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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拜堂成親(一)

墨竹看著冷溶,心里知道,遇到可怕的世子,溶姑娘很無辜,也很可憐。

可她是朝暉院的管事娘子,世子待她不薄,她又怎能背刺世子?

掩住眼底深處的不忍,墨竹溫柔的說:“姑娘可以親自跟世子說。”

“好。”冷溶看向屋外,那個人影,“我會跟他說的。”

墨竹這才知道,顧岐林在外邊,她立刻起身拉開門,“世子!”

“出去。”顧岐林走進屋子,墨竹給他行了一禮,轉身將門帶上出去了。

霎時間,小花廳只有冷溶與顧岐林兩個人。

冷溶不想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抬頭看著顧岐林,語調還是溫柔,只是多了些微柔韌。

“二哥哥,一百二十抬嫁妝太過貴重,我不能要,墨竹與青竹是朝暉院得力人手,我也不能帶走。”

“你想要什么?”顧岐林沒回答冷溶問題,反問她。

冷溶一愣,不敢看顧岐林,扭頭看向西窗外邊,“想要一個小閨女。”

一個跟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小閨女。

“最好,長得白白軟軟胖乎乎的,像年畫上的散財童子那般可愛,那就是我最想要的了。”

她看著顧岐林,溫柔的眸子氤氳著淚水,眼底深處藏滿了苦痛悲傷,“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

顧岐林蒼白了臉,看著冷溶眼睛,一步邁過去想要將她抱在懷里安慰。

冷溶坐下,順勢躲開了他的動作。

“二哥哥,我明日便要成親了,請二哥哥尊重,不要再……”

那些話,她說不出口,但她知道,顧岐林一定懂。

昨晚的事,令她心底對沈墨愧疚不已,所以,她會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為了她自己好,也尊重沈墨。

“我答應你,今后不再有任何逾距之事,但嫁妝之事不會更改,你無需擔心,那是你父親應得的,如今給了你,也是正當,無需推拒。”

顧岐林說罷,本想轉身離開,又想起什么,回頭看著冷溶。

“我無意對你糾纏,只是憐你父親早逝又無娘親,因此多有關照,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你無需害怕。”

說罷,顧岐林長身玉立,大步流星離開了聽雪院,衣袖里手指狠狠捏著藥瓶,幾乎將藥瓶捏碎了。

冷溶笑了下,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所以,上一世,顧岐林之所以冷待她,是因她摻和了他妹妹——顧清淺與軒轅玨的人生嗎?

這一世,她安分守己,他便看在她父親份上,對她好了些?

心里還是恨他,可為什么,又那么痛?

冷溶撐著桌子,無力坐下,呆呆的坐著。

時間,因所需,可以是一種深情又薄情的表達。

無論如何,時間都一瞬一瞬過去了。

翌日黃昏,是冷溶出嫁的時間。

這日天氣很好,晚霞絢爛明亮,七彩耀眼。

侯府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畢竟家大業大,親戚很多。

整整兩世,冷溶終于穿上了一身大紅色的嫁衣。

她本以為自己會感慨頗多,會有些開心,可沒有,她什么情緒都沒有。

即使是聽到侯府親戚議論紛紛,說沈墨到了,她也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一絲絲好奇都沒有。

只是機械僵硬的隨著墨竹書嬤嬤走動,聽她們的指令。

去給定北侯與王夫人敬茶……

出門時,如果是有父母兄弟的姑娘,會由兄長或者弟弟背上花轎,下花轎時,再由新郎牽出。

冷溶孑然一身,無父無母無兄弟,她一步一步跟隨著身旁的男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正在此時,顧岐林出現了。

他里面穿著紅衣,外邊套著一件紫衣,帶著紫金冠,整個人與往日相比,非常凌厲俊逸喜慶,也很詭異。

他在眾位親戚震驚,定北侯與王夫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單膝蹲在冷溶面前,“我帶你出去。”

冷溶僵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墨竹心領神會,半是裹挾半是強迫將冷溶扶到顧岐林身上,看著顧岐林雙手穿過冷溶腿彎,輕輕松松將她背起。

一旁的新郎官毫無反應,像個假人。

冷溶甚至都顧忌不到身邊的人,就被顧岐林背著往府門外走去。

顧岐林身體強健,背著冷溶如無物,大步往外走,冷溶用手橫在兩人身體中間,避免過多接觸。

可是,即使這樣,她的心也好痛。

她曾,那么那么喜歡,那么那么想要的男人,今日,親自背著她出嫁,她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從今開始,她就是沈墨的妻子。

她再也不可以想起這個男人,再也不可以與他有任何交集。

“出嫁后,你就自由了,無論任何時候都要開心,否則我做這一切將沒有任何意義。”

顧岐林看了眼人群中的新郎一眼,對方也看到了他,點了點頭。

放下冷溶,顧岐林蹲下身拍了拍冷溶繡花鞋,一滴滾燙眼淚砸在他的手上,他的手蜷曲舒展了好幾次,才沒讓自己失控,在人群的注視下,做出發瘋的事。

他若無其事起身,跟周圍人寒暄,打招呼,腳步朝站在馬背邊的新郎一步一步靠近。

正在此時,墨竹引導喜娘說話,眾人注意力被她們吸引。

顧岐林一步邁到馬背邊,與新郎飛速對視一眼,牽馬的人與送嫁隊伍,只能看到一件紫衣外衫晃了一下,隨后世子就一步一步往侯府去了。

方才還像個假人似的新郎,霎時意氣風發起來,一躍而上馬背,對周圍的親戚抱拳,打招呼。

送嫁隊伍很長,最后面占據著一整條長街的十里紅妝。

引得路邊眾人議論紛紛。

秦逸臨坐在回味樓二樓窗沿上,手里提著酒壇,注視著這一場冷寂又聲勢浩大的昏禮,悶悶的一口一口喝酒,眼神越來越不甘。

騎在馬背上,身穿大紅喜服意氣風發的男人,路過酒樓時,冷酷眼神與他眼神對上,他眼底的不甘愈發不受控制。

他幾乎想扔掉酒壇,大聲跟周圍的人說,他是假的,他不是真的沈墨,他是假的!

可是他不敢,遲鈍如他,也能感覺到他家附近有雙冷漠恐怖的眼注視著。

他相信,只要他現在有一點異常舉動,回到家里,他只能看到全家人的尸體,滿地的血。

秦逸臨不敢,他怕,可他又不甘。

那么溫柔,那么美麗的姑娘,竟然被這么一個瘋子掌控在手心。

如此柔弱,若無人救她,她該有多么可憐?

秦逸臨翻身朝里跳下窗臺,將酒壇扔在桌上,扔給小二一兩銀子,一步一步往樓下走。

“唉,少年干什么去?你的酒還未喝完啊。”一個老者跑過來,伸手抱起他的酒壇,面對虎視眈眈的小二仍不死心喚著。

秦逸臨回頭看著他,醉醺醺的,“我要回家讀書,考科舉,我要去保護她,至于我沒喝完的酒,送你喝了,來日我若成功,你請我喝。”

“好啊少年人,你可一定要努力,一年后老朽在這兒等你。”

老者一臉得意,對小二晃了晃還有大半酒的酒壇,坐下繼續喝。

小二不甘心,看了老者一眼,轉身追著秦逸臨背影往下跑,“你這人怎么回事?怎么輕易把酒給人喝,你不知道他常常騙酒喝嗎?”

回頭看著小二,秦逸臨傻笑,“ 跟我想要的姑娘比起來,酒算什么?”說罷瀟灑的對小二揮揮手,轉身大步離開了回味樓。

小二滿臉疑惑,“怪人。”隨后目光又被眼前長街上,這還沒走完的大紅吸引注意力。

“掌柜的,這好大的手筆,那個貴人嫁女兒啊?”

掌柜的從柜臺后抬起眼睛,看了眼外邊大片刺目的紅,“聽說是定北侯的養女,至于嫁給誰,不清楚。”

“定北侯府啊,難怪,不過這也太大方了些……”小二忍不住震驚。

確實很大方,不過大方的不是侯府,而是顧岐林。

送嫁隊伍到了沈家,嫁妝還沒走完,可想而知,這一批嫁妝的奢侈程度。

一躍而下馬背,頂著人皮面具的顧岐林,一步一步走向花轎,在周圍人的哄笑聲中,彎下腰將轎子里的冷溶,一把抱了出來。

被顧岐林抱在懷里往沈府里走,冷溶有種詭異的感覺。

為什么,她一點兒也不討厭“沈墨”的靠近?甚至被緊緊抱著,她也不感到討厭。

冷溶困惑著,被顧岐林抱著跨過火盆,路過院子,到了拜堂的地方。

讓大家覺得詭異的是,拜堂的高堂竟然只有一塊牌位,還用一塊白布蓋著。

怪哉,這沈墨雙親已死,不應該是兩塊牌位嗎?

不過沈家本來也沒親戚,只有管家帶著管事的忙碌,招待著他們,來的都是侯府送嫁隊伍,他們也沒好奇多久。

只是大家愈發覺得冷溶可憐,嫁了一個毫無根基的窮秀才就算了,竟連來參加昏禮的親戚與同窗好友都沒有一個……

怎一個慘字了得。

眾人打量,疑問,期待的眼神冷溶都不知道,她站在喜堂之上,與她的夫君各執一端牽紅,要拜堂了。

冷溶突然有些恍惚,上一世,她第一次接客人也是她唯一的客人時,她也穿了大紅的衣裳。

不是她要穿的,也不是青樓里的人要她穿的,聽老鴇說,是客人要她穿的。

而今,她又穿了大紅的衣裳,與上一世不同的是,這一世穿的是正經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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