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到底經歷過什么。

云嶼石頭似的杵在原地，待白瀾上完藥后輕拍他的肩膀 ，他才收回思緒。

在白瀾的注視下，局促地穿上褂子，全程不敢看白瀾一眼。

等白瀾回頭收拾的時候，他看著白瀾的背影，小聲說：“你還是第一個給我上藥的人。”

“什么？”

白瀾收拾瓷罐的時候發出的聲響很大，沒聽清云嶼的話。

他搖搖頭，“沒什么，辛苦了。”

安頓好云嶼后，白瀾開始收拾讓孟和族弄亂的屋子，幸好什么都沒有損失。

其他村民就沒有那么幸運了，白瀾和云嶼上街，街上狼藉一片，到處都是村民們的嚎哭聲。

本來旱災留著生存的物資就沒有多少，結果還讓孟和族的人搶走那么多，以后還怎么活。

程二嬸也是急的焦頭爛額，鬢邊多了幾縷白發。

看到白瀾路過，立刻迎上前，“小瀾，你的糧食保住了吧！”

白瀾點頭，話不敢說的太滿，“藏的有，而且云嶼在他們不敢來。”

程二嬸枯槁的臉上這才多了一絲笑，“幸好，沒被搶走就行。”

“哎，我藏在地窖的糧食都被孟和族的人搶走了，以后怎么辦！”看著程二嬸焦躁的樣子，白瀾寬慰似的拍了兩下她的手背，“二嬸有困難找我就行了，我一定竭力所為。”

程二嬸嘆氣，“我怎么能找你們幾個孩子幫忙呢？”

她苦笑，“實在沒辦法，我就靠你們幾個娃娃。”

“你和云嶼這是去哪里？”其他村民都在愁糧食，白瀾和云嶼看著像是要出遠門。

“我想和云嶼上山找找水源。”

“就算蓄水也不是辦法，找到水源才是根本。”

山上樹木參天，鳥叫聲不絕于耳。

白瀾和云嶼漫山遍野地尋找水源，山實在是太大了，半天的功夫就已經天黑，白瀾和云嶼空手而歸。

入夜風還是燥熱的，白瀾躺在藤椅上看著頭頂上的星星。

身后一陣響動，云嶼抱著雜物從地窖里爬上來。

“怎么突然想起來收拾地窖了？”

云嶼堆好雜物后，擦了擦汗，“天氣太熱，夜里小錦翻來覆去睡不著，我發現地窖涼快，尋思著收拾出來，可以在地窖里乘涼。”

白瀾騰地坐起來，快步走上前。

她先向地窖里探頭，溫度和外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且空氣濕潤，明顯有充足的水分！

白瀾興沖沖地卷起袖子也幫著云嶼收拾，“你可幫了我了我一個大忙。”

收拾好，白瀾提下來一個水桶，然后吩咐云嶼去找鐵絲粗的和細的各十根。

“嘿嘿，我做好你就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云嶼舉著燭臺，白瀾盤腿坐下后借著燭光就開始擺弄鐵絲。

一刻鐘后一個鐵絲編造的簡易鏤空沙漏就做好了。

然后她拿出兩個木棍立在木桶兩邊，將鐵絲沙漏固定在木棍上。

白瀾拍拍手，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怎么樣。”

云嶼端著燭臺湊上去仔細端詳，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新鮮的玩意兒，“這是什么？”

“收集水分的工具。”

“這里沒有水啊，”

“空氣中。”白瀾耐心解釋，“你沒有覺得地窖的空氣比外面的濕潤許多嗎？”

“那是因為地窖的水分含量比外面空氣中的高，鐵絲漏斗是收集空氣中水分的工具。”

可惜古代沒有塑料袋，不然收集起來更方便。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最佳手機水分的方法了。

白瀾伸展著身體，打著哈欠說：“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水桶里的水了。”

翌日一早，云嶼就迫不及待地下地窖，水桶里已經有半桶澄澈的水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湊上去嗅了嗅還能聞到水獨有的清香味。

白瀾也從地面上下來，嘿嘿笑道：“現在相信了吧。”

她指著鐵絲上的小水珠，“這些都是空氣中的水分，先凝聚在鐵絲上再匯聚到木桶里。”

地窖的空氣濕度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一晚上就有半桶水了。

現在外面該干的都干了，能見的水也不能喝，地窖的水每日都可以存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天氣持續炎熱，旱災嚴重，村子里的氣氛也越來越低迷，白瀾去賣庫存的永生花街上隨處可見面色灰白的人。

甚至還能看到很多爭搶水資源的人，平日里友好的街坊現在為了一碗水都大打出手。

白瀾心中一陣唏噓，災難面前人人自危，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

回到家，云嶼先警惕地環顧一圈，確定沒人跟著后將院子門鎖上才拉著白瀾進屋。

他沉聲道：“以后還是少出去，村子里多少人搶水你出去不怕被盯上？”

“放心，永生花賣完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出門了。”

“我先去地窖涼快涼快。”

出去逛一圈熱都快熱死了，白瀾剛打開地窖的門就感覺一股涼風撲來。

她愣了一下，地窖里密不透風，怎么會有風？

“云嶼你過來一下。”白瀾蓋上地窖門，等云嶼過來再打開，定定地看著云嶼問道：“有沒有感覺有風吹來？”

云嶼眉頭微蹙，的確有股涼風從臉上拂過，“有風。”

“有風的話，就證明地窖不是密封的。”白瀾連忙下去，舉著燭臺借著昏黃的光仔細環顧四周。

風到底是從哪里吹來的？

云嶼實在從地窖里看不出什么，“會不會是我收拾的時候碰到了哪里？”

“不會。”

白瀾篤定，“外面溫度那么高，如果你碰壞了哪里風不會是冷的。”

她試探性地敲擊著墻面，都是實心的夯土，聲音很沉悶。

難道是錯覺？

白瀾一點點地敲擊著，“咚咚”的聲音讓她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她敲了敲旁邊還是沉悶的聲音。再敲敲這里，聲音明顯清脆許多。

“云嶼，是這里。”

白瀾招呼著云嶼過來，順著剛剛敲著的地方敲了旁邊的地方，大概有一米長。

她讓云嶼敲敲上面，有兩米高。

“這里是空的，風可能是從這里透進來的。”

她撫摸著粗糙的墻面，語氣有些激動，“后面也許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