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媽媽的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上滾動著豆大的汗珠。她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隨后緩慢地蹲下身子。
羊羊媽媽正準備生火做飯間,突然聽到院落外的嘈雜聲。
羊羊奶奶還在因為羊羊媽媽沒能生個男孩而憤憤不平。
羊羊媽媽并沒有反抗婆婆的謾罵,只是那原本正在添加柴火的手,愣在了那里。但很快,她就緩和了過來。
羊羊奶奶并沒有接受鄰居本家親戚遞過來的野豬肉,而是甩手走向了遠方。
羊羊奶奶,她獨自留下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婦。
“二嫂……你去哪里?”老婦人問。
“去田里看看。”羊羊奶奶并沒有回頭。
“天都快黑了……你瘸個腿,去田里干嘛。”
羊羊奶奶并沒有再回復老婦人,杵著拐杖遠遠而去。
“唉……老頑固。”
老婦人轉身向著羊羊家而來。
大老遠,老婦人就見到羊羊媽媽蹲在灶臺前生火做飯。她十分震驚,大步走了過來。
老婦人一邊走著,一邊叫著:
“橋姑……你怎么下床了。生完孩子是最虛弱的時候,你這樣會受寒的……”
羊羊媽媽回頭看向老婦人,嘴上勉強露出笑容。
“五嬸來了啊……我沒事。”
“什么沒事!這天都要黑了。等溫度降下來,你一準落下病根。快起來……”
五嬸,是石頭的堂嬸嬸。石頭爺爺這一脈三代單傳,但在石頭太爺爺那一代,兄弟還是比較多的。所以論血緣關系,把石頭父親、爺爺這兩代所有男女,都給排了大小親兄弟。
石頭父親排行第二,所以在整個家族都尊稱石頭媽媽為二嫂、二奶奶。
五嬸一只手拿著野豬肉,一只手攙扶著陽陽媽媽。
“二嫂子真是一頭老坡驢……人沒本事,人壞、脾氣又大。你快別弄了……”
不知為什么,羊羊媽媽眼中略有濕潤。
“五嬸……也怪不得婆婆……”
“怎么不怪她呢……她一個老瘸腿啥事都做不了,還一天天要指揮著所有人。整個就是一根攪屎棍……又臭又硬!等二哥回來了,我一定告他一狀。起來,你快別弄了……”
羊羊媽媽在往灶臺內放柴火,被五嬸一把奪了過去。
“五嬸……我沒事。石頭它們都去地里了。我不做飯,等下它們回來就沒飯吃了!”
“不就是做飯嘛……我也會做。我給你們做……走,跟五嬸嬸進屋。”
五嬸強牽著羊羊媽媽走進了土屋內。她讓羊羊媽媽躺在炕上,隨后幫她蓋上那張破舊不堪,發黑嘔臭的被褥。
“唉……二嫂子也真是的。前些年不是和二嫂子一起做了一套新被褥嗎?放哪里去了呢……”
五嬸環顧了一下四周,隨之發現木梁上放著一個用布袋捆綁的物件。她隨手給拿了下來……
“原來二嫂給它藏在這里了。”
五嬸一邊說著,一邊拆開包袋,隨后給蓋在了羊羊媽媽身上。
“橋姑,你就安心休息了。做飯的事情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交給你五嬸嬸。”
五嬸并沒有給羊羊媽媽說話的機會,隨之轉身走出了土屋。
新被褥果然溫暖,那久違的溫度讓羊羊媽媽快速沉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哎呦……我的老祖宗啊。你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女人……誰讓你蓋我的新被褥了?”
是羊羊奶奶,她不等羊羊媽媽解釋,上前拽住羊羊媽媽的頭發。
“你個敗家女人……你知道我這個被子用了多少棉花嗎?你給我滾下來……”
羊羊奶奶抓住羊羊媽媽的頭發。而后,用力把她拖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