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主任之前就聽兒子張勇說過秦黛荷這個人，但她也沒當回事，她兒子這么優秀，身邊有女孩子喜歡他也很正常。

但前幾天張勇從百貨大樓里買了一個黃色發卡，她就懷疑恐怕恐怕不止人家女孩子喜歡張勇，她兒子對人也有點那心思。

今天聽說有人來找張勇，她估計張勇應該是想讓那女同志給她過過眼，結果等了又等，倒是聽說那女同志扭頭就走了。

車間主任對這件事很不滿，還沒見面印象分就差了不少，一看就是家教不好。

她讓人將張勇喊過來，張勇一聽他媽這意思，啼笑皆非。

“人家女同志可沒瞧上我呢，哪能給你帶過來掌掌眼啊?！?

他媽本就對秦黛荷不滿，一聽這女同志還沒瞧上自己兒子，更是沒啥好印象。

“我兒子這么好，她憑啥看不上？”

“人可好看了，你都不知道，當時廠里好多工人看的眼睛都發直，您要是見到她啊，保準您也喜歡。”

張媽可喜歡不起來，她在車間自然也聽到外面有人講最近廠外面多了一個漂亮丫頭，能將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能是啥正經丫頭？

一般家世好的女同志，誰往男人多的廠子里鉆。

“你跟媽說實話，你聯系的那豬下水，是不是也是給她的？”

見張勇臉上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張媽就氣的肝疼。

這女人分明就是奔著她家傻小子來的啊，肯定是事先調查了張勇的背景，這才讓張勇幫忙。

張勇這傻子從小就聽話，一點心眼子都沒有，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呢。

張勇多了解她媽啊，連忙解釋道：“她不知道我是您兒子，還

是我主動跟人講的，我想追她，人還想跟我保持距離呢?！?

張媽這下是恨鐵不成鋼了，一邊覺得自己兒子是根木頭，一邊又覺得這女同志手段高，也不跟她兒子談，就這么吊著她兒子，沒看見她兒子魂不守舍，眼巴巴的等著給她送東西么。

張勇見他媽生氣，拉著他媽撒嬌：“人家是正兒八經給錢了的，今天還給了沐嬸5塊讓我以后吃飯直接從錢里扣，人家要是奔著咱家來的，這里里外外可啥都沒賺到，還貼了不少呢?！?

張媽可沒這么樂觀，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尋思著這個女同志也不知道憋著啥后續，但兒子現在看著這么喜歡，她也不想跟兒子唱反調惹的不快。

“一個5塊就把你收買了？我一個月給你14塊零花，怎么沒見你對我這么好？”她點了點兒子的額頭，留了個心眼：“以后要是她再來，你喊我瞧上一眼。”

“知道啦知道啦，我媽那可是火眼金睛，誰能逃得過您的法眼啊。”

秦黛荷還不知道下次買豬下水時會是張勇他媽對未來兒媳這個身份的審視，此時帶著一副豬下水，裝上了不少的油渣往回趕。

她原本都做好了盛招娣賣的少的準備，誰知道回去一看，原本的油渣賣出去了一大半，盛招娣忙的腳不離地，跟這個聊完又給那個裝。

秦黛荷也沒遲疑，驚訝過后連忙加入了幫忙，兩個人一起，效率明顯快了不少。

騎著自行車走完一趟，盛招娣發現還有一袋的油渣沒賣，結果一打開里面是一股怪味。

她家里養豬，過年的時候還會幫忙殺豬，自然能認出來面前這是豬下水，忍不住小小的驚詫：“豬下水？”

“嗯，回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盛招娣不喜歡殺豬，但每到過年了，盛家會往外賣豬，她媽嫌臟，弟弟就更不可能殺豬，她只能跟著她爹一起殺豬。

豬慘叫的厲害，被抓住后順著下巴割下去，血飚一地，鮮紅鮮紅的，流干凈后還要放熱水盆里躺一躺，給豬刮毛。

盛招娣不是嫌豬的味道太難聞，她天天睡豬圈，又怎么可能嫌棄豬身上難聞？

只是家里沒人跟她說話，她有時候也會跟豬說話，豬雖然不會回應她，但不會嫌她罵她打她，所以她還是很喜歡豬的，但宰豬的時候她不敢看它的眼睛，她感覺自己有罪，殺了自己的朋友。

秦黛荷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盛招娣的反應有些反常。

她一直很注意盛招娣，更何況現在只有兩人在一起，她的反應就變得更明顯。

“怎么了？”

盛招娣唇色都有點白，但是她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她害怕秦黛荷覺得她兇殘，以后都不跟她玩了。

秦黛荷也沒打算強迫她，盛招娣情緒不好，剛好她也要做鹵味，索性給盛招娣開了個小灶：“走，帶你去小賣部逛一圈?！?

學校門口是有小賣部的，掛著個木板子在頂上，寫著狀元小賣部五個大字。

這名字起得好，同學們也都愿意去里面買。

秦黛荷將之前給她發的工資給她，但盛招娣什么都舍不得買。

她的目光在所有東西上掃了一眼，想要嘛，當然是想的，但是她更不想嫁人，她要存夠彩禮用的錢，將這門婚事退了。

秦黛荷很快就買好了東西，用肩膀撞了撞盛招娣，像是變戲法一樣攤開了手，里面是一個大白兔奶糖。

她嘴里也塞了一顆，腮幫子微微鼓起，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諾，吃點甜的，心情會變好。”

盛招娣還是第一次聽過這種說話，但是秦黛荷說的她都信。

她接過大白兔奶糖，小口的塞進嘴巴里，甜絲絲的味道在唇齒間蕩開，她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味道，只覺得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甜的東西，比冰糖還要甜。

“秦曉姝！這里！”

秦曉姝放了學，秦黛荷站在那朝她招手。

另一個大白兔奶糖被塞進了秦曉姝嘴里，惹的秦曉姝歡呼一聲。

“大白兔奶糖！謝謝姐姐！”

盛招娣有些懊惱，她剛才忘了謝謝黛荷姐了。

秦黛荷一拳頭敲在秦曉姝頭頂：“別嚼！你還要不要你的牙了！一會給你崩壞個豁口。”

說完，秦黛荷威脅的目光同樣也落在了盛招娣身上：“你也是，現在還在換牙呢，回去記得刷牙，到時候蟲牙可疼死了?！?

盛招娣立馬回神，連忙應道：“好的！”

她心頭怪異，同樣是被人管著，為啥她就不反感黛荷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