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賴
- 上將無雙:夫人請登基
- 大紅袍
- 2854字
- 2025-01-12 20:16:13
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翠云兩岸邊。
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
江南秦淮,長安翠云,都是大幽煙柳之地中最富盛名的。
此刻翠云湖上,十余艘畫舫連排并立,五彩燈籠高高掛起,天上明月映照在湖面之上,春風(fēng)一撩,掀起層層漣漪。
當(dāng)?shù)蒙鲜蔷爸幸唤^。
雖是夜色,但相比起白日,此刻翠云湖更顯熱鬧,一眼望去,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
阿大將馬車停在了岸邊:“少爺,我們到了。”
“嗯。”
楊燁掀開珠簾,今晚他特意換了一襲嶄新的青色長袍,腰懸美玉,乍看之下,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在他身旁,寧兮顏皺了皺鼻尖,她依舊做了男兒打扮,再配上她那白皙嬌俏的臉蛋,倒真和俊秀書童有幾分相似。
四人就在翠云湖的岸邊閑逛,楊燁和寧兮顏?zhàn)咴谇懊妫⒋蟀⒍t是跟在后面,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
今日這宴請安排在了一間名為紅袖招的畫舫,傳聞紅袖招里共有美姬八人,皆是以姐妹相稱。
平日里,紅袖招是不接待外客的,除非接到了她們的邀請,否則就算你砸下千金,也不見得能夠登船。
小楊燁對這個紅袖招早就心中好奇,和黃玉麟幾次想要登船,但都被攔了下來,好在他們兩個也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倒是沒有留下什么惡名。
“阿大,你先去瞧瞧紅袖招停于何處,阿耶既然讓本少多出來看看,雖然本少不喜歡這種煙柳之地,但總該是要聽從父命的。”
本少爺是正經(jīng)人,對畫舫沒什么興趣。
今日前來,完全是因?yàn)樽约依系姆愿馈?
阿大領(lǐng)命前去,不一會,就見他折身回來,在他身旁還多了一人,不是黃玉麟這個親切的小胖子還能是誰。
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朝著楊燁揮手,待他走近,一把拽著楊燁的手:“燁哥兒,趕緊隨我來。你不知道,今夜不只是紅袖招的八位美人悉數(shù)來了,就連洛音娘子,清雪娘子,還有教坊司的凌葵娘子都來了。”
“嗯?!”
楊燁對別的不熟,對這幾個青樓花魁還是略知一二的。
平日里,她們都是各家青樓的頭牌支柱,輕易不會外出,像今日這般湊在一堆,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阿胖,誰的面子這么大啊,把這幾位都給請來了。”
“燁哥兒,莫非你還不知么。”
黃玉麟驚訝的看著楊燁,一副我以為你肯定知道的樣子,連忙解釋道:“今晚這酒宴可是把此次要參加春闈的讀書人都給請來了,不只如此,就連我們那位老夫子也都賞臉前來了。能有這么大的面子的,當(dāng)然是十一王爺了。”
黃玉麟口中的老夫子,正是國子監(jiān)的司業(yè)杜春堂。
此人本是進(jìn)士出身,才高八斗,但因其剛正不阿,又不善言辭,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連幽帝都被他頂撞過兩回。
但杜春堂在儒生之中又是德高望重,幽帝也不好動他,就把他丟到了國子監(jiān)擔(dān)任司業(yè)一職,從此就對他不聞不問。
至于十一王爺,實(shí)則應(yīng)該稱呼吳王,名為姜天胤。
他是當(dāng)今幽帝的親兄弟,也是如今長安城中唯一一位親王,其他的早就被幽帝趕回了封地,沒有召見,不得入京。
說起來,這十一王爺也是個妙人,年輕的時候就醉心花草,貪圖享樂,長安第一紈绔非他莫屬。
后來先皇駕崩,幽帝繼位,其他親王都被趕出長安,唯有十一王爺還留在了長安,甚至能夠隨意進(jìn)出皇宮。
由此可見,圣眷之濃。
一邊說著,幾人就到了一艘畫舫上。
楊燁匆匆掃了一眼,就見畫舫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當(dāng)真是快意無比。
“燁哥兒,你看我們是隨便找個地方先坐,還是……”
黃玉麟朝著楊燁眨了眨眼,眼中滿是曖昧笑意。
上回在拾月軒,楊燁一詩一詞名動長安,洛音娘子可是一直想要請他入閨房一敘,秉燭夜談的。
可惜啊,這次帶著寧兮顏這丫頭,楊燁也就沒了那番心思,示意阿大尋了一個沒人的席位,又叫了一壺清酒,兩盤小菜。
“阿胖,你不是說今晚來的都是要參加春闈的嘛,阿胖你怎么……”
“燁哥兒!”
黃玉麟覺得扎心了啊。
好歹我也是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也是可以參加春闈的好吧。
楊燁瞧見他這委屈的模樣,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為兄失言,自罰一杯,阿胖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黃玉麟這才露出笑意,端起酒杯連忙陪了一個,就見幾道人影站在了他們的跟前,其中兩人正是周元和陳季華。
這是來者不善啊。
黃玉麟的胖臉一沉,下意識的朝著楊燁看了一眼,就見楊燁鎮(zhèn)定自若的在給自己斟酒,不時的湊到寧兮顏耳邊說著悄悄話,逗得寧兮顏面紅耳赤,羞怒的嗔道。
“少爺你胡說,這世上哪有這么傻的人啊,被人在左臉扇了一巴掌,還要主動把右臉?biāo)瓦^去的。”
“兮顏丫頭,這可不是傻,這是賤呢。”
“那,那也沒有……”
看著二人打情罵俏的模樣,周元?dú)獾靡а狼旋X,他已經(jīng)在這站了一會了,楊燁明明看見他了,卻故意視而不見,這不是挑釁是什么。
“楊燁!”
一聲冷哼。
楊燁抬了抬眼皮,又湊到寧兮顏耳邊嘀咕了一句。
寧兮顏捂著嘴,一臉驚奇的看向周元,那古怪的眼神,讓周元莫名的有些不爽,總感覺楊燁在暗中說他。
“楊燁,今日吳王設(shè)宴,招待群賢,到此的都是同年的才子文人,唯有你帶著家奴婢女,你把這當(dāng)什么了,蹭吃蹭喝的地方嗎!”
這就開炮了?!
不走流程嗎。
楊燁慢悠悠的抬起頭,身子也往后一靠,哎喲一聲:“周元周公子,真是山水有相逢啊,沒想到今日又碰上了,這是打算再送本少三千兩嗎。”
一提到三千兩。
周元的臉都黑了,這是他的畢生之恥!
特別是不知道是誰在暗中使壞,當(dāng)天夜里就把消息添油加醋的放出去了,弄得長安城人盡皆知。
不過不要緊,今晚,他注定會讓楊燁名聲掃地。
“楊燁,我今日來尋你就是要說此事的。”
“哦?!”
“上次在拾月軒,本公子被你蒙蔽,騙走了三千兩,今日特地是來找你討要的!”
討債來了!
黃玉麟第一坐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周元,你XX媽要不要臉。當(dāng)日是你自己答應(yīng),輸給我燁哥兒三千兩,這多人都親眼所見。怎么,你現(xiàn)在是輸不起了,打算耍無賴了是吧。”
“閉嘴,有你這肥豬說話的份嗎!”
“干你老母,老子不能說話,就由得你這周馬臉在這胡說八道,顛倒是非?!”
黃玉麟一下子站起來,擼起袖管就要動手。
楊燁連忙將他攔住,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周元,你口口聲聲說本少蒙蔽你,騙了你的三千兩,那你說說,本少是如何騙你的。”
“當(dāng)然,當(dāng)然是你花錢買詩,頂替冒充了!”
“證據(jù)呢。”
“不需要證據(jù)!”
周元一揮衣袖。
“楊燁,你別在這裝傻充愣了。你是什么德性,誰不知道,就你也能作出千古名篇。我已經(jīng)讓人打聽過了,說這兩首詩乃是一位江湖上的賢人所作,肯定是被你恰巧聽到,不要臉的據(jù)為己有。”
“是嗎,那敢問周公子可找到了你口中的那位江湖賢人。”
“他早已離開長安,去向不明。但除了本公子的人外,還有不少人都聽到他離開長安之時,吟誦過月下獨(dú)酌和水調(diào)歌頭,你定然是冒名頂替!”
這無賴耍的,雖然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但實(shí)在是惡心人啊。
“楊燁,如今你被周兄戳穿,還有何話說。”
“就是,我輩讀書人清清白白,最恨冒名頂替,弄虛作假之人,你楊燁今日若是不拿出個說法來,你休想就這樣離開!”
周元帶來的人一下子圍上來。
阿大阿二下意識的上前,黃玉麟也擋在了楊燁的跟前。
論打架。
十個周元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么一僵持,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剛剛周元故意把聲音拔高,叫得響亮,為的就是擾亂視聽,給人一個先入為主的感覺。
這不,已經(jīng)有人對著楊燁指指點(diǎn)點(diǎn)了。
今日若是不把事情擺平了,那他可真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
“阿胖,你且讓讓。”
楊燁起身,將黃玉麟拉到了身旁,目光悠悠的看向周元,嘴角一勾:“說吧,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