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恰到好處
- 半島搜查官1979
- 殷明非
- 4011字
- 2025-01-07 12:00:00
“什么?爆炸?”
金泰炎在指揮車里都已經(jīng)聽到了明顯的聲音,幾分鐘后聽筒里就傳來了前線的呼叫。
“報告長官!沖卡者使用炸彈進行了襲擊,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有離開車輛逃走的痕跡,已經(jīng)調(diào)集人手追捕,同時催促救護車來急救。”
宋永吉大驚失色:“居然還有炸彈襲擊?傷亡情況如何?”
“這…現(xiàn)場有較多殘肢碎塊,目測外圍成員可能有搶救希望,靠近內(nèi)側(cè)的,有的已經(jīng)無法辨認身份。”
“宋局長,還好我們逼迫了一波,否則萬一他們用炸彈襲擊市中心,那我們就責任大了。”
金泰炎趁機安慰道,同時也是盡量喪事喜辦,降低負面影響。
宋永吉聽后明顯沒那么慌亂了,嘴里喃喃地說著:“對啊,我們事先得知了有恐怖分子存在,他們有用炸彈襲擊市區(qū)的計劃,但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局的追捕他們選擇了自爆,這樣也算是我們保護了民眾…”
“那個誰!”宋永吉反應也很快,“立刻聯(lián)系媒體,一定要在其他小道消息傳播前,把我們的官方消息報道出去,這樣對于改善我們調(diào)查局的形象也是大有幫助!”
金泰炎也適時地送上兩句稱贊,拍拍馬屁。
“我去趟醫(yī)院,看能不能萬一有兄弟還有意識的,我可以問出點什么來,比如嫌犯特征一類。”
金泰炎始終覺得這起爆炸有些蹊蹺。
問題在于,對方如果攜帶炸彈沖卡,那么什么時候引爆呢?
炸彈在自己身上,如果到了卡點扔出去,那肯定效果不佳,如果等調(diào)查局的人靠近了再扔,那就是被當場擊斃,如果直接引爆,那不是得炸死自己?
這個襲擊者圖啥?這些人既然一直在藏著,那就還是怕死的,否則全娜娜刺殺兩人后直接就地自殺,那半島方面只會更難以處理,無法撇清責任。
這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想干大事但是惜命,所以才導致了現(xiàn)在的局面。
金泰炎一邊思考著,很快就趕到了傷亡者所在的醫(yī)院。
這個年代的醫(yī)院,看上去總有一種很老舊的感覺,還彌漫著一些刺鼻的味道。
金泰炎下了車就直奔急救室去,還有其他同事護送而來,特別好找。
“什么情況?”
金泰炎隨便找了個認識的人拉住問道。
“泰炎哥啊,泰炎哥你終于來了。”這人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現(xiàn)場兩隊人一共16名隊員,離得近的都已經(jīng)被炸碎了,目前確認死亡9個,剩下7個都在昏迷中搶救。”
“炸碎了你們怎么確認人數(shù)的?”金泰炎追問道。
“數(shù)人頭,碎片部分的人頭數(shù)對的上。”這人補充道,“現(xiàn)場一輛摩托車一輛汽車,摩托車上那個人碎的最小,但是腦袋正好飛到樓上,還算完整,是個女的。”
“剩下的都是男人頭,數(shù)目也對的上,那輛車車門開著的,人早就跑了。”
金泰炎聽著現(xiàn)場情況的描述,不僅沒有解開疑惑,反而更加地不解了。
不管那輛車上幾個人,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說,騎摩托車那個女的,選擇了自爆?然后讓車上的共犯逃脫,可是這些人真的能如此團結(jié)協(xié)作,以至于能為了對方犧牲自己的生命,金泰炎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
還有另一個很明顯的問題,爆炸發(fā)生之后,周圍無論是調(diào)查局的特工,還是首爾地方警察局,都開始飛速趕過來,任何人都知道爆炸案的重要性,甚至很多不怕死的好事市民也過去看情況,如此迅速密集的人員朝著這里趕來,如此之短的時間里,始作俑者是如何逃脫的?
金泰炎在傷者的房間外面踱步,醫(yī)生說因為存在感染風險,所以現(xiàn)在沒法兒探望,但是已知的情況是無人還存有意識,全都處于深度的昏迷之中。
只能隔著玻璃探視。
………………
………………
病房里。
姜成進偷偷睜開眼睛。
醫(yī)生剛剛離開。
他的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血肉模糊都是用別人的部分抹上來,然后與衣服粘連在一起。
現(xiàn)在人剛剛住進醫(yī)院,還沒來得及給他們清理,正是金蟬脫殼的好時機。
隔壁床的一個小伙子剛剛被宣布死亡,接下來就會被抬走。
姜成進偷偷下床,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再躺了上去,屏氣凝神。
待會收尸的人會把他裝進袋子里,往火葬場拉走,到時候路上他就可以逃脫。
“只要能逃出去,離開首爾,我就能想辦法出境,不過東瀛是去不了了,那群鬼子肯定會打算滅口,偷渡去美利堅吧,反正這些年錢也掙得差不多了。”
姜成進完成了位置的調(diào)換,然后清理掉痕跡,閉上眼睛等待收尸人。
臉上都是血黑血黑的,本來也就分不出來。
他聽到門開了,塑料布的摩擦聲嘩啦嘩啦的。
“這就是收拾袋。”
姜成進進一步放慢呼吸,接受過的訓練在這個時候發(fā)揮著作用,甚至連心跳也在越來越微弱,連帶著脈搏也難以察覺。
除非這個時候特意檢測心電圖,否則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具尸體。
但收尸人只是出力氣活兒的,醫(yī)院告訴他們幾號房幾號床需要收走,他們就收走,復查這種事情他們可不會去做。
收尸袋被放在地上打開,兩個收尸人一頭一尾抬起姜成進就扔進了里面,然后,稍微歸攏一下,就直接拉上了拉鏈。
長期干著體力活的兩人,共同抬著一個大活人也并不覺得沉重。
兩人一前一后魚貫而出,踏上醫(yī)院的走廊,盡頭里就是電梯,下去就是貨車停著的地方,再走上那條熟悉的路,送到火葬場就收工領(lǐng)錢。
再熟悉不過了。
姜成進繃直了手腳,讓自己盡量保持著尸體的特征。
兩個干了一輩子的收尸人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僵硬的尸體略微晃蕩,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樣。
貨運電梯運行得非常緩慢,倆人等得不耐煩,直接倆手一松扔在地上。
冰冷又硬的地板摔的姜成進還有些疼,不過這點感覺他完全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
叮咚。
這個每一層都停留半天的電梯終于到了。
圖省事的兩個收尸人都懶得再抬起來,直接拎著袋子往電梯里面拖,最后這么一甩,直接把姜成進的腦袋撞到了鋁合金的電梯內(nèi)壁上,差點直接給他撞暈過去。
不過電梯總算運行了起來,姜成進懸著的心也算落地了一半。
電梯運行,發(fā)出各種刺耳的聲音,然后還是那樣每下一層又停半天。
最后終于開門了,兩個收尸人正提著姜成進往外走,忽然停了下來。
“長官,怎么了?”
收尸人的聲音有些惶恐。
“計劃有變,這具尸體就在醫(yī)院里燒了。”
“啊?”收尸人滿臉疑惑,但是調(diào)查局的人發(fā)話了,他們可不敢反對,直接干脆地扔下尸體,扭頭就走。
調(diào)查局的人則接過來收尸袋,反過來朝醫(yī)院里面走。
“泰炎啊,不用這么麻煩。”
姜成進主動拉開了拉鏈,從收尸袋里探出腦袋來。
剛剛聽到金泰炎聲音的時候,姜成進就已經(jīng)知道大事不妙了。
現(xiàn)在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也就沒必要隱藏了。
“我能問個問題嗎?”姜成進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反而不慌了,“你怎么知道我會假死逃避的?”
金泰炎搖搖頭,“我們一開始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畢竟第一反應就是你們肯定會逃。”
“但是現(xiàn)場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炸死同伴這一條,我實在是想不通這一步意義何在。”
“后來在醫(yī)院,看著大家伙這副模樣,我懂了,這是故意在混淆視聽,沒人會在同事被炸死炸傷的時候還去一個個得核對身份,只要制造了逃走的假象就可以藏在傷員里。”
“但是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現(xiàn)在人頭數(shù)是對的。”
姜成進咧嘴一笑,“這可是我急中生智想出來的招數(shù),怎么這么快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沒錯,摩托車一個人加上我們的隊員數(shù)量,只要這個數(shù)量對的上,就只會認為是你跑了。”
“可是你知道嗎,賣隊友是要遭報應的,我這么快識破你,也算是一種報應。”
金泰炎看向姜成進的目光只有很單純的厭惡,“離得最近的幾個同事被炸碎了,爆炸產(chǎn)生的巨大為了甚至連頭顱也殘缺不全,你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通過把一些碎掉的頭骨塞進尸體的內(nèi)部,這樣拼接后就會少一個人頭,而你正好頂替這個差額。”
“但這和我賣隊友有什么關(guān)系呢?”姜成進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因為你那個隊友,她的摩托車被炸的支離破碎,但是你沒注意的是,摩托車上面無數(shù)的金屬碎片如同一個超級手雷,同事們清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尸塊難以拼接,和我報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
金泰炎冷冰冰地盯著姜成進:“為什么剛好頭顱就那么明顯,就像擺在地上等著我們?nèi)?shù)清楚數(shù)字一樣。”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金泰炎揭穿了姜成進的小把戲,后者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而是故作強硬地說:“我要請律師。”
金泰炎冷笑一聲,“這尸體不是要去火葬場嗎?愣著干什么,抬走!”
“別!別!”姜成進立馬服軟,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通通都可以說,只要放我一馬,讓我走,我這輩子絕對不回來。
金泰炎緩緩地靠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姜成進,不屑地說道:“我記得之前閑聊,你和我說過,我覺得你絕對頂不住西餅庫的折磨。現(xiàn)在,是時候檢驗下真假了。”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姜成進瞬間變得驚恐無比。
金泰炎沒有理會這條死狗的哀嚎,而是繼續(xù)下令:“請最有經(jīng)驗的專家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里知道一切!”
“遵命!”
同事們拷上手銬腳鏈,熟練地把姜成進拖走。
事已至此,金泰炎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
即使奈何不了遠在東瀛的主謀,首爾的分部也在此次行動中覆滅。
按理說,金泰炎應該能松一口氣。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種不太安心的感覺。
抓了這么多人,假死的內(nèi)鬼也落網(wǎng)了,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遇事不決,那就多思考。
金泰炎叫上一個同事,讓他送自己回南山的本部。
“泰炎哥,你回來啦?恭喜啊,行動大獲成功。”
回來辦公室,同事們都在祝賀,可金泰炎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卻愈發(fā)嚴重。
金泰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神不寧的感覺讓他異常煩躁。
“泰炎哥,東瀛分部那邊又傳真了些新的資料,你要看看嗎?”
“給我。”金泰炎立刻主動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手接過資料。
“這個石田有些奇怪。”同事指了指,“他擔任三菱的董事后,表面上是金盆洗手不再混道上,但實際上卻一直還有聯(lián)系。”
“尤其是似乎還和很多其他企業(yè)有聯(lián)系,似乎從事著中介的角色:也就是給其他企業(yè)介紹團隊,解決企業(yè)里的公會問題。”
金泰炎翻著資料,邊看邊產(chǎn)生著新的疑惑:“但是這和那個議員有什么關(guān)系?議員有新的資料嗎?”
同事又遞上一疊新的傳真紙,一邊介紹道:“這個狗議員似乎在……怎么說呢,一個邊緣右翼議員卻一直在法律界高頻率活動,而且經(jīng)常能成功…按理說不太應該…法官,律師都沒必要買賬。”
“有道理…姜成進那邊也要加緊審訊,要做好準備他們只是執(zhí)行者,動機很可能挖不出來。”
金泰炎接過這兩份新資料,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剛剛車上又瞇了十來分鐘,精神又恢復了許多。
他發(fā)現(xiàn)穿越后自己的睡眠質(zhì)量越來越好,入睡快,睡得深,精力恢復也很快。
金泰炎對比著兩份新資料,思緒又漸漸沉浸了進入,新的信息開始在腦海中形成拼圖,填補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