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眸光一沉，“然后呢？”
“楚夷哥哥把他趕走了。”柳青鸞扁著嘴，嫌棄地道，“我才不要和他去燈會呢。誰知道他又要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林氏敏銳地察覺到柳青鸞話里面的不對勁，她立即問道，“他和你說過什么？”
柳青鸞歪著腦袋，思索片刻之后才道，“說什么以后讓我和他成親，還有生孩子什么的。還說以后要帶我去花樓，讓我學什么……阿娘，花樓是哪里呀？”
她也沒有冤枉林嘉澤，這些話他的確說過，不過那個時候她沒多個心眼，便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現在回憶想一想，林嘉澤根本就是騷擾。
就是仗著她年紀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在她的面前胡說八道。
林氏自然不能給柳青鸞解釋什么地方是花樓，她就只是沉著臉，叮囑自己的小女兒道，“以后離他遠點，要是他再來糾纏你，你就直接和阿娘說。”
柳青鸞裝作不懂地乖乖點頭。
前院后院的事情都不用她擔心，她就只是等在角落里，等著家宴開始。
“你今年給祖母準備了什么禮物？”
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傳來，柳青鸞轉頭看過去。
柳璇神色倨傲，她仰著下巴道，“今年祖母一定最喜歡我送的禮物！”
“是嗎？”柳青鸞懶洋洋地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道，“你去年好像也是這么說的。”
“你！”柳璇氣得瞪眼，卻不知想到什么，又勾起個笑容來，得意洋洋地道，“你現在說什么都沒用！”
反正，一會兒柳青鸞一定會在大家面前丟人的！她看到時候柳青鸞還怎么笑得出來！
殊不知，她的表情幾乎都已經寫在臉上，柳青鸞眸光淡漠地掃過，一點都不擔心。
她知道柳璇在想什么，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畢竟前生這母女兩人就是靠這一手好手段，讓柳老太君對她漸漸覺得失望的。
“四姐姐。”柳青鸞雙手撐在石凳上，歪著腦袋看柳璇一會兒，才聲音很輕很輕地開口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聽過嗎？”
柳璇沒來由地心里一沉，她不知為何有些恐懼柳青鸞的目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咬著下唇道，“你別嚇唬我！”
她既然如此不知悔改，柳青鸞也沒什么好說的，她就只是挪開眸光，看著家里的奴仆打掃庭院。
沒一會兒，柳青鸞就瞧見有人從前院回來。
“楚夷哥哥！”柳青鸞眼神一亮，準確地從一眾少年里發現秦楚夷，她立即跳下石凳跑過去，緊張兮兮地問道，“有沒有人說你壞話呀？”
其余幾人：“……”
不知為何，他們有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柳青鸞倒是沒多想，她只是想著畢竟秦楚夷的身份特殊，所以那些權貴公子說不定會欺負他，這才過來追問的。
秦楚夷頂著莫大的壓力，微微一笑道，“沒有。”
“阿鸞。”柳瓊鈺氣不過，伸手將她提溜起來，強行抱起來道，“你怎么就知道問他，不知道問問我呢？”
他這么多年的親哥哥，還不如一個外來的親近了？
“哎呀，三哥哥那么厲害，肯定不會被人欺負了。”她吐吐舌頭。
柳青鸞心道其余幾人都是國公府的公子，哪兒有不長眼的敢欺負？也就只有秦楚夷什么都不是，所以才會被外人欺辱去。她自然不擔心旁人。
雖說心有不滿，但也沒人真的和她計較。
等柳承真等人將賓客都送走回來，家宴才算是正式開宴。
一等到眾人落座，柳璇便按耐不住，第一個站起身對柳老夫人道，“祖母，璇兒今年準備的是一套翡翠首飾！”
話音剛落，許氏的貼身婢女便將柳璇的壽禮雙手奉上。
獻禮向來是由小輩先來，原本眾人商議的是今年讓秦楚夷先來，以免他的禮物寒酸拿不出手，卻不想被柳璇搶先。柳琴靈微微蹙起眉頭來，此事分明已經事先知會過，柳璇為何還要如此？
柳青鸞也跟著蹙起眉頭來，看來這兩人一點都不老實，那她便也沒什么負罪感了。
柳老夫人卻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淡淡笑道，“璇兒有心了。”
柳璇年紀尚小，每月的月錢也就那么一點，怕是攢個幾年都攢不下這么一套翡翠首飾。
說到底，禮物還是許氏備下的。
名貴首飾柳老夫人每年見過的數不勝數，今日這也沒什么出眾的，她面上倒是并沒有什么喜色。
許氏瞧見這樣，便暗自咬牙，心道這老不死的果然眼界高，她特意托家中選來的首飾都看不上眼。
“祖母。”柳璇卻只覺得自己送的禮物肯定能在兄弟姐妹間拔得頭籌，便得意洋洋地看向柳青鸞，故意道，“阿鸞說，給您準備的禮物您肯定喜歡呢，您要不問問她要送什么？璇兒問她好多次，她都不說。”
柳青鸞就只是慢吞吞地眨眨眼，表情困惑地問道，“四姐姐，你什么時候來問過我？更何況，我們不是說好的嗎，讓楚夷哥哥先送，你怎么出爾反爾呀？”
柳璇沒想到她會提起此事，頓時表情一僵。
“算了。”柳青鸞嘆口氣，擺擺手像是不愿意和她計較一般，漫不經心地道，“既然四姐姐那么想知道，我就先給祖母吧。”
阿蠻見柳青鸞這么說，立即便去拿禮物，可還沒等她邁出幾步，就看見有個下人匆匆上前來，皺眉道，“怎么找不到五姑娘的壽禮？”
小輩的禮物都是單獨放在一起的，必要的時候再讓人送上來，現在說找不到她的，眾人的目光便都聚集過去。
林雀兒的聲音滿是嘲諷地傳來道，“依我看，該不會是壓根就沒有準備吧？我之前聽說，她好像把所有的銀錢都揮霍掉了。”
柳青鸞意外地看向林雀兒，有些不解。
按照前生的發展，林雀兒不應該會出現在這里才對，她怎么會過來的？
“她就是不想給柳老夫人你準備禮物，所以才讓別人先獻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