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襄還在想著后院發生的事,他半分沒往自家人的身上想,只咂舌道,“沒想到于公子竟還有這種喜好。”
柳青鸞輕咳一聲,當下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可能是于公子愛好有些特殊,不是我們這些平凡人可以理解的吧。”
“阿靈沒事就好。”柳琴襄松一口氣,旋即又擰眉道,“就算你是怕我們擔心,但畢竟是個姑娘家,怎么好在這個時候跑來前院呢?快些回去吧。”
柳青鸞時常覺得,大哥為人是淳厚正直,與大伯的性子如出一轍,但有的時候……
未免也有些太正直不知變通了。
心里雖說這么想著,她面上卻沒表現出來,而是乖巧道,“我就是來送消息的,現在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啦。”
反正柳青麟沒事,也和秦楚夷約好要去燈會,她在前院還擔心會遇見八皇子和太子,回去正好。
想起方才攔路的林嘉澤,秦楚夷眸光一沉,面上不顯,只輕聲開口道,“似乎有幾位大人醉酒失態。我送阿鸞回去罷,以免遇見什么人再嚇到她。”
“好。”
“不行!”
柳琴襄才剛答應,一直在旁偷聽的林嘉澤便跳出來,擰著眉頭一副維護之態道,“誰知道他對青鸞妹妹存的是什么心思,萬一回去的路上,對青鸞妹妹行齷齪之事可怎么辦?!”
瞧見這人冒出來,柳青麟的第一反應就是擋在自家妹妹的身前,挑眉嗤笑道,“我看你才對鸞鸞存著齷齪心思!楚夷,趕緊帶鸞鸞走,別被這人教壞了。”
鸞鸞才多大,林嘉澤就天天惦記著讓鸞鸞嫁過去,現在還好意思說秦楚夷?
“他剛剛還說要和青鸞妹妹單獨去燈會的!”林嘉澤哪兒能就這么放他們走,當下扯著嗓子大聲道,“他就算是你爹的徒弟,不也是個外面來的?和青鸞妹妹這么親近,誰知道存的什么心思!男女授受不親,沒聽過嗎!?”
雖說原本宴席吵吵鬧鬧,但林嘉澤這么一喊,還是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林守義本來正在和身邊人喝酒,聽見這么一喊,臉上現出幾分得意來,故意道,“喲,這鬧什么呢?”
他再一攛掇,便有不少人都盯著這邊了。
“林公子。”秦楚夷眸光清淡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道,“上次師父與師娘已經提醒過你稱呼的問題,難不成林公子記不住么?更何況,諸位兄長都在看著,我可是做了什么讓林公子如此激動的事情?”
他和柳青鸞清清白白連手都沒有挨,此刻自然不畏懼林嘉澤的胡言亂語。
柳承善聽見聲音便看過來,瞧見自己寶貝女兒來前院,立即丟下正在寒暄的同僚,大步來到幾個崽子身邊,一把將柳青鸞抱起來,問道,“怎么了?”
“爹爹,林公子剛剛突然攔著我不讓我走,還亂喊我,現在還兇楚夷哥哥。”柳青鸞摟著柳承善的脖子,小嘴一扁,十分委屈道,“他還污蔑我的名聲!”
原本柳青鸞就因為被八皇子嚇到而哭過,此刻眼圈還是紅的,又委委屈屈地扁著嘴,看上去就更是可憐。
柳承善當下擰著眉頭,冷聲開口道,“他欺負你了?”
林嘉澤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這個做將軍的姑父,他大喊冤枉道,“姑父,我沒有!我是怕他欺負青鸞妹……五小姐才攔著的!”
“我來找哥哥說話,他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突然攔住我和阿蠻不讓我們走,要不是楚夷哥哥,他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柳青鸞也不甘示弱,坐在柳承善懷里兇道,“他就在后院門口守著,我看,說不定是想偷偷去后院的!”
柳承善的眸光一沉。
“我不是!”林嘉澤趕緊擺擺手,還沒等他解釋完,柳承善便一擺手,打斷他的話。
“行了。上次你們上門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你們家娶阿鸞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以后也不用動這些歪心思了!”柳承善又不傻,自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他的眸光掠過人群中的林守義,冷聲開口道,“以后離我們家鸞鸞遠點!”
如今宴席還在,賓客未散。
柳承善的聲音又不小,顯然是半點面子都不給林守義父子兩個,林守義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楚夷,送鸞鸞回后院去。”柳承善將她放下,又拍拍秦楚夷的肩膀,像是說給眾人聽的,“你是我徒弟,我信得過你!”
秦楚夷恭聲垂首,“是,師父。”
“楚夷哥哥,我們走吧。”柳青鸞就更是很給面子地拉住秦楚夷的手,看都沒有看一眼面色慘白的林嘉澤,就像是看不見他眼底的怨恨一樣。
前院都是些男人,自然不能太八卦,看一場熱鬧之后便收回目光,有的和林守義關系好些的還能去調侃兩句,也就僅此而已。
等秦楚夷將柳青鸞送到后院入口,她才拉著他的手道,“一會兒宴席結束,還有家宴,楚夷哥哥跟著哥哥就好,不要自己回去哦。送祖母的禮物,也那個時候拿出來就好。”
這些流程先前柳瑾瑜已經同他講過一次,秦楚夷自然記得,如今聽柳青鸞說起,也就只是彎起眉眼,溫聲開口道,“記得了。”
見他點頭,柳青鸞才回到后院去。
阿蠻看兩人說話的樣子,已經懶得勸了,反正老爺都不在乎,她一個婢女非要多話干什么?更何況,那位秦少爺看上去也儀表堂堂,比表少爺正人君子多了。
兩人回到后院的時候,宴席幾乎已經散了。
畢竟后院鬧出那么大的事情,女眷們也都不好意思多呆,紛紛找借口離開。
“阿鸞見到哥哥了么?”林氏瞧見女兒回來,便摸摸她的腦袋,溫聲問道,“哥哥做什么呢?”
柳青鸞沒說柳青麟的事兒,反而是扁著嘴,直接告狀道,“阿娘,林公子又欺負我!他攔著我不讓我走,還非說要帶我去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