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兇手是大多數(shù)
- 半島搜查官1979
- 殷明非
- 4039字
- 2025-01-08 12:00:00
金承圭的辦公室里,宋永吉帶著金泰炎,正式向這位昆蟲學家報告案件調(diào)查的最新進展。
除此之外,秘書室長、人事室長等重要人物也都聚集在此。
“既然案件已經(jīng)調(diào)查完畢,為何不寫結案報告,而只是調(diào)查報告呢?”
金承圭沒有翻開那本厚厚的冊子,而是就著標題就先發(fā)出來疑惑。
“因為這起案件的源頭在于東瀛,而美利堅已經(jīng)介入的情況下,我們無法追究遠在東瀛的那些人的責任,所以在我看來,這并不能算是結案,只是通過我們的調(diào)查,弄清楚了案件的基本情況,并且逮捕了位于境內(nèi)的嫌疑人而已。”
金承圭略微思索,認可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惡的東瀛人……不過能弄清楚到底是誰在策劃這些事情,也能在未來起到作用,查清楚源頭是誰了呢?”
“答案,就是大多數(shù)都人。”金泰炎鄭重地答道。
“大多數(shù)都人?”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發(fā)出來驚呼。
“你在搞笑嗎?難道我們也參與了嗎?”
“你的意思是東瀛的大多數(shù)人嗎?為什么,有證據(jù)嗎?”
“這是什么話,連個具體的目標都找不到嗎,說這種話實在是顯得自己無能!”
辦公室里立刻吵了起來,除了一開始就得知了具體情況的宋永吉,其他人都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金承圭更是開口道:“泰炎,你這段時間段工作能力和工作態(tài)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聽說已經(jīng)熬了幾個通宵沒睡覺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下?結案也不急于一時,現(xiàn)在考察團已經(jīng)談的差不多了,于國家而言也算取得了勝利,你慢慢來就行。”
金泰炎搖搖頭,“局長,其實具體情況都寫在了報告里,我之所以這么說,還是依據(jù)調(diào)查到的信息做出的判斷。簡單來說,是時代正好走到了這一步,所以這兩個人必須死?!?
“所謂右翼,戰(zhàn)爭分子什么的都是幌子,之前放出風說野鬃要搞事情也都是故意而為,他倆之所以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
金泰炎展開了自己手里的那一份,翻出一份文件:
《東瀛勞工規(guī)范法案》
“這個是……”
“新鮮出爐的,東瀛國會剛剛通過,一份妥協(xié)的產(chǎn)物。”
金泰炎接著拿出一大張紙展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粘貼著很多報紙的剪下。
“這里都是關于東瀛公會的報道,70年代開始,公會運動發(fā)展非常迅速,很快就從單純的集體曠工發(fā)展到了暴力抗爭?!?
“這一時期,野鬃啟二、石田輝失這樣的人,為大財閥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動用黑色團隊打、砸、搶、燒,甚至威脅攻擊公會活動者的家人,造成了大量血腥事件?!?
“然而,時代洪流不可抵擋。東瀛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不解決公會問題,最后只會拖累所有人,因此在長達幾年的暴力沖突之后,政府和財閥最終還是決定妥協(xié)?!?
“但是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的流血沖突,公會們的心底里已經(jīng)積攢了極大的怨氣,很多活動者的親朋好友就死在斗爭中,他們需要一個發(fā)泄的口子?!?
“我們都知道,真正的掌權者和財閥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愿意站出來贖罪,因此,就只能把替罪羔羊,也就是黑手套推到前臺去。”
“恰好的是,像野鬃啟二這樣的人,本身帶著右翼屬性,又一向反對于半島友好,他一旦出事,我們國家也會高度緊張,害怕造成外交、貿(mào)易方面的負面影響,因此一定會全力以赴降低影響,甚至幫助掩蓋痕跡?!?
“這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nèi)。”
“而對于東瀛的公會活動者來說,他們也知道這些黑手套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是他們也只是要一個臺階下?!?
“現(xiàn)在,他們皆大歡喜,只有我們被白白地耍了一道?!?
金泰炎說完這些,拿出了更多的資料。
“雖然都是遠程操控,但是行動是需要資金支持的?!?
“東瀛方面的資金,在匯入我國后,分散進入了很多人的賬戶?!?
“我們查過了,這些普通人都是半島的公會成員,都在公會權利上有過非常激進的表達,當?shù)弥梢早P除公會的敵人之后,他們選擇了出力。”
“通過化整為零,再聚零為整,這些資金實現(xiàn)了繞開監(jiān)控,隱秘地被使用了,而我們毫無察覺?!?
金承圭聽到這里,才重新開始重視了起來。
“竟然真的和他們有關?”
“你是說,其他國家的公會和我們國家的一直也都有聯(lián)系?”
金泰炎點點頭,“盡管通信證據(jù)較為難以獲取,但是資金的流動做不得假,這些都是我們?nèi)〉玫淖C據(jù)?!?
金承圭沉默了,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喘一個。
近年來,半島國內(nèi)針對金正浠的反對活動越來越多,金承圭經(jīng)常因為這個挨罵。
但他偏偏也沒有辦法,本身他也不贊同采取過于極端的手段。
但是金正浠的想法卻要極端地多,他非常反感這些國內(nèi)的反對勢力,一直要求中央調(diào)查局重拳出擊,該抓就抓,該殺就殺,盧亞迪也經(jīng)常借題發(fā)揮,指責金承圭辦事不力。
眼看著自己在失寵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金承圭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而如今,揪出來這些反金勢力居然還和東瀛人有勾結,這讓金承圭更加惶恐。
這事兒要是泄露出去,讓大統(tǒng)領知道了,自己怕不是又得狠狠地挨罵了。
“其他人都出去,金泰炎你留下?!?
秘書室長第一個猜到了金承圭在擔憂什么,主動招呼著眾人出去,臨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金泰炎一眼。
以往,金承圭遇到燒腦的難題,總是和他這個秘書室長先商量。
但是上次金泰炎的上中下三策,給腦子經(jīng)常一根筋的金承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現(xiàn)在又攤上事兒了,金承圭第一反應竟然是留下這個小伙子。
這就不得不讓秘書室長有些警惕了。
最后一個出去的人帶上了門,金承圭也不加掩飾了,直接從身后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擰開來喝了一大口,臉上的表情很直接地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煩悶。
“唉……你可知道,我在煩悶些什么?”
金泰炎立刻脫口而出:“當然是卡卡面前,被盧亞迪這個小人給不斷讒言重傷!“
金承圭震驚地張開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金泰炎,“你,你小子怎么知道的?你從哪兒知道的?“
“調(diào)查局的很多人都知道?!苯鹛┭坠室饪浯笃湓~,“自從夫人那事兒之后,很多嫉妒我們局權柄的人都在進讒言,您是國家的二號人物,盯著您位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只是盧亞迪仗著自己跟著卡卡的時間長,又把持內(nèi)衛(wèi)室,這才動作比較明顯,此為真小人,不足為懼。“
“不足為懼?他隔三差五說我壞話!萬一哪天卡卡被蒙騙,要清算我呢?”金承圭一提起盧亞迪就火大,“這個不學無術的蟲豸,只會玩弄權術,卻沒有真正為國家做出什么貢獻,國家要是因為他而衰落,人們卻只會怪罪卡卡!“
金泰炎搖搖頭:“閣下,局里有些人,聽到了這些傳言和風聲,心思活絡,甚至提前結交外人,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如果不顯示出您在卡卡面前的重要性,以后就更加沒人怕我們了。這樣就會成為惡性循環(huán),工作越來越難以開展,卡卡越來越責備我們……難啊!”
金承圭拍了拍那份調(diào)查報告,“既然你知道是這樣的情況,為什么還要寫出來呢?讓卡卡知道東瀛人勾結首爾公會鬧事,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那不是害我嗎?“
“閣下,恰好相反?!苯鹛┭自缇拖牒昧诉@些問題,也早就準備好了對策,此時自然是成竹在胸,毫不擔憂,聲音非常自信。
“閣下,此時正是我們擴大影響力的好時機!”
金泰炎兩眼放光,仿佛一個財迷看到了黃金。
反而是剛剛灌了一大口酒的金承圭有些懵逼,“什么?你也喝大了?我們這是失責了啊喂!“
金泰炎搖搖頭:“目前公會的問題,整個西方世界都在頭疼,我們也不例外,但是對于我們部門來說,正是大好的時機!我們完全可以主動接下這個責任,把對公會的監(jiān)管納入我們的職責!”
“你瘋了嗎?”金承圭嚇得連連搖頭,“公會就是一坨屎,誰沾上了就得臭上一整天,我們?yōu)樯兑鲃咏舆^來?“
“因為人、財、權!”金泰炎勸說道:“卡卡如此忌憚公會,可公會的背后是全體工人,難不成能鎮(zhèn)壓或者威脅全體工人?工業(yè)不要了,工廠也不要了嗎?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公會規(guī)模只會越來越大,往后無論是廣泛的監(jiān)控,還是對活躍者、領頭人的監(jiān)聽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這正好進一步擴大我們的勢力范圍,這是其一?!?
“其二,公會與財閥的利益是直接沖突的,但是公會的會長不是。如果我們可以奪取這樣的權柄,擴大我們的勢力范圍,收買公會的領導層管理層,拉攏打壓分化一部分人,這樣我們就等于拿捏了企業(yè)的命根子,全國的企業(yè)想要開工都得看我們的臉色。而一旦有了廣泛的財源,我們就可以進一步分化瓦解我們的對手,例如……”
“閣下,現(xiàn)在的人目光短淺,都把公會看成洪水猛獸,沒人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爭權奪利的絕佳機會!這正是我們發(fā)展壯大的好機會??!”
金承圭聽完之后,久久沉默不語,心里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半晌過后,他才喃喃說道:“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金泰炎心說當然不是,現(xiàn)在的公會還太初級,等90年代之后,歐美公會不斷更新版本,迭代更多打法,精準賦能行業(yè)痛點之后,才會讓很多人恍然大悟。
“我……我怎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你!”
金承圭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拍了拍金泰炎的肩膀,“咦?傷好了?身體這么好,早知道你這么厲害,當初還考驗個什么?都是他們在瞎扯,說什么你肯定是大學生的內(nèi)應,來破壞的,讓我狠狠折磨你,還好我沒看走眼,厲害啊,泰炎?!?
金泰炎心里冷笑一聲,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都被你們給活活打死了,還沒看走眼呢。
“閣下,能為您分憂是我的榮幸,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中央調(diào)查局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為卡卡的事業(yè)盡我的一切力量!”
金泰炎低下頭,謙虛地奉上自己的決心。
“很好,我就最欣賞你這樣忠誠的人。”
金承圭朝著門外大喊一聲:“具成允!”
這是人事室長的名字,聽到金承圭的呼叫,立刻就沖了進來。
金承圭滿臉紅光的高興樣子,讓具成允非常意外,他很久沒有看到大老板這么好的狀態(tài)了。
“那個誰……就是搜查課那個副課長……聽說年紀挺大,沒什么干勁兒,每天就喝酒打牌,真的假的?”
金承圭簡潔明了地道出主題,具成允自然心領神會。
“是的是的,我聽不少人抱怨過,工作都推給下屬,有責任有麻煩就讓找課長,自己在中間動動嘴,搞得新人老人都滿腹牢騷還不敢抱怨,被他知道免不了大鬧一場。我還聽說,這人仗著自己資歷老,對很多人都不太尊敬,聽說宋局長也經(jīng)常吃癟呢。”
金承圭越聽臉色越黑,“有這樣的情況,怎么不早點向我匯報呢?調(diào)查局可不養(yǎng)閑人!“
“這還不是因為他以前立過功,又是老兵,大家都知道閣下您是念舊情的人,總是說要善待做過貢獻的人,不能忘記老人的功勞,所以我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報告這個情況呢。”
具成允找起借口來那也是相當利索。
“是嗎,那好,我不怪你,不過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能繼續(xù)下去?!苯鸪泄绱笫忠粨],“就這樣吧,讓金泰炎先頂上,那個老人……既然老了,就提前養(yǎng)身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