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瑜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張姨娘是說自己后悔了？”

張柔嘉低頭稱是。

商清瑜坐在上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假意相信了張柔嘉口中的悔意，問道：“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聽到這句話，張柔嘉悄悄松了一口氣，她明白，事到如今，她已經不可能回頭了，跟著商清瑜一條道走到黑是她唯一的選擇。

商濟堯若是知道自己來找商清瑜投誠的話，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商清瑜能聽進去她的話那就說明她還有機會。

張柔嘉抬頭直視著商清瑜，嬌柔的眉眼中透著一股堅韌，“妾身若是說了，大小姐可能保住我和母親的命？”

商清瑜沉默一瞬，說實話，她從未打算放過陳嬤嬤，但張柔嘉若真的能為她提供重要線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那就要看張姨娘的誠意了。”

沒得到肯定的回答，張柔嘉微蹙了下眉，還是將自己偶然得知的真相說了出來。

“那日，妾身心情有些煩悶，便去了府中花園賞花，欲要回房時，突然發現頭上一只平日里很喜歡的簪子不小心掉在了假山縫隙中，正當妾身蹲下身準備把簪子撿起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商濟堯和一個男人的談話。”

商清瑜微微坐直身體，仔細聽著她的話。

張柔嘉回想著兩人談話的內容，至今仍有些不寒而栗。

“商濟堯問那人‘事情進展怎么樣’，那人說‘一切順利，大老爺三日內必死無疑’。商濟堯接著又說，‘記得將藥渣處理干凈，別讓人發現’，那人回他‘已經全部銷毀了，不會讓人看出來大老爺是中了毒’。”

聽到這里，商清瑜的手掌緊握，竭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難怪原主父親葬禮進行得那么匆忙，原來是下了毒。

“妾身當時不敢說話，直到兩人離開原地，才敢走出來。我一直知道商濟堯不忿大老爺是商府的繼承人，但卻沒想到他竟心狠到毒害大老爺。”

說話間，張柔嘉身體有些瑟縮，顯然是恐懼于商濟堯的狠毒。

“那幾日，大老爺正巧得了傷寒，每日都需要喝藥，妾身便想到了藥渣的事情，當時妾身我想去大老爺那里告發商濟堯的罪行，可又擔心大老爺不相信妾身的話?！?

張柔嘉說著便落下淚來，語氣凄然，“妾身還在猶豫糾結之時，就聽說大老爺突發重疾去世了?！?

“妾身知道后很是后怕，倘若妾身真的去告了狀，很有可能下一個死的人就是妾身?！?

商清瑜面色沉沉，聽到張柔嘉說自己想去告發商濟堯的時候眼眸微動。

她怎么會相信她的鬼話，原主父親死了，繼承商家的就是商濟堯，她身為商濟堯的妾室，地位自會跟著水漲船高。

說這些話，不過就是為了想給自己賣個好罷了。

“那娘呢？”商清瑜冷聲問道。

張柔嘉拿手帕擦了擦眼淚，接著說下去，“大老爺去世后，大夫人急火攻心暈了過去，沒過幾天也去世了。府中都傳大夫人是因著大老爺的去世，傷心之下積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