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地驚雷。
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突然寂靜。
眾人紛紛望來,疑惑不解。
李文正捂著額頭,差點暈倒。
那名保安連忙攙扶住他。
“快,快帶我去看看!”李文正穩住心神,大吼道。
于是,他們就急忙朝電梯跑去。
大廳內,一手開辦本次畫展的王老爺子,心中疑惑,剛想問什么,卻見一位女子跌跌撞撞從步梯出現,朝他跑來。
女子的衣裙破碎不堪,風光畢露。
隨著她跑來,曼妙身姿,立即引來眾人矚目。
“湘汶!”王老爺子連忙迎了上去。
這女子,正是王湘汶。
王湘汶撲進父親懷中,淚流滿面。
“你,你這是咋了?”他問道。
王湘汶忍住淚水,在王老爺子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聽了這幾句話,王老爺子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而在這難看之中,又帶著某些疑惑和吃驚。
他沉吟片刻,突然指著此時已來到電梯口的李文正,破口大罵起來!
“李志義,你兒子差點強健了我女兒。這事兒,王某記下了。明天一早,咱們城衛辦見!”
城衛辦,負責各個城市的安保工作,司管律法,權利大的很,當然,也負責受理各類案件。
原本傷心欲絕的李文正,驟然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和慌張。
然而,下一秒,王老爺子卻突然緊抱乖女兒,在眾多王家人的擁簇下,朝大廳外離去。
這,這就走了?
剩下的人,還未從這震驚中回過神。
李文正卻好似想到了什么,捶胸頓足,差點哭出聲來,連忙按下電梯按鈕,朝三樓而去。
三樓的某個衛生間,躺著一具鮮血淋淋的尸體。
而在這具尸體上,某個下邊的特殊位置,像被剜了一刀,猙獰可怖。
親眼看見寶貝兒子的尸體,李文正腦子發昏,哀嚎一聲,倒地不起。
這時,陳陽帶著程琴,恰好離開酒店大門。
大廳內的風云變幻,陳陽并不知道,他只是躺在車里的后排座上,笑著和美女交談起來。
“小琴,那個李準和劉元,你怎么處理了?”
正在開車的程琴抿嘴回答。
“詢問之后,打斷四肢,丟進垃圾桶了。”
陳陽揉眉道:“還好還好,你沒殺了他們。不是我說你啊,下次出手能不能有點分寸?咱們是醫生,不是劊子手。”
程琴笑著點頭,至于聽沒聽進心里,那就另當別論了。
也知道想要女子改變性格難如登天的陳陽,點燃一支煙,打開窗戶,嘆息著轉移話題。
“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后你去調查一下魯班酒店。哼!一個星級酒店的老板,敢對江南第一家族的千金出手?我可不信。”
程琴問:“那你呢?”
陳陽吐出一口煙,指著某個方向,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程琴望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
晚上八點半,程琴駕駛的陸地巡洋艦在一座名為‘天韻’的賓館門前停下。
辦理完入住手續,程琴喝了口礦泉水,便準備離開。
“分頭行動,早去早回。”陳陽說道。
“恩,好。”程琴離開。
收拾一下,約莫十分鐘后,陳陽也離開了天韻賓館。
他隨手打了個出租,就朝城北而去。
說出來挺尷尬的,陳陽二十年沒下過山,不會開車,只能打出租。
約莫半小時后,他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旁。
下車。
那司機表情疑惑,心想這人大半夜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陳陽摸了摸隨身挎包,尷尬發現,自己好像只裝了金豆子,沒有零鈔。
“那個,這東西你要嗎?”
陳陽掏出一顆金豆,遞給司機。
“臥槽,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司機接住金豆,看了一眼,就隨手丟了,冷笑道:“大哥,想逃單就直說,拿個假金豆來糊弄我?當我是傻帽?”
陳陽暗嘆一句‘不識貨的白癡’,想了想,從挎包里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司機。
“要不這樣,我把身份證壓在你這里,然后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回頭我聯系你,把錢給你補上,你再把身份證還給我,咋樣?”
“行,你可別想著跑路,告訴你,我可是微博的大V,當心我把你身份證掛在網上!”
“好嘞,放心吧。”
暗罵幾聲‘晦氣’的司機駕車離去。
滿不在乎的陳陽,轉過頭,眼睛微瞇起來。
十分鐘后,他穿過樹林,秉著夜色,來到那一塊塊墓碑前站定。
江南城北亂葬崗。
這里,沉寂著江南的一樁血案。
陳陽的心緒,回到三年前。
那年,他十八,在山上頭一次問及自己的身世。
老頭兒如此回答的。
“當年,我在江南城北的陳家大宅門前救了你。”
“那時你不到一歲,渾身鮮血,手臂骨折,奄奄一息。”
“知道你為何終生不能習武嗎?便因那時留下的病根。”
老頭兒眼睛微瞇,道:“你的身份,就是陳家之主的兒子,陳家大少爺。”
“救你那晚,陳家突然被一個神秘的勢力襲擊,慘遭滅門。”
“令我很疑惑的是,二十年前的陳家,在江南眾多家族勢力中排名第一,聲名顯赫,可謂風頭無兩。”
“但卻不知為何,那晚負責江南治安的城衛辦,以及寧國在江南駐守的鎮南軍,明明可以在十幾分鐘內趕來營救,但卻都姍姍來遲……”
老頭嘆了口氣,道:“待他們趕到時,整個陳家,除你之外,無一生還,只留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站在尸橫遍野的陳家大宅中。”
“那人武功奇高,鎮南軍為了捉拿他而死傷無數,最終,還是鎮南軍首領親自出手,才將其鎮壓,然后關進了江南的七號監獄中……”
思緒回到現在。
陳陽望著遍地的墓碑和土堆,心中突而生出傷感。
別看自詡‘雅山居士’的陳道長,在他面前被拿捏如三歲孩童。
但實則,本領通天徹地!
當年,陳道長拗不過他的哀求,竟然不知從哪兒搞來了7號監獄的鑰匙,對他說,“陳陽啊,鑰匙我雖然搞來了,但卻不能交給你。”
陳陽問,“為啥?”
陳道長回答,“因為被關在七號監獄里的那個人,雖然瘋癲到神志不清,但身手卻強到可怕,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去找他,和送死又有什么區別?”
想到這,陳陽怒火燃燒。
可是啊,鎮南軍,城衛辦,他們調查多年無果,最終竟把這樁慘案,變成了至今未破的懸案!
我如果不親自來調查。
難道,要讓我陳家一門三百六十口余人,全都變成無底深淵下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