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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巧手

“今天收入頗豐啊!”虎哥看著堆在桌子上的錢說。

那“非主流”里面,有個爆炸頭少女得意地說:“是啊!國慶回家潮嘛。這兩天帶錢返家的大老板太多了,我們隨便一摸,全是大魚!”

她指著桌上其中一個用塑料袋包裹的一沓百元大鈔說:“這一包錢是藏在一個大老板的庫襠下的,真是笑死我了,怎么會有人把錢藏在那里呢?但就算是藏在那里又能怎么樣?這兩萬塊還不是照樣被我摸走了?”

虎哥聽后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小飛厲害啊!連庫襠里的錢都能順走,功夫又上一層樓啊!”

接著說:“什么時候能夠給我領教一下你的‘手藝’呢?”

那個叫“小飛”的女孩頓時漲紅了臉,羞澀地說:“虎哥今晚上要是有空的話,我等會兒就可以給虎哥露一手……”

旁邊的人都發出了奇怪的笑聲,是我聽不懂的笑聲。

不過小乞丐的話已經讓我明白了,在這里,不想被砍去手腳,就去當“扒手”!

只要手夠巧,就可以去當“扒手”!

而偏偏,我不敢說別的,但就這雙手,我是非常有自信的。

我八個月握筆,兩歲練字,四歲練刺青,關于手上的功夫,我練得不比這些扒手少,所以我有自信可以去當一名“扒手”。

所以我扔下筆,跑到虎哥面前。

虎哥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福星娃娃,你過來做什么?”

“福星娃娃?”坐在虎哥大腿上的小飛疑惑地問。

虎哥笑著指著我說:“對,福星娃娃。昨天剛到的,今天就跟老陳出去擺攤,結果就創新高了。老陳一天掙了七百來塊,比進廠打工的打工仔一個月掙得還多呢,所以老陳一高興,就稱這孩子是他的福星。”

“哦,這樣啊!”小飛眼珠子烏溜溜地打量著我,對我好奇極了。

我哪里能理解得了大姐姐的暗送秋波?

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那長得兇惡霸氣的男人虎哥身上了:“虎哥,我想當扒手。”

“你當扒手?”虎哥愣了一下。

我很認真:“對,我想做扒手,只要你不送我回家,不砍我的手,我怎么樣都行!”

小孩子認真的話惹得旁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些非主流笑著看著我說:“這小孩是怎么一回事呀?竟然有家都不想回?”

“現在的小孩子都太野了嗎?我們是無家可歸才成了扒手,他是有家不想回,是不是有點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呀?”

而環抱著虎哥脖子的小飛卻一直盯著我瞧,這時忍不住說:“這小子長得真不錯,我看還是別當扒手了,以后當只鴨吧。”

話剛剛說完,虎哥就狠狠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小飛!你在說什么?想給我戴綠帽?”

小飛趕緊親親虎哥的臉頰,說:“虎哥你在說什么呀?他還是個孩子呢!”

“再過幾年就不是了!”虎哥佯裝生氣地說。

“那也得七八年,還很久呢。等他長大,我都老了!”說完,小飛又親親虎哥的嘴。

我驚呆了,等到小飛親第二下的時候,才想起爺爺說起的“非禮勿視”的道理,趕緊遮住雙眼,不敢再看。

直到連連好幾聲“啵唧”過后,才聽到虎哥懶洋洋地說:“小鬼,你知道做扒手需要什么嗎?”

我聽到提問,這才放下手來,認真地回答:“需要手巧。”

“就這?”虎哥挑挑眉。

我認真地說:“我的手很巧,見我爺爺都夸我的手是千年難得一見,所以我想如果我做扒手,我也能從庫襠里扒出錢來。”

童言童語,令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不太明白,為什么我說的這么認真,他們還發笑?

“被一個男人摸庫襠,我可不覺得是個舒服的事啊。”虎哥好笑著,但還是說:“不過既然你這么有意思,那我們就試試看你的手巧不巧?”

說完,他示意手下倒了一杯啤酒,擺到桌上,并且在啤酒杯下面墊了一張白布。

“來,你把這白布抽出來,如果這杯酒不倒,我就讓人教你怎么做扒手。”虎哥笑著說。

“你說的話算數?”我問。

“算數。”

“好!”我馬上抽出白布!

酒一滴不撒。

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估計是都沒想到我一邊說話著,就一邊把動作完成了吧!

“這小子是練過的吧?”小飛吃驚地說。

虎哥也很快就鎮定下來,指示手下說:“三杯,滿上。”

于是他手下就擺出三杯酒,而且沒一杯都很滿,只要稍微有那么一點點輕微傾斜,就能將里面的酒灑出來。

“來試,我就不信這次不灑……”

虎哥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已經抽出白布了。

他差點咬到舌頭了。

這次酒很滿。

但酒是一滴都沒灑到白布上、桌上。

“這孩子肯定練過,我再來做一次測試。”小飛笑嘻嘻地從虎哥身上跳下來。

她把酒杯全都撤了,鋪好白布后,就拿撲克牌疊了一個三層金字塔,然后轉頭對我說:“來吧,小弟弟,你試試這個。我跟你說,我練這個,練了三年才……”

我把白布遞給了她。

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別人也目瞪口呆。

我問:“我可以做扒手了嗎?”

看著屹立不倒的撲克牌金字塔,小飛咽了咽口水,灰溜溜地溜回虎哥身邊,對他說:“練過的!”

虎哥看著我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問:“狗蛋,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紋身的。”

“紋身……練這一手?”虎哥不敢置信。

我認真地回答:“我四歲就拿家里的大母豬練刺功了,爺爺說,等母豬不踹我的時候,我就出師了!”

然后我補充了一句:“我五歲半的時候,母豬就不踹我了。”

“母豬……”周圍人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虎哥表情失控:“紋身師都練這個童子功的?既然這樣,那為什么我紋身的時候,痛得要死?”

“所以你紋身要2000塊錢一條過肩龍,我們家是5000塊錢一瓶墨。”我認真地說。

說到下手輕重的問題,這就是紋身師的手法了。

我們莫家祖上雖然是黥刑師傅出身,知道要怎么下手,才能讓人生不如死;

但是時過境遷,在漢文帝廢除肉刑后,人們就更多把刺青當做是一種身體上的裝飾,在唐朝時開始興盛起來——所以這時候,我家先祖就跟隨時代潮流,不再把刺青當做是一種刑罰,而是轉變成了伺候客人的服務業。

既然是服務客人,那自然不能讓客人感受到疼痛了。

所以練輕手法,也成了我們莫家必備刺功之一。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紋的是過肩龍?”虎哥驚訝地問。

我指著他露在短袖外面的龍尾說:“從你的龍尾巴來看,你的過肩龍應該是高度38厘米,寬度30厘米,從右臂紋到過左胸約5厘米處。”

我一邊說著,一邊在這里胸上比劃。

虎哥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馬上脫下短袖上衣,讓人拿尺子來量。

果然尺寸跟我說得分毫不差!

“厲害啊,這小鬼有點本事!”虎哥量完尺寸后,已經對我刮目相看了:“我現在竟然有一點舍不得放你走了,像你這樣的天賦,不留下來做自己人都可惜了!”

“那就留下來!”小飛高興地說!

虎哥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留下來給你當童養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等著小子再長大一點,就自己吃了!”

“才不呢,”小飛摟著虎哥的脖子,媚入酥骨地嬌嗔道,“人家是虎哥的人,一輩子都是虎哥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虎哥的鬼。”

“這還差不多!”虎哥這才滿意。

他轉過頭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臉肉痛地問我:“你那墨水,真的5000塊錢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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