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恐懼感直竄發梢,我被他盯得渾身發毛。
“我不能不走嗎?”窗外刮起一陣風,發尾掃過肩膀,有些癢。
莫文一愣,雙手插兜坐回自己椅子上,開口道:“當然可以,你開心就好。”
“噢”
尬聊結束,我也走出了考試,考場內只有莫文一人。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莫文一直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
......
出了教室,瞬間內心的壓力舒緩不少,不過也只是一點點
操場依舊空蕩蕩的,偌大的空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茫然的盯著灰色的天空。
怎么回去......?
這個鬼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迅速走到校門口,雖然這種情況校門口是最沒用的地方。
但是,先到處看看比較好吧?
不知不覺的,我加快了腳步,優爾藍學院的大門漸漸引入眼里。
門口旁邊坐落著保安室,同樣的灰敗落寞。
校園的標配。
我走到保安室里,還沒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張淮,她怎么沒和李錦瑟一起?
話說......稀里糊涂的參加完考試,我還不知道這里是大學還是高中呢。
“張淮?你怎么在這,李錦瑟沒和你一起嗎?”
里面的人似乎被嚇了一大跳,看見是我便拍了拍胸脯,道:“你嚇我一跳,錦瑟姐不舒服,去宿舍休息去了,我在這里到處看看。”
“我也是,你發現什么了?”我走進保安室,里面空間十分狹小,只有一個辦公桌和一臺小電腦。
但是奇怪的是,桌子后面應該放著的椅子卻不見了。
墻壁上潦草的貼著一場保安守則,內容已經模糊。
“一個美甲,我說這保安也太變態了吧?”張淮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指甲,上面涂著艷麗的紅色指甲油,背部的血跡已經凝固成黑色。
還有股淡淡的腐臭味,我猜是指甲蓋上殘留的皮肉。
“或許保安會是女的呢?”我撓了撓頭,“對了,關于優爾藍學院,你都知道什么?”
“我愿稱之為世界上最爛的高中了,”張淮邊說邊把那塊指甲放到自己口袋里,“不過聽說之前是實驗室,難怪這里陰森森的。”
她這么一說,我忽然頓悟,那股詭異的感覺是什么了。
原來是實驗室嗎?
“不過這里的入學考只有那一張卷子嗎?”
“怎么可能!那只是準考證!”她往門口走去“現在,才是真正的考試呢!”
說罷,她輕輕一跳,躍出了保安室,鮮活的像泥地里長出來的青草。
現在......才是考試嗎?那考題是什么?
我站在辦公桌前,四處打量著,這間保安室真的好小。
只能容納兩個人的空間,辦公桌也是木頭做的,經過時間的磋磨,已經稍微一用力就會裂開。
我彎下腰,蹲下來,小心翼翼的往桌底看。
直覺告訴我,這里會有東西。
我看見上面潦草的刻著幾個字,我花了一些時間才看清寫的是什么。
你一定要跑出去!
這幾個字寫的有些猙獰,看得出是在極端絕望又無奈的情況下寫的。
所以,我們的考題是跑出這里嗎?
跑出優爾藍學院?
我又仔細的翻找了一下這里,墻壁上的保安守則也仔細的觀看。
不過那好像只是用來裝飾的一樣,什么都看不清。
我走出保安室,忽然感覺心臟好像很重,十分緩慢的跳動。
“咳咳......”空氣中的霉味像是具象化,進進出出我的肺部,擠出所有的空氣,大腦里一片混沌。
我兩眼一黑,倒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
......
......
......
再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灰色天空,熟悉的發霉的味道,和熟悉的一張臉。
陳更年?
一瞬間,我的大腦像是短路了一樣,閃過很多猜測。
“你還挺喜歡在這里睡覺的啊?”陳更年笑著打量著我,讓我的意識從自己的世界里抽離出來,“你不會以為這是循環吧?”
害...你猜對了。
“腦洞真大,”他扯了扯嘴角,“也對,你能失憶這就以為夠厲害的了。”
我尷尬一笑。
哈哈,你舔自己嘴唇會不會被自己毒死?
“我怎么會暈倒在這?”
他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睛,道:“你問了好多問題,我不想回答了。”他抱著自己手臂,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沒一會,我便聽到廣播里傳來的熟悉冰冷的聲音:“晚上就寢時間,請回宿舍就寢,各位,晚安。”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經過不知道幾天時間,我知道的線索居然只有逃跑!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來的?!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寢室樓,我可不敢在這獨自過夜。
走了一會,只看到了教學樓,沒找到寢室樓。
期間我遇到了另一個女生,叫齊文鈺,和我一樣迷了路,便一起湊團了。
“你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嗎?”我不禁問道,畢竟在我印象里,這里的人好像都不是第一次來。
齊文鈺搖搖頭,不好意思的說:“不是的,我只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不過我記性不好,所以我迷路了。”
她邊說邊用手比劃,慢吞吞的說,一邊還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
“這樣啊,那你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的嗎?”
“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應該是被人帶過來的。”
帶過來的?不都是自己來的嗎?
“這樣啊?謝謝,”我們兩個漫無目的的在學校晃蕩,好在學校不算太大,沒多久我們便找到了寢室。
我與齊文鈺道了別,寢室門口貼著嶄新的寢室分布表。
這張紙到底從哪來的?
我不禁這么想,不過也只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走到寢室里。
寢室三人一間,我與另外兩個面生的女生一寢。
“下次不要遲到,”一個女生低著頭,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可不想被牽連。”
像一位快要死去的老奶奶,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
銀白色的頭發雜亂的散開,發絲下是一張蠟黃的年輕的臉。
約莫二十三歲左右。
“新人,她叫舒寧,也可以叫她舒婆,你別在意她。”另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女生說,“我叫李慧,有什么問題問我就好。”
“不準叫我舒婆......”舒寧在一旁陰沉地抵抗。
“我叫古熾。”我尷尬的笑了笑,坐到旁邊僅剩的床鋪上。
冷,又冷又硬,毫無床該有的溫暖與安心。
冷的骨頭里都在吹空調。
我勉強蓋住被子,將被子裹緊自己,艱難的取暖。
這時,廣播里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由于這是第一天,所以對于遲到的同學不給予處罰。”
話音剛落,我的大腦一沉,陷入了昏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