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luas國旗護衛隊第十三屆的隊員,2023年4月11日,我參加第一次集合訓練,我們在通知群里收到通知:
@全體成員今晚7:30,所有人著深色運動衣,穿運動鞋,拿槍在國旗下集合。
注意:
女生頭發盤起來,兩鬢不能有碎發,不準戴耳環戒指等首飾!天氣較冷,大家注意保暖,可以帶白手套。記得吃飯,望周知!
在我們學校國旗護衛隊,訓練時間不占用上課時間,訓練時間是每周的周二、周四、周天的晚上七點半到九點半,好在大學的課程一學期只交五次作業,晚自習有學生處開的公假條,不然在這里一周有三個晚上幾乎所有時間都找這里訓練,還真有點耽誤寫作業。
L城地處我國西北地區,四月的L城,風中還夾雜著冷氣,下午六點下課,七點集合,我所住的九號樓,我需要跨過連接我校南北校區的天橋才能吃上飯,從小對規則意識和時間觀念看重的我不敢浪費寶貴的時間走那么遠的路去吃晚飯,便在宿舍樓下小賣部一袋牛奶、一個面包對付一口。匆匆忙忙收拾一下,就要去集合了。
我們集合訓練的地點在LUAS大學的安亭廣場的國旗臺前,開訓之前半小時軍姿、之后是圍繞安亭廣場四圈或五圈的集體跑步,最后半圈是極其考驗意志力的加速跑,剛入隊,所有人在沒有正式入隊前,擔心被刷掉,所有的激情和熱血都處在頂峰,生怕跑慢了會加一圈、會因為落后太多被勸退。
選拔,三期選拔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己诉x拔的科目是單個軍人隊列動作中最基礎的動作。稍息、立正、跨立、蹲下起立、敬禮禮畢、停止間轉法、行進間的齊步走、齊步與立定、跑步和跑步的四步立定……在國護的訓練與軍訓相比,簡直天上地下,沒有體驗過,永遠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有多深。
因為口罩原因,我們十三屆的入隊和納新,在大一的第二個學期倉促且緊迫的進行,選拔幾乎在一周內三個訓練日就結束了,就在我們為成功留在隊里還沒來得及慶幸,逐漸上升的訓練強度讓所有人在心里暗暗叫苦,但是一身反骨的中國人在隊長楊帆的一番“激勵”中,竟無一人說要主動退出。
他是如何激勵的呢?
“哎!你們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趕緊退隊。國護不是那么好混的!”
“你一天干啥著呢哎!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你以后能干啥!”
“動!叫你動了嗎,動打報告!”
“他媽的,都一群軟骨頭,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只要練不死,就往死了練!”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幾分嚴厲,仿佛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我們心中的漣漪。隊伍里先是一陣沉默,隨后是幾聲不服氣的低語,但很快,這些聲音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壓了下去。楊帆隊長站在我們面前,高大的身軀在夕陽的余暉下拉長,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穿透每個人的內心,看透我們的脆弱與堅持。
“你們知道嗎?國護,代表的不僅僅是學校的榮譽,更是國家的形象。每一次升旗,每一次降旗,都是對國旗的莊嚴致敬,是對國家尊嚴的捍衛。你們以為站得直、走得齊就是全部了嗎?錯了!那只是基礎,是入門。真正的國護隊員,要有鐵一般的紀律,鋼一般的意志,還要有一顆熱愛這片土地,愿意為它奉獻一切的心!”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我們的心上。
我用余光掃視,發現隊友們的表情從最初的不羈,漸漸變得嚴肅而堅定。
那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我們之間流淌,那是屬于團隊的凝聚力,是對共同目標的執著追求。
接下來的訓練,確實如楊帆所說,強度逐日攀升。每個訓練日的夜晚,在日薄西山時我們已整裝待發,在廣場上進行著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汗水浸濕了衣衫,但沒有人停下腳步;夜幕降臨,星辰點點,我們仍在重復著那些看似簡單卻極其考驗耐力的動作,直到身體達到極限,直到意志被磨礪得更加堅韌。
翻看著群相冊里,帶隊干部張婷婷和楊丹發布了我們訓練時的一些照片,模糊的照片里卻能看見隊員們臉上的汗珠,或堅毅或因身體極限而顯露的痛苦。其中,我注意到一個人,干部們總是提到他,是賈鵬飛。他總是在隊列里站的那樣板正,像一顆白楊樹,驕傲但不自負的抬起頭,眼睛里炯炯有神,總是被叫出隊列,站在光榮的旗臺上作為站軍姿的模范標兵。
只不過,因為不相熟吧,站在他旁邊的王世宏在休息調整時跟他搭話,“同學,你哪個學院的?”賈鵬飛轉頭看了一眼,淡淡的回答“數媒的?!北銢]了下文。自從那之后,我再沒見他倆說過話。我想,可能這個男生也是個不好相處的,那還是不要接觸了。后來相熟了才知道,王世宏當時覺得賈鵬飛很高冷,心里犯嘀咕,“裝啥啊裝,還高冷的不成,我其實沒有那么想跟他說話!”
第一排站著的是身高條件最好的男隊員,第二排唯一的女生夏雨,是個在人群里極其顯眼的存在,178身高的女生在人群中并不多見,一開始不相熟時,我同她搭話,她也是很平淡,我想,一開始嘛,不熟,這樣平淡很正常,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在訓練場上,站在隊列之中,嚴格遵守隊列紀律,實在是少了相互間的交流,隊形站位是固定的,自然前后的人不相熟。
如果說陌生人與陌生人之間是一顆一顆的冰塊,而且獨立出來都有棱有角,那么融入這個隊伍之后,需要很長的時間去磨合,先是磨去那些不規則的或尖銳,或鈍痛的棱角,然后才能融化成冰水,融入隊伍,最后匯聚成一條奔流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