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這是個好辦法?。 ?
“哈哈哈哈,周公子,若你是樵先生的話,能不能將下半闕詞給補全?”
所有人,都忍不住問了出來。
周文杰差點被噎死,不回應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冷冷瞪著那個小廝:“這首詞,乃我臨時興起所做,當時靈感只有半闕……豈容你個黃口小兒,來質疑我?”
“就是,打出去!”
“來搗亂的是吧!”
狗腿子們,紛紛擼起袖子,圍住小廝。
這周文杰在寧古塔,可是土皇帝的兒子,誰敢惹?其他人再敢質疑,但看他要不講理了,紛紛避讓。
“周公子,這是打算在我們水月閣動粗了嗎?”
就在這時。
突然一道冰冷空靈的聲音,在頂樓緩緩響起。
所有人都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只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繞著欄桿而下。
秦婉兒!
轟!
現場無論是誰,在看到秦婉兒的那一眼,都一下子呆住了。
這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絕色之人!
只見秦婉兒,一臉冰冷,緩緩走來,盡管出身青樓,但身上依然貴氣逼人,精致的臉龐,眉如遠山,眸似秋水,五官搭配起來,仿若這人世間最美的尤物,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每個動作,都充滿著勾魂奪魄的風情。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周文杰,則更是看得眼睛放光。
美!
絕美!
他今天一定要拿下她!在寧古塔,還沒有他拿不下的美人!
頂樓,四樓,三樓……
隨著秦婉兒緩緩走下來,每個人的反應也都不一。
面對秦婉兒的問題,周文杰呵呵一笑:“不敢不敢,只是想到今日將和秦大家秉燭夜談,就不想讓這種宵小來搗亂……”
秦婉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而后看向那小廝:“你家先生還怎么說?”
這小廝,是賊毛花錢請來的,但看起來,也應該不是普通人物。
他抱拳用那稚氣十足的話說道:“我家先生還說,這水月閣可不小,公子要是爬上三圈的話,恐怕膝蓋都要爬腫,還特意吩咐我帶來了一些金瘡藥送給公子?!?
這話一出,全場哄笑。
昨日周文杰和趙澄的賭約,人們還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
這小廝,莫非是趙澄的人?
不應該啊!
所有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但是,除了他,還能有誰?
秦婉兒也是被這句話給逗得噗嗤一笑,登時如同海棠花開,風情萬種。
“你你你……”
周文杰這個氣啊,怒指小廝:“裝神弄鬼的家伙,給我打出去!”
小廝卻是絲毫不懼,繼續說道:“周公子說,這首詞是你所做,那我問你,這水調歌頭,是什么意思?”
“這……這……”
周文杰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了。
他從小就知道聲色犬馬,哪里懂這個,一時間說不出話。
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
這周文杰,根本不是樵先生!
秦婉兒也瞥了他一眼,笑道:“周公子還說這半闕詩詞是你所作,分明三歲稚童都明白,水調歌頭幾字就是歌名的意思,連這都看不懂?”
周文杰有些臉冒虛汗,連忙道:“對對對!就是歌名的意思,我當時所作之時也正是這個意思,之是連著作了好些篇詩句,一時間給搞忘了?!?
秦婉兒再也沒給這個寧古塔都護兒子的面子,冷哼道:“周公子還是回去多讀些書再來冒充吧,還歌名,你隨便揪一個讀過幾年詩書的人出來也不會答出這等低級的答案?!?
"水調歌頭,就目前這半闕詞可以看出,為一種詞牌名,雙調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韻,兩仄韻,后段應該還有未現世的十句四平韻,豈是你口中所說什么歌名!"
“你你你……”
周文杰滿頭大汗。
秦婉兒步步緊逼:“我且再問你,如果這首詩文是你所作,那想必再作出下半闕也不難吧?可否就在這大殿之上當著眾人的面作出下半闕?”
“這這這。.我今日狀態不佳……秦大家,誰都知道,妙句乃天成!你讓我當場作這下半闕,太過強人所難了吧!”
周文杰這下可是騎虎難下了,咬牙切齒反駁道。
秦婉兒冷笑道:“哼!狀態不佳,我看周公子連當今詩壇有哪些名作、哪些名家,有幾種詩體,有幾大派系,何為五言、何為七言、何為格律聲韻、都是一概不知吧!”
臺下眾人突然安靜下來。
周文杰氣得渾身發抖,顫抖著地指著賊毛,猩紅著雙眼吼道:“難道他就懂?!你怎么不問他?”
小廝淡然地從懷里掏出一張小紙條,遞給秦婉兒,“這是我家先生托我帶來的下半闕詩文?!?
“快快快!”
“讀出來!”
“抄,給我抄好裱起來!”
全場也都萬分期待。
秦婉兒更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一把奪過賊毛手中的紙筏,打開后,秦婉兒朱唇微啟,跟著誦讀起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讀著讀著秦婉兒的聲音也顫了起來。
全場所有的人,聽得呼吸急促,心中興奮之意難以言表!
好詞!
這絕對是千古絕唱的一首詞!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當秦婉兒,忍著心中激動,讀完最后一句,全場都是嘩然一片。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真乃千古絕句??!”
“還有那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更是讓人潸然涕下??!”
“這定是樵先生所做無疑了!”
“這……”
“我的天,這詞是天人作的吧!”
全場都興奮不已,因為他們見證了一首千古之詞的誕生!
秦婉兒收起紙筏,扭頭對著周文杰冷冷道:“周公子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有了秦婉兒出面,大家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難道這些詩句真不是周公子所做?”
“那可就有點不要臉面了。”
“也是,這周文杰年紀不大,倒也真不像是能寫出這種佳句的人?!?
一些來自滄州青州各地的人,并不懼怕周文杰之淫威,也跟著竊竊私語。
失了顏面的周文杰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你你你……”
“你們!”
周文杰的臉,今天算是丟盡了。
這時周文杰身邊的狗腿子跑了過來,在周文杰身旁提醒道:“周公子,都護大人特地交代過,切不可在水月閣鬧事……”
那位幕僚還未說完,便被周文杰一巴掌甩飛了出去。
“老子還用得著你提醒?!”
周文杰吐了一口,惡狠狠道:“還不快滾!在這里丟人現眼?”
“爬三圈!”
“爬三圈!別跑?。≈芄?,剛才您可說,愿賭就要服輸??!”
“哈哈哈哈!”
剛剛跑出水月閣的周文杰,差點一口黑血吐出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廢物!”
再走幾步,他還是忍不住了,氣得雙腿一軟,最后還是被狗腿子們,給抬上馬車的。
“公子,公子,這樵先生,到底是誰?不會真的是那個趙澄吧?”
周文杰呸了一口:“就他?”
“他也配?”
他罵道:“就這首詞的功底,定然是寧古塔,哪個老不死的家伙,過來搞事情的!怎么可能是他!再說了,如果真是他,他怎會不敢來?秦婉兒的入幕之賓啊,他會拒絕?絕對不可能是他的!”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給我查,查出來這個樵先生是誰!”
“是!”
……
周文杰走了,水月閣的人們,也在議論紛紛。
這首詞的驚艷程度,就不贅述了,當場就有不少人,頂禮膜拜。
人們最關注的問題,還是這個樵先生,到底是誰?
趙澄?
得了吧,今天來的那個小廝,明顯不是他的奴仆。
雖然……
昨日確確實實,只剩下了三個人。
但也不能保證,有人通過各種方式,將書帖送到秦婉兒的手中。
總之……
所有人都不會信,這首詞是趙澄所作!
于是。
水月閣更熱鬧了。
“小姐小姐,您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樵先生是誰呀?”
婢女跟在秦婉兒的身后,好奇問著。
秦婉兒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她是見過昨日那封彎彎扭扭的《水調歌頭》前半闕的,所以,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很快回到自己的閨房中,她將手中捏得緊緊的那下半闕詞拿了出來,放在書桌上,小心翼翼地仔細端詳。
“這字,不是寫得挺好的么?”
她美眸之中,閃過一道歡喜之色。
腦中忍不住閃過那道高大的身影。
這個殿下,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