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琛緊緊按住她，顧忌到她身上的傷，不敢按死，“姜晚檸，你冷靜一點！”

姜晚檸到底是有傷在身，漸漸沒了力氣，任由他按在了病床上。

她流著淚，身體忍不住顫抖，近乎哀求，“霍司琛，我求求你，歲歲到底怎么樣了，我求求你帶我去見歲歲，我要見他。”

她不信那些人會放過歲歲，林意珠抓到她們，就是想要弄死她們。

沒有親眼看到歲歲安然無恙，她不放心！

霍司琛皺著眉，心知是瞞不過她了，但是也不敢直接跟她說姜歲的情況，她肯定受不了。

他只能委婉道：“醫生囑咐說歲歲需要靜養，不能去看。”

“什么情況要靜養！”姜晚檸緊緊抓住他的衣領，因為用力手背的針孔正在冒血，她撕心裂肺大喊，“霍司琛，你跟我說歲歲到底怎么了！”

“歲歲有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折磨她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折磨她的歲歲。

他才四歲，有什么錯？

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歲歲就是她的唯一，如果歲歲有事，她該怎么活下去……

“姜晚檸你別發瘋了！”霍司琛見她情緒過于激動，更不敢告訴她，“姜歲只是在檢查，沒有大礙。”

“反而是你，你看看你這瘋婆子的模樣，如果姜歲看到你這樣，他不是更擔心。”

姜晚檸眼淚橫流，想到自己險些被糟蹋，歲歲又不知道什么情況，心就像被油滾過一樣。

她的眼里徹底失去了光彩，漂亮的眸子就像一對擺設，麻木滄桑，歷經了百年的風雪一樣，就像一個即將死去的枯朽老人。

為什么她一次次要遭遇這些？

為什么命運總是不放過她？

為什么只要遇到霍司琛，她就會破爛不堪！

都是霍司琛！

她和歲歲會有這樣的結局，都是因為霍司琛！

姜晚檸抬頭看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推開了他，眼淚帶著驚天的恨，怒吼道：“滾！你給我滾！”

“如果不是你，我和歲歲會這樣嗎！這一切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霍司琛被推松開了手，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她眸底的恨深深刺痛了他，就像是什么惡魔一樣，讓他非常不舒服。

如果不是他，姜晚檸早就死了！

他攥住姜晚檸的手，咬牙道，“什么因為我？你自己沒看好姜歲，還把責任怪到我頭上來？”

“姜晚檸，是我救了你和姜歲，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被幾個男人糟踐了！還有力氣跟我在這里鬧？”

鬧？

他居然說她是在鬧？

姜晚檸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突然就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多可笑啊。

不管她遭遇什么委屈，在霍司琛眼里看來，全都不重要，她只是在無理取鬧。

他看不見她受的痛苦，看不到她的折磨。

她越笑越大聲，最后笑得咳起來，咳得嘴里嘗到了腥甜，她強行壓了下去，帶著心死的慘烈，“我鬧？”

“霍司琛，你是說是我主動讓人綁走，被人打，被男人糟蹋？還讓歲歲受折磨？”

話說出口后，霍司琛才知道說錯了，他憋著一口氣，挪開視線，“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姜晚檸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帶著強烈的恨，撕心裂肺道，“霍司琛，如果不是因為你，林意珠會綁走我和歲歲嗎！我們會無端遭遇這些嗎！”

“霍司琛，你永遠都在自以為是，永遠看不見別人的痛苦，永遠看不清真相，其實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

“姜晚檸！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霍司琛被激怒，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資格叫屈！就算意珠綁架你又怎么樣，她為她姐姐，又有什么錯！”

姜晚檸覺得整個心徹底死了……

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害死了林意姝，只要這個罪名掛在頭上，那么不管是誰傷害她，欺辱她，踩她一腳，哪怕她就此付出性命，也是她活該。

她抓住床單，瘋狂大笑起來，笑得血從唇角流了下來，披頭散發，樣子瘋癲又像個瘋婆子。

她整個人忍不住哆嗦，只要閉上眼睛，都是自己被狠狠撞在墻上，那些人撕開自己衣服，任意凌辱的畫面。

她想甩開這些畫面，可是這些就深深刻在腦子里，時刻提醒著她遭遇了什么，她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眼淚滴落在他手上，霍司琛被燙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說了什么話，他原本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氣急了的口不擇言。

不管林意珠是不是為了她的姐姐，任何一個女人遭遇這樣的事情，都足以被擊垮。

可是要跟姜晚檸低頭，他做不到。

猶豫之后，上前想碰姜晚檸的肩膀，可是還沒碰到，姜晚檸狠狠拂開他，渾身顫抖指著門，“滾！你給我滾啊！”

姜晚檸抄起床頭的東西狠狠向他砸過去，“我讓你給我滾啊！”

霍司琛沒有防備，一個銳物砸過來，在他俊美的臉上嚯開了一道口子，他皺緊眉頭，更加氣惱。

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把人摁在床上，態度更差，“姜晚檸，不是你每一次發瘋，我都要讓著你的，不就是發瘋，誰不會！”

“我告訴你，這次雖然意珠有錯，但她也只是一時想歪才會做錯事，我會教訓她，你不許私底下報復。”

“你和姜歲受的委屈，我會補償上，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

她和歲歲受了這么多折磨，就換來一句到此為止？

姜晚檸雙手死死攥在一起，抬眸看著這個男人。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可為什么心里住著個惡魔？

明明知道他不會動手處理林意珠結果，可親耳聽到，還是深深刺痛了她。

對于霍司琛而言，她遭遇的痛苦都是笑話，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多可笑啊。

她和歲歲被綁架被折磨，最后只換來一句，林意珠不過是一時想歪做錯事，不許私底下報復。

哪怕林意珠真的得逞，她和歲歲死了，霍司琛也不會有任何動容。

因為毫不在意，所以才能視而不見，對他們的痛苦，完全不放在眼里。

原來當年真的是她錯了，她錯在以為這個人真的有善心。

她用盡了所有力氣，直到掌心被掐的鮮血淋淋，可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緊緊盯著霍司琛，眼神就像利刃，要把他的靈魂都剖穿。

眼睛像沁血一樣的紅，帶著濃郁的恨，撕心裂肺吼道：“霍司琛，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如果他們之間一定要死一個人，為什么死的人不是霍司琛！

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