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22日。
寒潮過境,全國各地陸陸續續開始下雪。
淵市作為一座南方城市,雖然沒有下雪的跡象,但也是陰雨連綿,晚上氣溫不到十度。
凌晨2:20。
出租車內開著暖氣,舒適的讓人想睡覺。
司機陳誠打了個哈欠,想著跑完這單就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要不是為了多賺點錢,過個好年,誰會大晚上的出來跑出租呢?
他掃了一眼后視鏡,后排坐著一名男性乘客。
對方頭戴一頂黑色針織帽,似乎很怕冷,黑色圍脖高高拉起,遮住半張臉,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還被一副眼鏡隔絕,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淡感。
見對方這幅模樣,陳誠放棄與之閑聊提神的想法,打開了電臺。
【近日,我市出現一名雨夜殺人魔,常在雨夜出沒,手段殘忍,希望各位市民盡量減少夜間出門的頻率……】
聽著電臺里的新聞通知,陳誠不由得又掃了一眼后視鏡里的男人,后背微涼,心底暗道:“不會這么巧吧?”
“不過今天也沒下雨啊?”他瞇著眼睛,用力望向車外。
“啪嗒!”
一顆豆大的雨點在車窗上濺開。
“不會真這么倒霉吧?”陳誠瞪大雙眼。
成串的雨珠落下,連續不斷的打在車身上,發出十分解壓的密集響動。
脊背發寒的陳誠,下意識看向后視鏡,身體猛然一顫——
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乘客,此刻身體前傾,手持一把黑色手槍,瞄準著他的腦袋!
自以為死定了陳誠,被洗劫一空,丟下了車。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他望著遠去的愛車,渾身力氣被抽空,癱坐在地,不知該哭還是該慶幸。
“老子以后再也不開出租車了,開貨車、開大巴,都比開這破玩意安全!”
……
凌晨4:13。
“啪!”
打開門,許圖回到家中,按下電燈開關。
預想當中的光明沒有降臨。
他這才回想起燈泡昨天就壞掉了,一直沒換。
沒有太在意,他掏出剛剛從出租車司機身上搶來的按鍵手機,借助微弱的熒光照著路。
摘下圍脖和針織帽,他松了口氣,隨手將玩具槍丟在桌上。
幸好最近市里出了個雨夜殺人魔,弄得人心惶惶,讓他搶劫的過程變得順利了不少,基本上沒人敢反抗。
雖然從小擁有特殊能力的許圖,并不害怕別人反抗。
但是,他的能力只能讓自身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身體素質不比普通人強多少,遇上硬茬也很麻煩,能以一種更加輕松的方式搞定自然最好。
點起一根蠟燭,房間內終于有了光亮。
在昏黃光線下,許圖坐在桌前,清點著自己此次的收獲。
像他這種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難免有些傲氣。
自詡為天選之子,根本不可能屈居于人下、正常打工賺錢。
可無論什么樣的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歸是有用到錢的地方。
然而,許圖的能力又沒辦法讓他找到暴富的途徑,只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來獲取錢財。
“嘩啦啦~”
房間內突然響起一陣流水聲。
清點財務的許圖身體一楞,扭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似乎是洗手間。
只是蠟燭提供的光線有些微弱,能看到洗手間的門沒有關,里面的情形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隱隱約約間,只見有一個人影,正默默佇立在那里!
自由垂落的右手當中,隱隱有寒芒閃現,似乎是某種利器。
像一頭潛藏在黑暗中的惡鬼,又像一位蓄勢待發的嗜血殺人狂。
強烈的危險驚悚感,侵蝕著許圖的大腦。
“什么人?”他被嚇了一跳,猛然站起身來。
那人沒有如鬼怪一般消失,而是默不作聲的前跨一步,走出洗手間,踏入光線里——
一身黑色雨衣,淅淅瀝瀝的滴著水。
右手中握著一把小巧的手術刀。
帽檐低垂,整張臉陷在黑暗當中。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
“雨夜殺人魔!”
聽著屋外的雨聲,一個念頭陡然從許圖腦海里升起。
自出生以來,他第一次有了現在這種通體發寒、頭皮發麻的恐懼感。
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住。
像是一種感受到自己死到臨頭的直覺。
可是,以他超強的自愈能力,對方憑什么殺他?
殺人魔?說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
真要拼命,誰殺誰還真不好說!
想到這里,許圖心底的恐懼消散一空,悄悄摸出一把小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那就讓我來好好教育一下你這個所謂的殺人魔!”
……
早晨8:05。
一輛出租車停在極樂火葬場門口。
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提著一個大行李箱,從車上下來。
收了車費的司機,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這人以及對方手中的大行李箱。
想了想,還是沒有多說,片刻不停的驅車離開。
此時,火葬場剛剛開門,一位客人都沒有。
男人提著大行李箱,走入其中。
再出來時,手中行李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骨灰盒。
他捧著骨灰盒,走上遠處的一條大橋。
雨后,橋上刮著河風。
下方的渾濁的水流都變得湍急了不少。
他打開骨灰盒,灑向空中。
白花花的粉末迎風吹散,消失在天地間。
面對如此凄涼的場景,男人臉上卻掛著笑,用力將骨灰盒丟入河中——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再讓我有穿越的機會,否則……骨灰都給你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