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天際晨光熹微,淡金色的光映著城市初晨的景致。
路上行人稀少,耳畔清凈,僅有偶爾傳來的鳥的啾鳴。
小區門口,出門跑了幾圈的云川喘著氣,已經拎著順道買的早餐歸來。
云川的心情還不錯。
雖然剛起來的時候怨氣比鬼大,但身為一名精力旺盛的高中生,這樣早起運動一番倒也沒有多累。
甚至在清早透徹的空氣的洗禮下,還頗有種身體輕盈神清氣爽的感覺,相當提神。
適當運動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也應該有三分鐘熱度的原因在,要是天天這樣,云川現在的心情大概就不會這么美好了。
貴在堅持,也跪在堅持,堅持這玩意對于普通人而言還真挺難的。
不過不管能不能堅持下去,至少此時此刻,心情頗為愉快的云川覺得自己實在是厲害極了。
自己連主動晨跑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未來簡直不可限量!
——很顯然云川完全忘了要不是系統興許他早起都起不來這件事。
當然這是不值一提的,云川將自己的成功歸結于自身的努力。
小區內,云川一邊咬著豆漿的吸管,一邊掏出手機點開了v信。
他給許昭昭發了條消息。
云川:「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起繞著小區跑了好幾圈?」
等云川走到單元樓下的時候,許昭昭就回了消息。
許昭昭:「?大早上犯什么病?」
云川:「這叫自律。連自律都能做到的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許昭昭:「流汗小狗.jpg」
許昭昭:「那學習呢?」
云川:「學習那也是易如反掌!」
許昭昭:「是嗎?」
質疑,又見質疑。
云川冷哼一聲,決定遲早讓這些人知道什么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等著吧!
接著,云川換了話題,又問了一句:「我還順道給你買了早餐,要不要?」
隨后v信上沒傳來許昭昭的回復,不過等云川上樓走到自家樓層時,隔壁的門已然開了條縫。
許昭昭身子躲在門后,只從門后探出腦袋來,看見了恰好從樓梯口走上來的云川,愣愣地眨了眨眼。
少年從昏暗的樓梯間踏上半開放式的樓道,晨曦的光在臉上鋪開。
高挺的鼻梁割出明暗兩面,光影在俊俏的臉上變換。
他懶散地吸著豆漿,額上的細汗與幾根細碎的發絲被染成淡金色。
云川當然也看見了許昭昭,他“呦”地招呼了一聲,隨后走向隔壁門前,將小指勾著的包子豆漿舉到許昭昭面前。
“給你帶的。”
“......”許昭昭低垂下視線,抿了抿嘴唇,接著從云川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袋子,心想大概真是沒睡好,或者是學昏了頭,她竟然覺得云川還挺帥。
“你這是什么表情?”云川看到了許昭昭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挑挑眉問。
“什么什么表情?”只是等許昭昭抬起視線時,已經平復。
少女撇撇嘴,滿不在乎地打量了幾眼云川,說,“沒想到你還真起來晨跑了?”
云川也沒多想,回道:“這有什么好質疑的?”
“只是奇怪罷了,怎么回事?”
“都說了,這叫自律。只要能夠自律起來,什么事情都能辦好——包括學習!”
“...真的?”聽到云川又這么說,許昭昭終于將信將疑起來,對上云川的眼睛,忍不住又問,“所以,你昨晚說的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云川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行——吧——”許昭昭低下頭,應道。
老實說她對云川的信心不是特別足,畢竟身為青梅的她對于身前這位還是太過了解。
偶發性爆發,日常性擺爛,這也是常事。
中考前信誓旦旦,但最后的結果擺在眼前。總而言之,許昭昭對于云川表示質疑。
當然心里想法歸心里想法,表面上許昭昭當然不會去打擊云川難得的積極性。
畢竟,如果真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云川終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這再好不過,她也只會替他高興。
總之,姑且懷著希冀拭目以待吧。
“好了,早餐多少錢,我轉給你。”許昭昭拎著包子豆漿,低頭按著手機,不再糾結于這件事。
云川卻笑嘻嘻,答道:“咱倆什么關系?一頓早餐而已,不用。”
“?”
聽到回答的許昭昭一下警惕的抬起眼睛,往門后縮了縮身子。
“你這是什么意思?”少女壓著門把手,像一只隨時要鉆回窩里的兔子。
云川一本正經:“我只是希望你記住我的好。”
其實這只是半句話,另外半句話在云川的心里。
他想的是:記得未來成為敗犬之后別黑化一刀捅死我嗷。
雖然不清楚許昭昭究竟是不是最后的兇手,但總之別。好歹青梅竹馬一場是吧?
只是云川打的這個心思許昭昭當然不明白,她聽著云川的話,臉上表情甚是微妙。
微張著嘴,諸如高中不想早戀,大學之后再說之類的話語,已經抵在了嗓子眼。
只是猶豫再三過后,終究沒能說出口。
“...哦,謝謝。”最后只好低頭干巴巴地道了聲謝。
偏偏云川發現了異常,奇怪地看了看許昭昭的臉。
“咦?你臉紅了?”
“......”
這句話一下戳中了少女的敏感點,許昭昭當時就急了,手按緊門把手,急促地蹦出一連短促的音節:“瞎說什么呢!你看錯了!好了!再見!等等還要上學呢!”
說罷,她就要立刻關上門。
結果這么一來,云川愛湊熱鬧的性子一下來了興致。
“誒等等,讓我康康!”云川發出犯賤的聲音,笑嘻嘻地用手抵住門,腦袋就要往里探。
許昭昭還在奮力抵著門。
只是一介少女的力氣完全比不過男高,抵抗徒勞無功,云川的腦袋輕而易舉地從門擠了進來。
隨后云川便看見,門后少女臉頰漲紅,在他擠進來后連忙松開了門把手,用一只手按住了穿著貼身睡衣的鼓鼓囊囊的胸口。
云川掃了兩眼,恍然:“原來還穿著睡衣?我說怎么一直遮遮掩掩身子躲在門后。”
少女連忙又用另一只拎著包子豆漿的手往擠進來的云川臉上推過去。
“變態!不許看!”
云川恬不知恥:“睡衣而已,又不是沒看過。”
許昭昭推不開云川,單手遮不住云川的臉,也遮不住胸口。
最后少女氣急敗壞,腦袋往后一轉,喊道:“媽,有變態——”
“誒不是——”
此話一出,云川終于敗退,匆匆丟下一句過后就連忙從門退了出去。
真是的,睡衣而已也不給看是吧!
就該你是敗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