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煥咬緊了牙,這京城不是他的地界,只要等他逃回自己的封地就好了!
他的封地上有大量的兵馬鐵器,鹽糧也充足,只要能逃回去就還可以徐徐圖之!
實在不行就西進攻打大梁!這天下這么大,總有他的安身之處!
嚴華嗤笑一聲:“康王真是病急亂投醫!一個叛賊抓著另一個叛賊做質子,真當我們會投鼠忌器?”
徐煥瞪了他一眼,嚴華說的不錯,但自己身側就這么一個老東西,他總不能捉個禁軍要挾吧?
這種下人的命要多少有多少,魏太師就不一樣了,好歹還是魏沉魚和魏燕雪的生身父親,興許徐景行會念個舊情。
然而明顯是他想多了。
徐景行輕笑一聲:“康王徐煥竟敢在金鑾殿之中動武,是為大不敬!且威脅到了朕的性命安危,就地誅殺刻不容緩!”
有了他的命令,那些禁軍目露兇光,直接持刀沖了上來。
在場的不論是哪一派別的都不想被卷入其中,紛紛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去。
徐煥雙拳難敵四手,他本就不習武,手上只有那一把短刀,另一只手還要鉗著那個老東西。
別說一群禁軍了,就連一個禁軍他也打不過!
徐煥心里發狠,他怒罵道:“徐景行!你就連你老丈人的命也不在乎了嗎?!”
徐景行還沒發話,魏太師就已經冷笑出聲了:“呵,你覺得他連你這個皇弟都要殺,會顧及老夫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嗎?”
“你閉嘴!”徐煥怒喝一聲,隨后死死地盯著臺上那個身影。
見對方真的不為所動,徐煥徹底惱了,他看了一眼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正門,又看了看防備稍微有些松懈的皇座方向。
這分明是個陷阱,卻也讓徐煥生起了一絲希望。
“娘的!本王好不了,你也別想好!”
徐煥長嘯一聲,直接將手里的魏太師甩到了人群之中。
禁軍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徐煥瞅準了機會,持刀直沖著徐景行去了。
徐景行不慌不忙地舉起了手中的手銃。
徐煥目光微凝,這東西他記得,只能走直線,只要躲過了一發,徐景行就需得再扳弄上頭的機關,才能開出下一發!
徐煥盯緊了徐景行的指尖,見對方有了動作,他毫不猶豫地往旁一滾。
‘砰’的一聲巨響,那子彈直直射入了地磚之中。
就是現在!
徐煥鉚足了勁,舉刀直沖著徐景行的心口刺去。
今日就算背上弒君這個罪名,他也得將徐景行弄死在這里!
只要弄死了徐景行,他康王徐煥,就是這大赫唯一的繼承人!
徐煥面色猙獰,嘴里罵道:“草包廢物!去死吧!”
然而徐景行只是微微一笑,再次扣動了扳機,隨后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徐煥只覺得腹部一涼,腳下一軟,隨后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落在臺階上,滾了下去。
徐景行站起了身,吹了吹.槍口的白煙,隨后痞笑道:“不好意思,這手銃已經被朕改良過了,現在不需要上膛也可以連發了哦?”
徐煥捂著腹部不停地在出血的傷口,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打空了一槍,就為了讓他放松警惕,覺得有機可乘!
這草包心思竟如此惡毒!
此時徐景行走到了徐煥近旁,踢開了他身側的短刀,打量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藩王。
“放心,這槍不致命,怎么說你現在也還是藩王,就算死,也不能污了我大赫皇族的名頭!”
意思就是,要先奪去徐煥的所有名頭,再誅殺他!
徐煥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咳出了兩口鮮血,將他的話全堵了回去。
徐景行搖了搖頭:“傳太醫,給康王包扎包扎扔天牢里去,在判決下來之前可別讓人死了!”
“至于魏太師……朕雖感痛心,卻也不得不先調查調查!一并帶走!”
那些禁軍得了令,直接將徐煥和魏太師拖走了。
可憐徐煥腹部還有個彈孔,被拖行的所過之處流了滿地的血,硬生生在金鑾殿之中畫出了一條血路!
徐景行重新坐回了御座之上。
臺下康王派和魏太師派的人同時失了主心骨,此時慌亂不已。
徐景行輕嗤一聲,想必很快就會有人拿著那兩人的罪證來當投名狀了。
愿降的發配,不降的殺了便是。
“行了,這血腥氣難聞死了,無事便退朝吧!”
徐景行站起了身,他甚至不需要等眾臣們答復,畢竟他們現在巴不得他快點走。
果不其然,徐景行剛消失沒多久,金鑾殿之中的議論聲就炸翻了天。
“怎么辦!方大人,這、這可怎么辦啊!”
“孫大人問我有什么用?!不若去問問陛下能不能放過你一家老小!”
“這誰敢問?”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自求多福吧!”
有人率先甩袖離去了,有人腦筋活,轉得快,立馬想去找徐景行討饒,卻發現通往御書房的路早已被禁軍們堵死了。
唯有中立派和忠皇派穩坐泰山。
這些老狐貍們面帶紅光,帶著或輕視或嘲弄的神情,大.大方方地從那些求見徐景行無門的朝官們面前走過。
簡直氣死人!
而徐景行也是故意不見他們的,現在就見,得到的情報只會魚龍混雜。
不如給這些人一點時間想清楚了,說謊的代價,以及整理下手上的重磅消息,再來和他做交易。
徐景行自己也有別的事要做。
昨夜血戰后,宮內還沒有清理干凈血跡,更別說承華宮那邊被他埋設了大量的土制炸藥,就差沒把屋頂掀翻了!
等魏沉魚回來他還不知道要怎么賠罪才行了!
徐景行去馬廄里牽了匹駿馬,走的側門悄悄出了宮,直往城東郊去了。
別宮,建在京城東郊的保寧山之上。
即便徐景行身下的千里馬夠快,卻也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才跑到。
在看到高高的宮墻和大紅的漆門之時,徐景行就已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了。
一個女人生氣還好哄,如果三個女人同時生氣……
那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徐景行直接驅馬進了門,到了前院他才翻身下馬,立馬有小太監上來接過了他手中的韁繩。
徐景行緩緩步入了前廳之中,廳中有一圓桌,那三個美人此時正排排坐在主位之上緊盯著他。
他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走了過去:“愛妃們,朕來看你們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搭他的話。
魏沉魚冷哼一聲:“陛下可真是好陛下!妾幾個說扔就扔,也不問問我們的意見!”
徐景行掛著討好的笑:“那不是太過危險了,這才沒有留你們在宮中嘛!”
魏燕雪蹙著眉:“正是因為危險,才需得一齊度過,不然怎么能叫夫妻?”
徐景行硬擠到兩人之間坐下:“兩位愛妃是沒瞧見啊!那鋪天蓋地來的都是叛軍!朕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你們怎么忍心怪朕?”
魏沉魚又悄悄捏上了徐景行腰間的軟肉:“所以夫主就能在菜里下料了?夫主就完全沒錯?”
徐景行臉色微變:“這事是夫主不對,下次不敢了……”
聞言魏沉魚才松開了指尖的力量,表情也比一開始好看了許多。
魏燕雪自不用說,她一向是最好哄的,徐景行只是在她臉側落下一記輕吻,她就換了一副嬌羞的神色。
現在就只剩下一人……
徐景行看向滿臉平靜的聶臻善,這平靜下面還不知道蘊含著怎么樣的怒火。
“聶婕妤,朕……”
“陛下何須解釋?總歸妾只是一個小小的婕妤,一個來自敵國的平民女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