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京城。
一架私人飛機勻速降落,停在私人草原中央。
巨大的氣流帶起強風,獵獵作響。
兩排保鏢整齊列在機艙門兩側,清一色黑色西裝,黑色墨鏡,背手站立,一動不動,仿佛定在那里。
盡頭站了一個女人,全身被專制的銀白皮衣包裹,從頭到腳,曼妙身材盡顯無遺,唯露的一張臉,面色灰白似尸身,連衣帽松垮扣在頭上,不難看出毛發盡白,像一個病患。
她身后停著至少十輛跑車,全一色黑。
機艙門被打開,女人并攏雙腳,雙手放在兩側,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道高峻挺拔的身影從飛機上下來。
風聲凜冽,時昱鳳眼微瞇,冷面懾人,薄唇緊抿,崩成一條直線。
他步子邁的很大,速度很快但很穩,懷里縮著一個滿身臟污的女孩。
“冷甜,把車開過來。”時昱朝正走過來的女人吩咐。
冷甜接到指令,一刻不敢耽擱,轉身跑過去開車。
跑車呼嘯閃過,一個利落的漂移,車身向著時昱穩穩停下。
有保鏢跑過來開了車門。
時昱手掌小心護住花影的頭,附身把花影輕輕放在后車座,然后快步走到另一邊,彎身坐了進去。
小心調整了花影的姿勢,時昱將花影的頭放在臂彎,把她一整個圈在自己的范圍內。
“開車。”時昱冷聲吩咐,視線停在花影身上,始終沒離開。
“是。”
。
時家——
夜幕降臨,時家一片通明。
地下室里,只開了極少量的燈,燈光昏暗,黑影綽綽,詭譎的氣氛在四周彌漫。
有一人穩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右手夾著已經燃了半根的雪茄。
若說鋼琴家的指節都比常人多上一節,那只手便是如此,修長、蒼勁,手背脈絡明顯,平添幾分力量感。
雪茄被他不時放在口中吸入將煙霧過肺,再緩緩吐出。
整張臉隱在白色煙霧中,霧霧靄靄,模糊了輪廓。
他的前面是一面長桌,長桌上空空蕩蕩,只中間擺了一把銀色手qiang。
銀面反光,晃的人寒意直升。
桌前跪了一男人,是今天人獸賽的裁判。他整個身體抖成了篩子,不一會,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尿騷味。
時昱將雪茄燃著的那端狠狠壓在長桌上,星火被捻滅,灰白的煙灰染了指尖,時昱撣了撣,不以為意。
“興奮劑是你打的?”語速很慢,音色很沉透著寒,啞著的嗓子里壓著情緒。在空蕩的地下室里飄蕩,似索命的死神。
裁判聽了連忙擺手,磕磕絆絆的大聲辯解:“不不不,十爺,是白其,白家的白公子。他逼我的,威脅我說不這樣做就把我送進監獄啊!”
白其在比賽開始之前交給他一管興奮劑,威脅他給白虎打入。
時昱沒說話,左手拿起桌上的銀qiang,右手攤開,指尖勾了勾,后面的保鏢遞過來一塊白毛巾。
qiang身冰涼,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時昱不緊不慢擦試著qiang身,地下室靜的嚇人。時間一分一秒過仿佛都有了聲音。
裁判知道那是死神來臨的聲音。
“砰——”
地下室多了具尸體。
有保鏢又遞過來一條白毛巾,時昱擱下手qiang,擦拭著手掌。
有保鏢利落清掃現場。
地下室血腥氣濃重,時昱皺了皺眉。
將毛巾丟在桌上,偏頭吩咐:“開窗。”
地下室基本密閉,只有靠外面的一面墻上兩米處設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
開了窗戶后有細風吹進來,散了滿室的陰霾血腥。
時昱點了支雪茄,不抽,只放在身側等著它慢慢燃盡,煙霧騰騰,浸染了全身。
火星灼熱,燙了指尖。
時昱將燃盡的雪茄丟了,然后又點燃一根,依然不抽。
倚靠在長桌邊,左腿微曲,手里捻著雪茄,微低著頭看煙火明明滅滅。
煙霧漫過,迷了眼。
時昱抬眼,鳳眸半斂,懶散淡漠,瞳孔無意定格在一處,眸色漸深。
地下室已經被清理的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銀白色的月光透著窗撒到剛剛尸體倒下的地方。
時昱周身籠著昏暗的燈光,像隱在暗處的偷盜者。
月光微弱,但銀白色的光芒清冷干凈,倒有那小孩的影子。
不妨偷來看看?
如果是水底撈月一場空,那他就把水攪渾,就算是月色倒影,也休想讓他人看到。
兩根雪茄燃盡,時昱再不做片刻停留,轉身走出地下室。
地下室外,冷甜和兩名保鏢立在走廊盡頭,見時昱出來,冷甜上前報告:“十爺,花影醒了。”
“去醫院。”時昱腳下不停,步伐很快。
“要換身衣物嗎?”冷甜問。
時昱突然停下,冷甜被嚇了一跳,脫口叫了聲:“十爺。”
“我身上血腥味很重嗎?”時昱問。
冷甜還真湊近聞了聞:“沒有血腥味。”
“那不換了,直接去醫院。”
“好。”
。
京城第一醫院——
“祖宗,你火了!”VIP房間里男子一頭蓬松卷毛,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書生氣濃重,他盯著手機里的視頻激動大叫。
花影坐在病床上,倚靠在床頭,寬大的病服襯得她很是嬌小。
她左手執刀,右手拿著一顆已經剝了大半的蘋果,蘋果皮細細長長蜿蜒一長段不曾斷過。
披肩長發隨著動作微微散落,長睫顫動,好看的唇微張呼氣吸氣過度空氣,唇角向上勾起,唇線完美,是很標準的貓唇。光潔的臉上異樣的潮紅一直未散,很明顯發著高燒。
絨厚的被罩裹了半身,床上的女孩柔弱安靜,很乖的模樣。
花影右手靈活轉動,穩穩的續著已經很長的蘋果皮。
聽到男子激動的聲音,淡淡搭腔:“怎么說?”
花影已經醒過來兩個多小時了,是被何西西這個騷貨吵醒的,花影心里憋了一股火,奈何受了點傷,不能親手制裁他。
只能借著蘋果皮壓抑情緒,慢工細活,陶冶情操。
何西西看著手機里的視頻,上躥下跳,不時點評幾句。
抽空回:“還能怎么說,花影啊花影,平常一副乖乖牌鄰家女孩,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彪悍的一面啊。”
呃……彪悍?
“全南國都知道你是人獸賽冠軍了!尤其你最后那騷操作,十爺又給你提了不少名氣。”
最后視頻好像到了關鍵時刻,何西西屏住呼吸,病房里終于安靜了幾秒。
幾秒后——
“嗚哇哈哈哈……”一聲猴叫,花影手下微頓,一條完整的蘋果皮掉落在床上。
花影隨意將蘋果皮投進垃圾桶,然后小口啃著蘋果。
意味不明的答了一句:“是嗎?看起來效果不錯。”
何西西沉浸在花影英姿颯爽的身影里,不時鬼叫幾句,沒聽見這句話。
花影終于忍不住了,秀眉輕蹙,提醒道:“三更半夜的,都睡著,你別鬼叫了。”
何西西不以為意:“沒關系,這層樓只有你一個病人。”
完了又賤兮兮的補了一句:“十爺安排的。”
花影點頭,狀若無意問:“十爺呢?”
何西西終于從視頻里抽離出來,擠眉弄眼一股子八卦的賤樣:
“想十爺了,嗯?”尾音都漾著賤味。
花影一手把玩著水果刀,蘋果咬的卡卡響。
只答了個:“嗯。”簡單直白。
何西西來勁了:“就愛你這敢愛敢恨的死樣……”
話未說完,“啪嗒”一聲病房門被推開。
時昱披著滿身微涼夜色走進病房。
離得進了,花影能聞到時昱身上淡淡的雪茄味與一股不知名的木香混合,很好聞,聞多了會上癮。
他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衣服沒變,黑色風衣長及小腿,身形被襯得格外修長。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何西西看到時昱恭敬叫了聲“十爺”。然后識相的走出病房,給兩人留了空間。
花影從時昱進來起,一雙眼睛直直看著時昱,直白不避諱。
異色雙瞳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格外惑人心神。
病房里安靜漫延,時昱拉了一把木椅坐下。
他似乎很累,整個上身靠在背椅上,頭微仰枕在椅骨上,闔著眼睛似要小憩一會。
從花影視角看過去,下頜骨明顯線條流暢,俊挺的鼻翼上方,眼形細長,眼尾上鉤,眼角有一顆小痣,顏色淺一些,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南國十爺,傾國傾城,名不虛傳。
花影不知不覺靠近,美色當前,是個人都把控不住。
花影弓起身子,雙膝跪在床上,兩只手輕輕摸上木椅把手,將整個身子的重心撐在上面。
兩人離得太近,鼻息相交,花影因發熱氣息滾燙,灼得時昱心尖發癢。
驀然睜眼,鳳眼灼熱,眸色晦暗漸深。
四目相對,花影被燙得渾身發軟,胳膊一個沒使力,向前撲了去。
時昱抬手輕松攬過,將花影抱坐在自己的大腿間。
盈盈一握的小腰被自己一掌輕松蓋住,指尖動了動,時昱忍不住掐了掐。
很軟,手感很好。
“怎么,”時昱語速很慢,尾音拉的很長,啞著的嗓音似沙礫的質感磨在人心口,酥酥麻麻,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想占我便宜?”
“嗯。”花影一如既往直白露骨:“十爺看起來很好吃。”
病服寬大松松垮垮,天鵝頸白皙細嫩,不堪一握,光潔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
時昱低頭埋頸,薄唇輕點,摩挲著鎖骨的形狀。
肌膚滑嫩,滾燙的體溫引人犯罪。
“十爺。”花影輕輕喚了聲。
細細軟軟的嗓音,乖軟的叫人想狠狠欺負。
時昱薄唇微張,毫不猶豫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