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激動，所以柳青鸞喊話的聲音有些大，她喊出聲之后，前面走著的柳玦更是直接嚇個踉蹌，面容驚駭地望向柳青鸞。

柳青鸞終于瘋了？

巧的是，柳琴襄正好走到學堂門口，聽見這話立即擰起眉頭來，面色凝重地望向她，問道，“阿鸞，這話誰跟你說的？”

柳青鸞年紀尚小，分不出對錯很正常，但這話擺明就是男子調戲女子的話。她才這么小，是什么人說過這么混賬的話？

“哥哥說的呀。”柳青鸞有些不解地歪著腦袋，看向柳青麟道，“不對嗎？”

“四哥你……”柳玦驚得往日陰郁的臉此刻都顯出幾分蒼白與驚恐來，顫抖著聲音道，“你怎么什么話都說？”

“我不是我沒有。”柳青麟臊得面紅耳赤，趕緊擺手，拼命對柳琴襄解釋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的是和三哥的時候！”

柳玦的表情頓時更驚恐了，不僅僅是聲音顫抖，連瞳孔似乎都在地震，“你，你和三哥，竟然做這種事情！？”

十分茫然的柳青鸞不解地看向周遭幾個兄長。

她前生雖然說過親事，但是從未出嫁，自然不知幾個兄長腦子里面在想的是什么東西。就只能意識到自己說了古怪的話，便皺著眉頭問道，“是阿鸞說錯了嗎？”

“老四。”柳琴襄更是面容嚴肅，冷聲開口道，“你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公子。”

秦楚夷見柳青麟臉都漲紅也沒能解釋清楚，不由得輕咳一聲，主動開口道，“是阿鸞說，讓我找三公子放松身子骨而已。”

畢竟是小青鳥的兄長，他能幫上忙的時候，還是要幫幫忙的。

柳琴襄還是不太相信，擰著眉頭看向兩人，問道，“真的？”

“對對對。”柳青麟趕緊點頭，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他見柳琴襄還有些不相信，趕緊壓低聲音道，“大哥，我不可能跟我妹妹說那種混賬話啊。”

柳青鸞沒聽見這句，她還在糾結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有些緊張。她扯一扯秦楚夷的袖子，委屈又可憐地問道，“楚夷哥哥，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秦楚夷連片刻猶豫都沒有，他含笑望向小姑娘眼里的一片清凈，輕聲道，“你什么都沒說錯。”

錯的是這些腦子里不知裝了什么東西的人，或許，他應該好好打聽打聽，國公府的這些公子都是什么性子。

誰能和她接觸，誰不行。

“下次不要和阿鸞說這種話。”柳琴襄到底還是相信自家弟弟，只是皺著眉頭斥責一句之后，便轉頭看向柳青鸞，溫聲開口道，“阿鸞，來，這是給你的。”

他手上提著一個食盒，看上去沉甸甸的。

他沒有直接遞到柳青鸞的手上，而是將食盒在她面前打開，給她看里面裝著的糕點，輕笑著道，“都是你喜歡吃的。阿鸞看看，還想吃什么，一會兒我讓人再給你送過去。”

這些糕點有些是只有外面才能買得到的，柳青鸞又驚又喜地眨眨眼，仰著臉問道，“大哥哥怎么突然要給我這個呀？”

“上次你幫了阿靈許多，大哥沒什么能謝你的，便給你買些糕點回來。”柳琴襄微微一笑，眸光清淺地道，“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他拎著都覺得有些沉，更不用說是個小姑娘。

柳青鸞早上才收的荷包，現在自然也沒打算拒絕柳琴襄，她琢磨一會兒，才眼巴巴地望向他，問道，“那我現在可以隨意處置這些東西嗎？”

柳琴襄頷首。

柳青鸞一笑，立即轉眸問秦楚夷，“楚夷哥哥，你想吃哪個呀？”

旁邊看著的柳青麟心里酸溜溜的，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兒。雖說秦楚夷是父親的徒弟，也算是他半個弟弟，但是平日里乖巧聽話的妹妹眼里第一個從來都是自己，現在變成旁人……

還真是有點兒不舒服。

秦楚夷感覺到旁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問道，“要給我么？”

“嗯！反正這么重，我也拿不回去。”柳青鸞又看向柳青麟，乖巧道，“哥哥要吃什么？”

好歹小姑娘還沒將自己忘了，柳青麟剛想說自己不吃，卻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我看看都有什么。”

“七哥……”柳青鸞的話還沒喊出口，柳玦就已經轉身離開，連個背影都沒給他們留。

見人走了，她也沒什么辦法。幾人正好在學堂門口，柳青鸞便挨個分，就連原本還在和她置氣的柳璇都沒受得了誘惑，拿了兩塊放在嘴里。

家里很少看見品種這么齊全的糕點，柳瓔珞更是兩眼放光。

等大家都分完了，柳青鸞手上的食盒里面也就沒剩下多少了。柳琴襄主動說要帶秦楚夷去找柳瓊鈺，柳青鸞則是拉住柳青麟的手，軟聲開口道，“哥哥能送我回去么？”

柳青麟一手提著食盒，一手領著妹妹，兩人在往回走的時候，他聽見柳青鸞問。

“哥哥，你會不會生氣呀？”

“生氣什么？”柳青麟不解。

“就是。”柳青鸞小心翼翼地仰頭看著他，軟聲開口道，“剛剛我先問了楚夷哥哥，沒有先問你。我是看楚夷哥哥之前都是在外面，說不定都沒吃過，所以才先問他的。”

畢竟是親生兄妹，柳青鸞自然也有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哥哥什么時候跟阿鸞生過氣？”柳青麟頓時失笑，他蹲下身來，捏捏柳青鸞的臉頰，溫聲開口道，“阿鸞不管做什么，都沒關系。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誰先誰后的，無所謂。”

他家妹妹心善，他早就知道。平日里就一直多多照顧秦楚夷，肯定是因為對方的出身，既然如此，他還有什么好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