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就要起身。
沈瑜一把拉住她,“你急什么?”
溫晚被她一拽穩住心神,眼睛卻朝那邊瞟了一眼,見霍知舟老神在在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面不改色絲毫不見狼狽。
一想到下午自己想要替他解圍,結果被嫌棄自作多情,溫晚就坐了回去,要了沈瑜一支煙點了。
算了,保不準人家酒量好,壓根就不需要她解圍呢。
嫌棄慕燕遲那邊玩得聲音大,溫晚便讓人把這邊的音響設備打開,她和沈瑜找了人在這邊一起K歌。
是該慶祝,她接連幾次把溫嵐摁在地上摩擦,就該爽快一下。
唱歌的和玩牌的互不干擾,等溫晚唱的嗓子渴了,喝了大半杯水,扭頭不經意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又看到霍知舟被罰了。
溫晚眉頭緊蹙。
看那邊桌案上空了四五個玻璃瓶子,有紅酒,還有洋酒,還有白的。
溫晚心里一咯噔。
察覺到慕燕遲朝自己擠眉弄眼,她瞪了他一眼,丟下手里的話筒大步走了過去。
她人一來,旁邊的人紛紛讓位。
“晚姐……”
這些都是王朝里的服務生,換言之,都聽慕燕遲的。
霍知舟一人,簡直是羊入虎口。
他一個人,也敢來。
看著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男人,手里捏著牌,目光視線也落在牌上,看樣子是有多嚴肅就有多嚴肅。
溫晚走過來,他也沒反應。
有人替溫晚拉開了座椅,就在霍知舟旁邊,溫晚瞥了一眼桌案上空了酒瓶。
慕燕遲不打自招,“是他自己喝的。”
溫晚磨牙。
慕燕遲擠眉笑,吆喝著,“出牌出牌啊。”
兄弟們替她出氣呢,她還瞪,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溫晚把視線收回來去看霍知舟手里的牌,發現他齊得很整齊,從大到小排的,一絲不茍就跟他這人一樣。
只不過這出牌的迅速是不是有點?
一圈下來,她發現了。
霍知舟出牌沒過腦子。
然后一局下來,他又輸了。
“喝!”
溫晚看著面前被倒滿的酒杯,眼看著霍知舟要伸手拿,溫晚一手按住他的手腕。
慕燕遲起哄,“不能玩不起喲,小晚。”
溫晚摁住霍知舟的手,把酒杯挪到一邊去,“這杯我的,擱旁邊,我慢慢喝。”
說完也不等慕燕遲起哄笑,她道,“他喝醉了,我跟你們玩。”
霍知舟抬臉,認真道,“我沒醉。”
溫晚看他眼睛里都蒙著一層霧氣了,還一本正經,“行行行,你沒醉,我醉了。”
霍知舟垂眸,抿了抿唇,看著很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溫晚把面前的牌一扔,“換一副。”
跟她搞這一套。
慕燕遲,“嘖!”
另外讓人取了一副牌過來,這一次倒霉的成了慕燕遲他們。
慕燕遲接連嘖嘖嘖,“胳膊肘外拐。”
溫晚一手拿牌,眼睛朝旁邊坐著一動不動的霍知舟看一眼,“你試試內拐?”
不骨折才怪。
霍知舟自打她接手后便乖乖坐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像是醉了,但又不上臉,也沒發酒瘋,且他自打一進來就是這副表情,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酒量好還是臉色就是這樣。
只有溫晚覺得他不對勁。
等又一輪過去后,溫晚說不打了,慕燕遲被灌了好幾杯,說她偏心眼兒。
把那些服務生叫下去后,溫晚才認真端詳霍知舟。
“霍知舟。”
溫晚喚她。
霍知舟眼皮動了動,抬眸時,淺淡的眸直直看向她。
溫晚被盯著,渾身一咯噔。
“你,是不是醉了?”
他這么坐著一動不動的,怪嚇人的。
這邊慕燕遲去了沙發區,沈瑜問他發生什么事情了,慕燕遲示意她看那邊。
“可能是喝醉了。”
沈瑜:“喝了多少?”
慕燕遲很有成就感似的,“紅的,白的,各兩瓶。”
沈瑜瞪大眼,半響,“你不會是坑他了吧?”
慕燕遲不承認,“他牌技爛。”
沈瑜:“……”我信你的邪。
這邊溫晚自以為是喊醒了霍知舟,問他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發現霍知舟定定地看著她一動不動,溫晚又喚,“霍知舟?”
霍知舟這才眨了一下眼睛,跟個木頭人似的,喊一下,動一下。
“我送你回家?”
霍知舟緩慢地搖頭。
不回去?
溫晚下午的火氣也給這幾瓶酒給沖沒了,也不怪人家霍知舟會生氣,她確實是多管閑事了,想通了這一點倒是覺得有點對不住他了。
也不知道他胃有沒有不舒服?
溫晚還是決定先送他離開這里。
她跟慕燕遲和沈瑜說了一聲,準備先去個洗手間就走。
哪知她出來就見霍知舟站在洗手間門口,站的筆直。
旁邊慕燕遲和沈瑜也在。
溫晚擦手的動作一停,不可思議,“你們三個人,結伴上廁所。”
沈瑜,“呵呵!”
慕燕遲,“想法真變態。”
說完兩人同時指著霍知舟。
“他站在這里死活不肯走。”
溫晚也猜霍知舟喝醉了,就是不上臉。
她把人帶走。
霍知舟走得四平八穩,且離奇的聽話。
溫晚搞不懂他到底有沒有喝醉了。
這么晚不可能送他一個人回公寓,溫晚帶他回了市區自己住的地方。
回到家,溫晚才知道他的不對勁是什么了。
因為,她走哪兒,他就跟哪兒。
一步不離。
她只好帶著他一起,煮醒酒湯,喝醒酒湯,然后一起洗漱,最后連洗澡也要一起。
溫晚掐著霍知舟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惡狠狠道,“霍知舟,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準!”霍知舟伸手摟她,這一摟,把她身上裹著的浴袍給扯掉了。
溫晚瞪眼,掙扎,“不準什么?”
霍知舟抱著她朝臥室大步走去,“不準叫名字。”
不叫霍知舟喊什么?
臥室的門被重重關上,很快聽到了里面傳來重物壓倒的聲音和溫晚的悶哼聲。
溫晚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一直到后半夜才昏沉沉睡去,她想打電話過去罵慕燕遲,罵他為什么要坑霍知舟喝這么多的酒,又想問慕燕遲那酒里是不是加東西了,可她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報應不爽。
她只能說昨天下午不該惹霍知舟。
導致了一晚上被折騰。
做夢都在喊“老公”。
她喊霍知舟老公。
翌日,睜眼清醒過來,她給嚇醒了。
睜著眼半天沒反應過來,床上周邊不見一絲凌亂,一如既往的收拾干凈了,身邊也沒了人。
要不是身體疲乏地要裂開,她還以為昨晚上又做夢了。
此時的公寓客廳這邊。
秦蕭一大早打視屏電話過來提醒霍知舟,“記者把你們那棟樓都給圍了。”
霍知舟身上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袍,脖子上依稀可見有抓痕和齒痕,秦蕭湊在屏幕上看了個清楚,嘖了一聲。
霍知舟沒管他,“讓你辦的事兒,盡快。”
秦蕭語氣揶揄,“好好好。”
“不過……”他說著,看過來,“你真的想好了嗎?”
霍知舟,“早晚的事情。”
早晚都要辦的事情,為什么不早點?
他也是昨天下午突然就那么想了。
溫晚還在床上參禪,沈瑜的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沒人接,只好打到了霍知舟這里。
霍知舟接起來,“她還在睡覺。”
沈瑜差點喊出口,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睡得著?
但還是忍下來了,“霍醫生,你們昨天晚上被拍到一起回家,還有昨天下午,你跟晚晚兩人在北院,有人親眼看到你們兩人抱在一起親吻,還說,晚晚喊了你老公……”
這對沈瑜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