過一個壞人,也決不冤枉一個好人!凡事都要講證據(jù),證據(jù)確鑿就抓人。你們先回去!像黃麻子這些人、早晚要受到法律的懲治?!?

“哎!馬云云你站會!額給你提個建議,”

王叔!啥建議?”

“張軍的事,上面肯定會根據(jù)實際情況給予適當?shù)牧啃膛袥Q!你私下里在托下人,關(guān)健是要取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這樣就可以減少幾年?!?

“王叔!你知道,額上面也么有認識的人哩!”

王徳順低聲給馬云云說道:“你不是在紡織廠上班嗎?”

“嗯!是呀!”

“額給你說,去找你們書記!她或許認識上面的人。

“噢!王叔!你說額這樣去找合適嘛!額開不了口,在說!額相信你剛才給額說的話:法律是公正的,決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決不冤枉一個好人!”

“唉!你看叔這思想覺悟快趕不上你們這幫年輕人哩!唉!老了!這思想也陳舊腐朽哩……”

實際上,張軍的事已傳的沸沸揚揚。李殊英看馬云云惡運連連,也實在么法子,又加上馬云云失蹤的事,讓她措手不及,就放下面子去找了王霞,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霞。

王霞本身就喜歡馬云云和李殊英,因為在她們倆身上她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已!特別是馬云云那種棄而不舍的精神跟她當年一模一樣!在說張軍屬于防衛(wèi)過當,失手傷人!事后又能主動交待問題,又對受害者家屬給予了相應(yīng)的賠償。

晚上回到家她給父親打電話說了此事。王稼秫在接到女兒打來的電話以后,親自打電話到縣法院了解案情的詳細情況并做了詳細的說明。

一個月以后,張軍以防衛(wèi)過當,造成受害人死亡,賠償受害人家屬經(jīng)濟補償8萬元人民幣,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至此張軍一案了結(jié)……

王霞開著車行駛在去往牛背梁的路上,聽李殊英說了馬云云的悲慘遭遇,現(xiàn)在又找著了雙親。她那顆善良的心卻在也無法平靜,她想幫一下這家可憐的人。還有馬云云這次失蹤的事,具體啥情況還不得而知。她要看看背梁的山山水水,還有那些善良的人們……。

王霞從車窗看著外面的一切,過去的往事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xiàn)出來,那些曾經(jīng)令人難忘的日子,讓她深深地愛著這里的一切,那山、那水、那些純樸善良的人、還有那片深情土地……

李殊英說:“云云!昨天在廠里碰見了王書記,她說要回牛背梁鎮(zhèn)來看看!她還問了你爸和你媽的情況。”

馬云云面帶難色的對李殊英說:“殊英!王局長咋知道額爸、額媽的事?她給額幫了那么大的忙,額還不知道咋感謝人家哩!現(xiàn)在咋好意思在去勞煩人家哩!”

“馬云云,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軍哥開廳的那兩天,你讓額去廠里幫你請假,正好局長下來檢查工作,問起你的事情!李廠長把額叫到辦公室,你說人家要問,額就說哩!咋能怪額嘛!”

“殊英!額么有怪你!額就不想在麻煩王局長哩!額欠的這些人情,額拿啥去還?”說著眉頭又緊緊鎖在一起。

“云云!別愁!還有額、斌子、大力、鳳芹、你爸、你媽、麻嬸、額們這么多人幫你,你怕啥!”說著抱住馬云云……

在說王霞開車先去了牛背梁鎮(zhèn),門衛(wèi)一看一輛黑色轎車停下來。就上前問:“你找誰?”

王霞降下車窗微笑說道:“額找王徳順!”“請登記一下!”說著遞給一個本本和一支筆?!?

王霞登記完笑著說:“師傅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可以!”說著把大門拉開。

王霞開車進去,車還沒停穩(wěn)。就聽見王徳順大聲喊著:“今天是那股風哩!讓王局長大駕光臨!”

王霞連聲道:“王叔!你又取笑霞女子哩!”

王德順過來說道:“叔不敢取笑,霞女子!你爹現(xiàn)在可好?。 ?

“好著哩!”“那你來?”王徳順看著王霞。

“噢!叔!額是來問一下?馬云云的事,順帶問一下她家住哪?

“走走,到辦公室額給你說。”

兩人到辦公室,王徳順詳細的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最后王德順說:“你知道嗎?黃樹聲是誰!”

“額知道!縣人武部部長!”

“那黃有財(綽號黃麻子)哩!”

“不知道?”

“黃有財是黃樹聲的侄子,上面打電話問了馬云云的事情。再說馬云云那晚,只是隔墻聽到的“黃麻子”三個字、在屋里也是從后背看到的,具體是不是黃有財也無從得知,我們只能以無據(jù)可查了結(jié)此事。”

“噢!額知道了!叔你帶額去馬云云家,額不知道她家住哪?”

“走走!叔帶你去!”

小車停在一處破舊的磚瓦房跟前。王霞跟著王德順推開院門。王順徳喊道:“有人嗎?”

李守剛正在馬云云院里的空地用鐵鍬翻著地,抬起頭答道:“有人哩!有人哩!”用手揉搓著眼睛,這時陽光正好照射在臉上,使他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王霞在看到李首剛的那一刻,百感交集一下?lián)溥M李首剛懷里….

“李叔!”一聲李叔叫的李首剛心里悠悠的一陣陣疼,看著懷里的王霞,眼淚從眼角處流了下來。

“哎!霞女子!是你嗎!叔這是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你了!”

“叔你忘了!額前年還回老屋了一趟哩!叔!額嬸身體好吧!”

“唉!身體不行哩,老毛病了,淑香!淑香!快些出來!看看誰來了!”

“老頭子!叫喚啥哩!”

馬云云攙扶著母親從屋里出來,看著眼前的父親和王霞,心里納悶的想這是啥情況?“爸!你們?”

“唉!囡囡!快些過來謝謝恩人!你不知道霞妹子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哩!”

王霞看到王淑香時,又感動地抱著王淑香小聲的抽泣開來。“媽!額想你了!嗚!嗚嗚.王淑香此時也是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淚水噴涌而出…..

馬云云看到此情此景,也是聲音哽咽道:“王…王局長!”

“馬云云!額給你說了多少次,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叫額官稱!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叫額姐!”

“嗯!是哩!”

王淑香用顫顫抖抖的手親熱地拉著王霞的手說:“霞呀!別站在屋外,冷!快進屋炕上坐!云云呀!快去買些吃食!”

王霞連忙說道:“媽!快別忙活哩!云妹!走!跟額到車拿東西!”

“局..局長!”

“嗯!剛才說的啥?”

“姐!”“這就對哩嘛!”說著馬云云破涕為笑,姐妹倆擁擁擠擠的向門外走去。

“姐!你來就來嗎!買這些個東西….”淚珠子又滾落出了眼眶.…

倆人大包小包的向屋里走去,“王叔!爸!進屋嘮哩!”

這一天,許多的往事都讓馬云云深深地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的親人時時刻刻都在關(guān)心著她,愛護著她!她心里暗暗發(fā)誓她要用她一生的愛來回報這些親人的付出與愛護…

那是一九四零年的春天,SX省臨汾的一個偏僻的小村莊。

王稼秫(十四歲?。├钍貏偟氖终f:剛娃子!額娘和奶就交給你了,等額到了外面找到打鬼子的部隊和俺爹!額一定回來接你們!”這一等就等到了解放的那一年……

王稼秫穿著軍裝,帽子上的紅五星在太陽底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李首剛在人群里看見了日思夜想的稼秫哥“稼秫哥!稼秫哥!”擠過人群向王稼秫撲去!

王稼秫看著眼前的剛娃子,眼里噙著淚用手擠了一下李守剛瘦弱肩膀說:“剛娃弟!長高了!”李首剛就這樣一直跟部隊來到了鎮(zhèn)公所門前的土壩里…

夜里的王稼秫與李首剛兄弟倆一直說話說到天明、雞叫還在說,李首剛手里緊緊握著那顆閃閃發(fā)光的五角星,睡著了也舍不得放下?

回來沒多久,抗美援朝的戰(zhàn)斗又打響了!王稼秫又整好行裝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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