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是不可能封城焚人的,絕不可能!
- 穿成守寡棄婦帶著空間去養(yǎng)娃
- 耳又又
- 2635字
- 2025-01-09 16:46:14
時錦剛才出來的時候匆匆掃了一眼,臨時被送到這里的人又多了六個。
男女老少都有。
這還只是第一日。
誰也說不準(zhǔn)往后每日送來的人會有多少,許二柱家這點兒不大的地方又究竟能容納多少。
時錦指尖在門框上稍一摩挲,當(dāng)機立斷馬上就說:“最好是手腳麻溜的,現(xiàn)在還沒發(fā)病,但是家里已經(jīng)有了病人的前來幫忙。”
像是怕這些人不愿意,時錦意味不明地頓了頓,幽幽地說:“家里有了發(fā)病的例子,那十有八。九剩下的還沒發(fā)病的也會在近日起病。”
“與其在家里驚惶無措地等著病發(fā)再被送到此處,倒不如提早來了還能在這里順帶看顧一下自己的家里人,等到起病的時候,還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可以吃的藥,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誰愿意來?”
人群中死寂一瞬。
在村長焦急地扭頭看過去時,有個老太太突然站了出來。
“我來。”
她帶著滿臉散不去的苦澀說:“我家就我一個老太婆還活著,倒是沒家人在這里,可我在家里熬著和在這里搭把手都是一樣的,就算是死了我也沒什么可怨的。”
“我年紀(jì)大了,也活夠了。”
有一人帶頭往前,接下來的走向就變得很順理成章。
看著接連不斷帶著決心站出來的人,時錦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
可視線一轉(zhuǎn)看到一個角落中大著肚子的年輕婦人,她的眉心卻微妙地擰了起來。
“你懷著身孕,本就體弱,還是……”
“我男人和姑娘都在里頭……”
時錦猛地一滯忘了自己原本想說的是什么。
那年輕婦人就帶著哭腔說:“你就讓我跟著來吧,不然我在家里空等著害怕那也不是辦法啊……”
“要是我男人和姑娘出了什么閃失,我也沒法活了……”
婦人絕望的哭聲勾起了人們心底藏匿不住的恐懼,也讓頭頂?shù)囊股鄮追謸]之不去的陰霾。
時錦在耳畔不斷響起的哭聲中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說:“那便來吧。”
“只是丑話說在前頭,你有身孕本就不可亂用藥,一旦出了岔子,我可保你男人和姑娘無事,卻難保證你腹中的孩子也得保全。”
婦人抬手猛地一擦眼淚,吸著氣說:“都這樣了,我也不敢奢求什么。”
“只要我男人和姑娘沒事兒,出啥事兒我都絕對不怪你!”
“對,我們不怪你!”
人群中有個兩眼赤紅的男人高高地舉起了胳膊,咬牙說:“你只管撒開了手去治,缺啥少啥,只要是能弄來的我們都去給你弄!”
“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放心大膽的去治!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咱們也對得起地下的列祖列宗!”
“對!”
村長吸著鼻子狠狠一抹眼淚,啞著嗓子說:“時錦啊,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能辦到的我們馬上就去辦!”
時錦唇邊溢出一抹不可察覺的淺笑,抿了抿唇指著許二柱家后頭的空地,說:“病患太多,許二柱家里安置不下,要想把人都聚集在一處,那就還需要更多可讓人容身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話,在那片空地上搭個草棚吧,越大越好。”
時錦匆匆說完了該說的,片刻不停就帶著自愿前來幫忙照顧病患的人進了院子,關(guān)上了被無數(shù)道目光注視著的大門。
村長啞著嗓子吸了吸氣,轉(zhuǎn)身對著愁眉不展的二大爺說:“二大爺,我這就選了人帶著出去去王家求援找藥,你在村里幫我盯著,順帶叫上人趕緊把時錦要的草棚搭出來!”
二大爺捏著手里的煙桿子無可奈何地嗐了一聲,帶著愁色沉重地點頭。
此番說定,村長就一刻不歇地帶著人趕著村里唯一的騾車出了門。
許二柱家后頭的空地上,也陸陸續(xù)續(xù)來了自發(fā)幫忙的人。
聽著后頭不斷傳來的聲響,時錦把背著人自空間中拿出的藥草分發(fā)給眼前的人。
“把這些藥草杵成汁,撕軟和些的布蘸上去給長了膿皰的人擦上,快快快!”
拿到了藥草的人一蒙頭地去了。
時錦眼疾手快地拉住有孕的婦人,將手里裝著清亮泉水的小碗遞給她。
“你把這個喝了。”
“這……這是……”
“不必問是什么,只管喝下去就是。”
時錦玩味地眨了眨眼,戲謔道:“放心,我不會害你。”
有孕之人情況特殊,很多藥都不能亂用,可依照目前的這種趨勢,把人隔在外頭顯然也不實際。
所以喝下一些靈泉水,對她和腹中的胎兒都有好處。
起碼可以保證這人不會因為在這里待著就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婦人遲疑不到一瞬仰頭就把小碗里的水喝了個一干二凈,還炫耀似的把碗底朝著時錦翻了翻。
她沒心思去體會體內(nèi)流動的那種奇異的溫暖是怎么回事兒,蒼白的臉上溢出一抹淺笑,沙啞地說:“我不怕你害我。”
“我既然是來了,你說什么我都聽!”
聽話且配合的病患,永遠(yuǎn)都是時錦作為醫(yī)者心里最愛的一類人。
她眼里的銳光散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溫和,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滾圓的肚子,輕輕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證你們母子平安的,一定……”
她動作很輕地在婦人鼓起的肚子上輕輕一點,還不等婦人回神就轉(zhuǎn)身說:“去杵藥吧,我去看看暈倒了的人。”
婦人壓下到了眼角的眼淚悶聲說:“好!我這就去!”
上嶺村中夜色深深,可全村上下所有的人整夜未能合眼。
與此同時,南陽縣城。
魏恒臉色青紫的朝著一身黑衣的葉三走過去。
他反復(fù)吸氣數(shù)次,艱難地壓下堵在喉嚨間的哽咽,嘶啞地說:“三哥,人已經(jīng)清點完了,可……”
“可南陽縣城中病發(fā)日久,前后耽擱了兩月有余,清查下來,整個南陽縣城因此病傷亡巨大,十不存三……而且……”
“而且那個該死的縣令為掩蓋此地慘狀,還暗自命人把染病而亡的尸首拋入了南陽河中……”
南陽縣城地處南陽河上游。
南陽河順勢而下,途徑村落鄉(xiāng)鎮(zhèn)數(shù)個,牽扯到的人絕不是數(shù)百數(shù)千可計的。
這無解的怪病若是大規(guī)模爆發(fā),那到底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誰又敢真的去細(xì)想?
葉三籠在眉宇間的陰霾始終不散,沉默良久后冷冷地說:“之前送往朝廷的急報可有了回信?”
魏恒掛著控不住的眼淚搖頭。
“暫無。”
“那就等不了了。”
葉三反手扔出個令牌砸到魏恒懷里,一字一頓地說:“馬上拿著此物去調(diào)動自南陽周邊的州,縣,鎮(zhèn)上所有可調(diào)動的人手,包括駐軍,即刻沿著南陽河流勢一帶往下摸查。”
“一旦發(fā)現(xiàn)有相同病患,馬上以兵力強制封鎖,禁止人員向四處流動,防止此病擴散。”
“另我親自修書送往與南陽相接的周邊州府和縣份,強令當(dāng)?shù)毓俑R上下達(dá)禁令,在無明令之前,強封入城大門,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魏恒擦去眼里的淚咬著牙重重點頭,可轉(zhuǎn)頭一看到身后的慘狀還是絕望地閉上了眼。
“三哥,要是朝廷派來的御醫(yī)遲遲不到,又或者是御醫(yī)到了以后研制不出治病之法的話,那……”
“不會。”
葉三不假思索地打斷了魏恒的話,咬牙說:“御醫(yī)會有辦法的。”
“御醫(yī)不行,還有散落在天下四處的神醫(yī),不知名的大夫,只要能把這怪病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那就一定能想到辦法!”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被激起了心底的怒火,轉(zhuǎn)頭看向魏恒時眼底無端添了幾分難以言描的狠意。
“魏恒你給我記住,南陽縣城中人口眾多,往下牽連更是無數(shù),我是絕對不可能按那個無用的幕僚所說封城焚人的,絕對不可能!”
“所以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