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把蘇映月送回醫院，接到了姜遠林發來的消息，讓她過去他所在的醫院一趟。

姜愿知道，姜遠林要開始跟她算賬了。

她在他住院昏迷期間在蘇氏集團做的那些事也該給個“交代”了。

姜愿把這事兒跟蘇映月一說，蘇映月點頭：“你去吧，我隨后就來。”

姜愿說：“這件事我會解決，你這幾天好好休息。”

當初給蘇氏集團設局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要怎么收拾善后了。

蘇映月卻搖頭：“我沒事，蘇氏集團是我爸媽留下的東西，我要親手把它拿回來。”

蘇映月堅持，姜愿拗不過她，安排好特護和接送蘇映月的司機，這才前往姜遠林所在的醫院。

到了醫院，還沒進病房，就聽到里面傳來姜遠林中氣十足的怒罵。

“一群飯桶！”

“這么多人都攔不住一個女人，我養你們有什么用！”

“滾回去告訴他們晚上開線上會議，要是再拿不出有效的方案減少損失，你們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姜愿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門從里面打開了，幾個高層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姜愿跟他們打了個照面，客氣點的高層對她勉強一笑，有兩個脾氣不好的直接沖她翻了個白眼。

目送他們離開，姜愿推開病房門走進去，揚起笑容：“爸爸，你好點了嗎？”

姜遠林一臉怒色，見了姜愿也沒收斂：“你過來。”

姜愿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怎么了？”

姜遠林少見地對她發火：“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你直播時說的那幾句話造成多少損失你知道嗎？好歹是讀了大學的人，說話怎么也不過過腦子！五折，還為期半個月，這次公司至少要虧十多個億！”

姜愿蹙眉，語氣天真：“你說這個呀，咱公司的股票不是漲了嘛，而且我觀測過網上的輿論風向，大家都不罵海菱了，這波等于變相為品牌打了廣告，那些大品牌花多少廣告費都達不到這個效果呀。”

“你……”姜遠林被她不以為然的態度氣得腦袋一陣陣眩暈，“公司知名度擺在那里，幾十年的老品牌，不需要花這么多錢去打廣告！你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把錢往外撒！一下子虧損這么多，你這讓我怎么跟股東們交代？”

“爸你別生氣了。”姜愿上前替姜遠林拍胸口順氣，不以為然道：“區區十多億而已，為這點小事氣成這樣，不值當。”

姜遠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區區十多億？”

姜愿拿他說過的話堵回去：“對啊，咱家公司知名度擺在那里，又不是拿不出這筆錢。”

“……”姜遠林跟她講不通，憋著火把話題轉到另一件事上，“那辭退姚經理是怎么回事？他在公司干了這么多年，你當著那么多觀眾的面辭退他，底下的人看在眼里，會有多寒心你知道嗎？”

說起姚經理，姜愿嘴角輕輕一扯：“當時那個情況，讓姚經理站出來承擔責任是最好的辦法，畢竟他是打著公司的名義去威脅陳先生的，要是不這么做，任由事情發酵下去，恐怕需要爸爸你這個CEO引咎辭職才能平眾怒了。”

“胡鬧！”姜遠林怒道，“公司之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網民們鬧一鬧，過段時間就忘了，要不是你自作主張非要搞什么直播道歉，也不至于造成這么大損失！”

“爸爸……”姜愿被他這么一吼，委屈地說，“你這是在怪我嗎？”

姜遠林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嫌惡，心里的怒火幾乎快壓不住了，他正要破口大罵，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下一刻，門開了，一臉病容的蘇映月在特護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見了姜遠林，蘇映月眼圈一紅，她加快腳步走到病床邊，拉過他上下打量：“你傷到哪兒了？好點了嗎？還疼不疼？”

姜遠林到了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噎住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滿是怒火的表情僵在臉上，半晌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沒事，你怎么過來了？”

“咱媽去了一趟醫院，說你受傷住院了。”蘇映月在床邊坐下，拉著姜遠林的手開始掉眼淚，“圓圓這丫頭沒敢告訴我你受傷的事，要不是媽去醫院罵了我一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姜愿接話：“我還不是為了不讓你擔心，你這剛動過手術……”

姜遠林抓住姜愿話里的重點，連忙問：“小月，你動過手術了？”

蘇映月點頭：“對，就前幾天的事。”

姜遠林：“……”

他看向姜愿，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這件事你怎么沒跟我說？”

姜愿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手術方案是那位滬城的腫瘤專家和醫院的主治醫生開會定下來的，他建議盡早手術，越快越好，當時你摔傷，頭暈到沒法正常交流，我就沒告訴你。”

說到這里，姜愿沖他露出一個邀功般的燦爛笑容：“媽媽的手術很成功，術后反應也很小，我一個人把壓力扛下來了，爸爸，我是不是很厲害？”

姜遠林：“……”

他一口牙幾乎快咬碎了。

蘇映月見他臉色不對，故作詫異：“遠林，你怎么了？”

姜遠林竭力把猙獰的表情收斂回去：“……沒事。”

姜愿“體貼”地說：“爸爸應該還是不太舒服，剛才還沖我發火了呢。”

“啊？”蘇映月跟她一唱一和，“為什么？”

“就公司那事兒，爸爸說我自作主張辭退姚經理，還給直營店打折，害公司損失了十多億。”

蘇映月聞言擺擺手，表情是和姜愿如出一轍的不以為意：“多大點事兒啊，十多億而已，就當給女兒練練手了。”

姜遠林臉色鐵青：“十多億……而已？你們娘倆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蘇映月像是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表情嚴肅起來：“遠林，公司拿不出這筆錢嗎？”

說完不等姜遠林回答，她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這幾年公司的年報表我都看了，每年都穩定盈利，不至于擔不起十多億的虧損風險。”

她這番話成功把姜遠林還沒說出口的指責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