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腳一涼,周身像是被冰塊包圍,我凍得直哆嗦。
我連忙坐起來,逃離了被窩,打量其他兩個人,同樣是哆哆嗦嗦的起床。
怎么回事啊?怎么會這么冷。
冷的我不想說話,閉緊了嘴巴,勉強沖李慧她們點點頭,出了寢室門。
出門的一瞬間,才感受到空氣的一絲暖,不過配著那濃郁的霉味,只讓人覺得濕熱粘稠。
像是一點點涂抹在皮膚表面,永遠也洗不干凈的一層膜。
我深吸一口氣,身體逐漸回暖。
我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個學校沒有食堂。
糟糕了,我到現在還是漫無目的的,這簡直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我裹緊了衣服,走出了寢室樓,灰色的天空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姑且用廣播來區分一天過去吧。
那現在應該是第二天,路過門口時,我發現寢室樓門口的安排表不見了。
我暗自記下來,然后在校園里試圖和其他人碰面,想想食物的解決辦法。
我走向操場,目前也就操場最讓人感到舒適。
在操場中央坐著一個人,走進了一看,是莫文。
他坐在那里,拿著不知道哪里拿的書翻閱著。
我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他像是注意到了我,抬頭看著我這邊的方向。
無奈,我只能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怕我?”他翻書的手一頓,語氣疑惑,“為什么?”
“你是這里的掌管者嗎?”我略過了他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愣住了,低著頭翻動著手上的書,紙張翻動的聲音悅耳清脆,隨即開口道:“我是這里的校長啊......”
啊?
“看來你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我,“那你打算怎么通過考試?”
我坦誠地說:“不知道,考不過會怎么樣?”
他幽幽一笑,道:“會死。”
我汗顏。
“......謝謝,我會盡量過關的。”
我尷尬的陪他坐了一會,想走但是不敢動。
可能是對老師,校長這樣職業天生的恐懼吧?
我摸著地上的泥土,好像和昨天有些不一樣,上面長了一些淺淺的雜草,東一根西一根的長,稀稀拉拉的。
有總比沒有好......至少有一點綠色看起來,倒是有些希望。
“話說......這個學校沒有吃食嗎?”我弱弱開口,說出了最在意的問題。
良久,莫文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嗯,沒有。”
黑色的碎發擋在眼前,眼神變得模糊不清。
“要么過關,要么餓死。”
瞬間,我心如死灰,希望破滅,幽幽地盯著地上的雜草。
內心忽然希望它能瘋狂成長起來。
我站起身,奇怪的是衣服并不灰撲撲的。算了,這個學校的存在已經十分荒謬了,有個自動洗衣功能倒也正常。
得知真相后的我,悲痛萬分的走進離我最近的教學樓里。
雖然我十分討厭這里,但是為了活下去,看看吧?
一條長長的走廊,一眼望不到頭,如同一個火柴盒。外面灰色的光勉強照進來,我走進離我最近的那個教室,推了推。
有些艱難,應該是年久失修的緣故,推開后頓時一股灰塵撲面而來。
我捂住口鼻,瞇起眼睛嗆了幾下。
摸索著打開教室燈的開關,“啪——!”。
隨著燈的開關被摁下,世界仿佛也摁下了暫停鍵。
良久,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眼前是一個擺設普通的教室,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個課桌里面都塞著一顆人頭,一組組數過去,剛剛好二十三顆。
沒一顆頭顱都直視著我,咧開嘴,露出腐爛的笑,令我頭皮發麻。
每一張臉都熟悉又陌生,那是我們這二十三個考生的每個人。
我腿一軟,扶著墻壁走出了這間教室,這一幕仿佛點燃了我心中的一炷香,焚燒出強烈的惡臭。
久久無法驅散。
墻皮濕軟發潮,由于我過于用力導致手指和甲縫里都是墻灰。
一陣天旋地轉過后,我才穩定過來。
所以......現在和我朝夕相處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敢想,我也不能想。我只能,勉強的打開下一扇教室門。
有了上一個教室的對比,這一間顯得格外的正常。墻壁上用血糊曼,門的內側坑坑洼洼,有著一些抓痕。
像是,處刑室一樣。
或許是外面的霉味聞多了,再聞到腥臭的鐵銹味這種刺激的味道,我也沒多大的反應了。
我走進去,翻看起每一間課桌,里面鋪著厚厚的一層灰,像包裹禮品的毛毯。
最后在垃圾簍里找到一個紙團,因為時間的腐蝕,老舊昏黃的紙上泛著濃黑。
直覺給我一種不詳的預感,我猶豫再三,一咬牙打開了紙團。
我預感的沒錯,這里面包著的是一顆腐爛成膿水的眼球。
這次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
不是,這個學校專門培育變態啊?
不對.....這之前是個實驗室來著。
雖然我不愿意面對這惡心的一幕,但還是逼迫自己記住這個,好歹也是一個線索。
不過,這間教室只有二十二的座位,奇怪......
我繼續向下一間房間走去,剛剛的嘔吐,讓我腸胃中僅有的食物也消失干凈,饑餓的煎熬蠶食著意志。
在手抵到下一間教室時,竟然連門都推不開了。
“這可怎么辦......?”四處也沒有人,我干脆坐在地上節省體力。
空氣的味道近乎糜爛,獵奇。
我拿口袋中的水性筆筆尖扎著自己的手指,刺激著神經,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
我定了定神,如果就這么一直在這里,比身體更先崩潰的,一定是意識。于是我站起來,艱難的一步一步走向這棟教學樓外。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墻壁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印記,鮮血順著墨水在筆尖低落。
終于,在出去的一瞬間,我倒在地上,有一次昏迷。
清醒的最后一刻,是我在吐槽怎么來這里天天昏迷......
......
......
混沌中,我感覺自己被誰托起,然后交付到另一個人手里。
我想掙扎,想睜開眼,但是我卻無法控制我的身體,就像被什么禁錮住了一樣。
......
......
我又被冷醒,睜開眼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一雙渾濁的眼球細細的打探著我的眼底,與我貼的極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鼻腔里噴出來的熱氣。
“醒了......?”眼前的人輕哼一聲,是舒寧,她見我醒來,直起身子,把玩著自己胸前的發絲。
我記得我是在教學樓外昏迷的吧?
我坐起來,把被子掀開,看向舒寧。
舒寧見狀立馬撇撇嘴,道:“別看我啊,可不是我,我哪有力氣背起你。”
“我不過受人之托,負責盯著你醒來。”
噢......
“謝謝”除了謝謝,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寢室里的人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動,李慧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張淮。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