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的腳步猛的一頓,扭頭。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莊嫻看她停了,似笑非笑,“打擂臺,光靠自己,怎么行?”
她起身,撿起桌案上的照片塞進溫晚的衣領里。
“機會難得,你要聽話。”
她伸手要摸一下溫晚的臉。
溫晚退后幾步避開了,跟她拉開距離。
莊嫻也不計較她的抵觸,走到門口拉開門,露出一道縫,指著對面。
“那邊那個包間,待會你自己去。”
溫晚神情麻木,很想甩門而去。
但一想到朝陽娛樂,莊嫻剛才說話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嚇她。
所以,今晚上這一場,并不是莊嫻一個人的意思。
還有溫鴻安。
溫鴻安想搭上季家,要她去開路。
拿朝陽娛樂,威脅她。
溫晚整個人如墮冰窖。
她早該想明白的。
跟顧家聯姻失敗,她的作用就是尋找下一個有利于溫氏發展的聯姻對象。
“溫鴻安瞄上了季家。”
她出聲,莊嫻沒反駁。
溫晚,“他哪兒來的勇氣?”
京都世家,溫鴻安,瘋了嗎?
此時的雅字號包間里,霍知舟一進來,室內坐著的人便起身朝他走過來。
對方身材頎長高挺,跟霍知舟身高差不多,長相儒雅,銀絲邊框眼鏡下那雙眼睛清明睿智。
“來了。”他拍了拍霍知舟的肩膀。
看霍知舟穿著隨意,打趣,“來這邊這么久,隨性了不少。”
霍知舟入座,“我現在是個醫生。”
跟以前自然是不同的。
季瑾時看了一眼門口,“秦蕭呢?”
霍知舟,“停車。”
季瑾時了然,有些事,秦蕭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要不是我堅持,你恐怕不會來見我吧?”季瑾時給他倒了一杯茶,推過來。
看霍知舟蹙眉,又道,“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霍知舟手指摩挲著茶杯,不答話。
季瑾時也只好作罷,談起了正事。
他剛從國外回來,有些事需要跟霍知舟面談親口說。
這邊秦蕭停了車上樓。
按照指示朝著包間的方向。
路過一個樓道口時乍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溫三小姐的助理?怎么會在這里?
對方很警惕,朝秦蕭這邊看了一眼,秦蕭立馬轉身走開。
確定了,是那個助理。
秦蕭快步走開,決定待會跟霍知舟提一句。
他進去時,里面的兩人已經聊得差不多了。
察覺到室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秦蕭心道,季瑾時帶回來的消息恐怕不是好消息啊。
他輕咳幾聲進來打了招呼,靠在霍知舟身邊坐下。
“霍哥,你猜我看到誰了?”
緩解一下氣氛。
霍知舟夾著煙頭,眉眼沉凝,明顯不感興趣。
季瑾時是個老好人,很給面子,“什么人讓你這么開心?”
秦蕭,“我看到那個溫三小姐的小助理了。”
季瑾時不知道什么溫三小姐,但他心思玲瓏,看秦蕭的表情就猜到了幾分,看向霍知舟。
“你認識的人?”
秦蕭,“豈止是認識啊,她……”
霍知舟一記眼光掃過來,秦蕭立馬閉上了嘴,比禁言術效果還要快。
霍知舟抖了下煙灰,陳述道,“我一個病人的家屬。”
“僅此而已?”季瑾時難得八卦。
霍知舟斂眉,把煙頭戳進了煙灰缸。
季瑾時笑了,“好吧,開始吃飯吧,我要在南城待幾天,這幾天都可以聚。”
秦蕭這才想到了什么,“瑾時哥,你來這里的消息,是不是被人知道了?”
他剛才在酒店門口就發現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
像記者。
霍知舟聞言看向季瑾時,“有人煩你了?”
季瑾時笑得溫文爾雅,“沒關系,有保鏢擋著。”
“比起你以前的待遇,我可要幸運多了。”他還不忘打趣霍知舟。
身在世家,麻煩事情不少。
結了婚的都麻煩不斷,更別說是還沒有結婚對象的季瑾時。
走哪兒都免不了。
三人難得一聚,開了瓶紅酒。
酒過三巡,秦蕭又說起了那個小助理,問霍知舟,“那個溫小姐,是不是也在這里啊?”
霍知舟睨他一眼,“你想說什么?”
秦蕭眼睛珠子咕嚕嚕的轉,“就是好奇。”
霍知舟咬著煙頭,“我看你是找死。”
秦蕭:“……”惹不起。
*
溫晚看著莊嫻丟過來的購物袋,眉頭緊鎖,看都沒看就反駁,“我不穿。”
莊嫻給她買的衣服一向都是妖嬈嫵媚的。
莊嫻木著臉,指著腕表,“既然已經答應就別浪費時間。”
溫晚走過去隨意打開一個,果然里面是條抹胸紅裙,夠妖艷,夠奪目。
她沒拿走到一邊,“你真以為這么拙劣的手段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種方式,溫晚不敢茍同。
就在剛才,她讓小程去查了消息。
季家人來南城確實是有意跟人合作。
項目是什么暫時保密。
但以季家的實力,肯定不是小魚。
溫鴻安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想搶奪先機。
一個薄情寡義的渣男以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跟他一樣看到女人就邁不開腿?
是個女人都能往身上掛?
“膚淺。”
溫晚直接否決了。
說完她也不去看莊嫻的臭臉,走到門邊,通過門縫看向對面的包間,若有所思。
半響她回頭,“溫鴻安給了溫嵐五千萬的注資,你跟他說,我要一個億。”
否則這件事她不干。
莊嫻挑眉,“可以。”
溫晚不吃她這一套,“空口無憑,先讓他給一半,現在就打電話。”
空頭支票誰不會開?
莊嫻看了她幾眼,拿出手機撥號,“不愧是我的種。”
電話很快接通,溫鴻安像是專門在等這個電話似的。
對于溫晚提出來的條件,溫鴻安等了十秒鐘答應了。
不坐地起價就不是她溫晚了。
父女情分沒多少,不談錢才傷感情。
沒幾分鐘就有人送來了一張支票。
溫晚抖了抖支票,笑了,“很好。”
她直接拉開了門,莊嫻見狀皺眉,“真不收拾一下?”
溫晚沒搭理她,“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緊接著莊嫻就見溫晚直接走到那個包間門口,對著門口保鏢說了幾句話。
那保鏢一臉警惕戒備。
莊嫻暗道要遭。
而這邊溫晚大方地跟對方表示想跟季大少見一面。
保鏢攔住她。
溫晚遞出自己名片,“我想季大少也不想讓整個南城的人都知道他來了吧?”
“我只是想請你進去通報一聲,見與不見得看他的意見,對不對?”
與其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接近,不如直球出擊。
像世家子弟這些人,見識的手段多了去了。
你費盡心思搞的那些花招在這些人眼里就跟跳梁小丑沒什么兩樣。
溫晚不管這些,反正她五千萬已經到手,溫鴻安只說讓她去見人,至于見了人之后要做什么,他可沒說。
也就說她今晚上過來刷個臉就到賬五千萬,值了。
打擦邊球,她可太會了。
保鏢見識過太多,酒店方早已打過招呼,消息封鎖,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找過來的。
不讓她進,消息很快就傳出去,那少爺今晚上恐怕就有的煩了。
于是兩人對視一眼。
溫晚又加了一把火,“我又沒說我是你家少爺的女人,你們在擔心什么?”
恰在此時,里面有保鏢拉開了門。
門被拉開,是里面的人聽到了動靜來查看情況。
溫晚趁機朝里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她愣住。
她看到了誰?
霍知舟?
旁邊還坐著個儒雅清雋的男人,正是照片上的季瑾時。
溫晚腦子有一瞬的宕機。
而那邊霍知舟看過來,似笑非笑地彈了下煙頭,“你說你是……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