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溫晚根本沒跟她提到過這件事。
且今天一大早的消息是鋪天蓋地,一下子把他們都打懵了。
媒體那邊放出來的照片簡直是實錘了。
沈瑜和公關部那邊已經開了半個小時的緊急會議,列出了幾個解決方案,就等著跟溫晚商量一下選哪一個。
霍知舟,“公開吧。”
沈瑜愣了幾秒鐘,“啊?”
什么公開?
不對,這是下下策。
這不是溫晚的選擇。
沈瑜敢保證,溫晚不會選這個,所以他們把這個方案作為最后的選擇。
結果突然聽霍知舟這么說,沈瑜猛然有個猜想,霍醫生想公開。
他不再安分于一個地下情人的身份。
他要人,還要名分。
沈瑜在電話里靜默了十幾秒,“霍醫生,我能不能跟晚晚說幾句?”
霍知舟起身,“稍等。”
沈瑜松了口氣,但剛才霍醫生在電話里那么平靜的一句話,是把她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醫生,好像,并不是他表面上的那么,安分守己啊。
霍知舟突然進來,溫晚回神,扭頭看過來。
“你怎么沒走?”
霍知舟把手機遞給她,“沈瑜找你。”
溫晚狐疑地看他一眼,抬起酸軟無力的手要接過去,霍知舟卻坐了上來,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她旁邊。
“晚晚。”
沈瑜聽到她的聲音呼出一口氣來,快速地跟她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溫晚的臉色越來越沉,瞥了一眼房間里的霍知舟,聽著耳邊沈瑜所說的幾種方案。
她道,“給我一刻鐘,讓我想想。”
沈瑜忐忑不安地掛了電話。
溫晚慢吞吞坐起來,“你把我手機給我。”
霍知舟這才去客廳外面找到她的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了。
他把充電器插上,剛開機,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莊嫻打來的。
“你幫我接。”
她叫住霍知舟。
霍知舟看她一眼,拿起手機接了。
“喂。”
莊嫻那邊靜默了三秒鐘,是極力壓抑的氣息。
“叫溫晚接電話。”
霍知舟,“她身體不太舒服,還在休息。”
莊嫻冷笑,“人只有睡在棺材里才能舒服。”
霍知舟平靜無波,“所以,你想試一試嗎?”
莊嫻:“?”
溫晚:“……”她懷里還抱著個抱枕,下巴撐在抱枕上,不可置信地看向霍知舟,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他懟了莊嫻?
他居然能懟莊嫻!
溫晚之所以不接是早就猜到她一接電話肯定要跟莊嫻吵起來,她這會兒心里頭有點亂不想跟人吵,才讓霍知舟接一下敷衍過去。
沒想到,霍知舟還有氣死人的潛力。
電話那邊氣息是壓了又壓,莊嫻怒極反笑,“霍知舟,霍醫生,沒想到,你居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給阿昭看病是幌子,睡她才是正事兒。”
霍知舟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端起一只水杯遞給正傻了眼的溫晚,語氣依然平靜,確實氣死不償命的兇悍。
“是。”
不爭論,也不辯解,隨你怎么說。
莊嫻:“!”
她遇到了一個萬金油。
溫晚捧著杯子一口水沒喝下去,差點沒噴出來,實在是憋不住笑。
以莊嫻的脾氣,這會兒恐怕是恨不得沖過來捅死霍知舟了,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憋得笑噴,霍知舟還有心思抽紙巾給她擦唇角,順便還朝莊嫻繼續捅刀。
“我和晚晚已經在一起了。”
莊嫻氣得要吐血,“我不同意。”
霍知舟把給溫晚擦拭過唇角的紙巾收起來,“我并沒有要經過你的同意。”
“我只是在通知你。”
莊嫻:“你……給我等著。”
隔著手機,溫晚都能想象得出,莊嫻被氣得半死的模樣。
溫晚渾身顫了顫,是忍笑忍得太辛苦了。
霍知舟把手機遞過來,看她憋得辛苦,“想笑就笑。”
溫晚“噗”的一聲,“你好厲害啊。”
能把莊嫻氣得跳腳的人,真的沒幾個啊。
她都忍不住要給霍知舟豎大拇指了。
霍知舟看她笑得開心,問她想吃點什么,溫晚反應過來,“暫時沒胃口。”
說著她起身,動作幅度太大,身體一晃,被霍知舟接住。
“沐浴還是上洗手間?”
溫晚被他抱著,難得地紅了一下耳朵,“上廁所。”
霍知舟便抱著她去了洗手間。
把溫晚放在馬桶上,霍知舟就站在門邊。
溫晚還在想這件事要怎么處理,剛她看到慕燕遲發來的消息,說反正你不是早就想退居幕后了嗎,何不趁現在?
溫晚也在思考這個契機行不行。
不過……
她朝門口看了一眼,似有靈犀般,霍知舟也朝她看了過來。
“溫晚,我們結婚吧。”
溫晚愣了一下,“你說什么?”
如果公開的話還能理解,她想了想,大不了她可以多給霍知舟一筆錢,大不了等風頭一過,幾個月時間就以性格不合分手為由就行了。
反正公開談戀愛又不是一輩子要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霍知舟是否愿意,畢竟她是公眾人物沒關系,他卻不是。
結果霍知舟跟她說什么?結婚?
溫晚神經都木了半拍。
霍知舟姿態懶散地靠在門口,語氣依然沒有起伏般,“我說,我們結婚。”
溫晚想也沒想,“不行。”
她是想過要借著霍知舟來度過這次危機,但是沒想過要結婚。
結婚這種事情壓根就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之中。
看她毫不猶豫地咀嚼,霍知舟垂眸,眼神晦暗,“如果我非要呢。”
溫晚表情怔了怔,起身。
霍知舟已經轉身走出了臥室,溫晚扶著墻,心道這人今天是怎么了,說的話是一句比一句驚人。
但現在她要做的事情是穩住公司那邊。
匆忙洗了個澡換了個件衣服,溫晚去了書房,開了視頻鏈接,跟公司的一眾高層開會。
沈瑜告訴她,溫鴻安打不通她的電話就打了公司的。
還派了人過來發了一通脾氣。
溫晚冷笑,“他這是氣自己的算盤又打空了。”
說到這個,溫晚靠著椅背,眉頭緊皺,溫鴻安會暴怒是意料之中。
他還指望著她能攀附上季家那顆大樹,哪怕是先送過去充當石子兒鋪路被人踩也行啊。
結果呢,人還沒送出去呢,就爆出丑聞來了。
別說,溫太母子們現在恐怕都要開心到炸炮竹了吧?
“昨晚上還在慶祝我們踩著別人地上摩擦,天道輪回,一個晚上而已,這會兒就是我們被踩在地上了。”
“也就現在我公寓外面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要是可以,溫鴻安現在恐怕已經殺過來了。”
溫晚感慨。
沈瑜打發掉了其他高層,道,“你跟霍醫生商量得怎么樣了?”
溫晚一想到霍知舟剛才說的結婚話題,她就一陣毛骨悚然。
“沒怎么樣。”她敷衍道。
沈瑜卻不容她敷衍,認真道,“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溫晚知道,沈瑜是擔心霍知舟跟她鬧起來,到時候霍知舟一個素人算什么?倒霉的還是她溫晚。
溫晚也沒想著瞞著,就是有點羞于啟齒。
“他說,要結婚。”
她說得囫圇。
沈瑜“啊”了一聲,“你再說一遍。”
溫晚敷衍不過去了,只好重復了一遍,這一次,沈瑜再次跟被雷擊了似的。
半響,眼睛一亮。
“你們可以假結婚啊。”
溫晚:“……”
她是知道圈子里有這項操作的。
就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做。
“晚晚,結婚也可以離婚的。”沈瑜突然如釋重負,如果這樣的話,當下的危機就能迎刃而解。
溫晚并沒有亂搞男女關系,人家是夫妻,怎么就不能叫一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