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中午，福貴一蹦一跳的從學堂跑了出來，“走，長根，回家吃飯”

我應了一聲低下身子，富貴輕松的跳到了我的背上，“貴哥，今天學的啥”我試探的問“子曰什么者乎”福貴漫不經心地的說，“貴哥，你真有文化”

“那可不，我認識的字比你走的路還長”福貴嘴一撇就吹了起來。“那貴哥你能教我識字嗎”我邊走邊期待著的問。

“這個，我也不是老師啊，我哪里會教人哩”福貴說到，又覺得臉上掛不住“這樣我明天幫你說一聲”

“貴哥你混的真好”我滿心喜悅道，“小事”

待進了我背著福貴進了家門，見姥爺正坐在院子里編籮筐，福貴跳下來然后往伙房跑去大叫道“給少爺上飯”

我輕手輕腳走到老爺前，先給老爺倒了碗水，怯生生地叫了聲：“老爺。”老爺抬眼看了看我，沒吭聲，手上動作不停。我抿了抿嘴，鼓起勇氣說道：“老爺，我今兒個找您有點事兒。

我知道咱家里日子緊巴，我每天做工也該盡心盡力，可我心里一直有個念想，想學點學問。”老爺手上頓了頓，眉頭皺了起來，我瞧在眼里，心里一緊，趕忙接著說：“老爺，您看啊，我要是能識些字、懂些道理，往后不管是幫著家里記賬，還是出去尋個更好的營生，都能多份底氣。咱也不求成啥大文人，就想能把日子過得明白點兒。”

老爺把籮筐往地上一放，瞪著我：“哼，你小子，心倒野了，讀書不要錢吶？咱家哪有閑錢供你！”

我一聽，忙回道：“老爺，不用咱家出錢，張先生說了，只要您答應，他每天晚飯后來教我半個時辰，不收一文錢?！崩蠣斅犃耍⑽⒁汇?，像是有些松動，可還是猶豫著。

我見狀，眼眶一熱，“撲通”一聲跪下，“姥爺，您就當給我個盼頭吧，我一定不耽誤做工，白天我使雙倍的勁兒，絕不讓您失望?！崩褷旈L嘆一口氣，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瞧你這倔樣，起來吧，就依你一回?！?

我心里一喜，連聲道謝。

知道這第一道難關算是過了下午，本是少爺福貴去學堂的時間，可他卻偷偷溜出去找小伙伴玩耍去了，老爺知曉后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奈。

而我，雖得了老爺應允能跟著張先生識字，可白日里依舊得去田里忙活。我扛著鋤頭來到田間，正值初夏，田里的莊稼綠油油一片，風一吹，沙沙作響，像是在歡迎我。

剛鋤了沒幾行地，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我直起腰，手搭涼棚望去，原來是一群孩子在田邊的樹上掏鳥窩。為首的那個孩子，像只靈活的猴子，三兩下就爬上了樹，可樹枝太細，被他壓得直晃悠，嚇得樹下的孩子驚呼連連。說罷，就要下樹。

此時，我心里卻犯起了嘀咕，一方面覺得這麻雀實在可憐，不該被帶走；可另一方面，又想著福貴平日里對這些新奇玩意兒感興趣，要是能把小鳥帶回去討好他，說不定往后他能在老爺面前多幫我說幾句好話，讓我讀書的事兒更穩妥些。

這般糾結之下，我咬了咬牙，等孩子們一哄而散，我扔下鋤頭，三兩步爬上樹。我瞧見樹杈間藏著幾個麻雀蛋。

我想著福貴平日里就喜歡這些新奇東西，便順手把鳥蛋塞進口袋。接著，我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鳥窩，小麻雀驚恐地撲騰著翅膀，我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但一想到福貴看到麻雀可能會有的高興模樣，還是一狠心把它掏了出來。

我把小鳥輕輕放進之前撿來的一個舊竹籠里，小鳥在里面瑟瑟發抖，我心里有些不忍，可又盼著這能討福貴歡心。我帶著蛋和裝著小鳥的籠子急匆匆往家趕。一路上，我既忐忑又有些期待，想著福貴看到這些時的驚喜模樣。

回到家，福貴正在院子里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我幾步上前，滿臉堆笑地說：“貴哥，你瞧我給你帶啥了?！闭f著，先把蛋遞了過去。福貴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奪過蛋，擺弄起來，嘴里念叨著：“這玩意兒新鮮，我要吃，長根你還挺有心。”

我見他高興，便又緩緩把鳥籠舉到他面前，說：“貴哥，還有這個，我看那些富家公子都愛提個鳥籠，里面養只鳥，倍兒有氣質，我想著肯定特合你心意?！?

福貴瞅了瞅鳥籠里的小麻雀，嘴角上揚，滿意地說：“行啊，長根，你這主意不錯?！彼舆^鳥籠，提在手里晃悠著，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我瞧他心情大好，趁機說道：“貴哥，明天還得虧你在學堂先生那兒給我美言幾句，讓我能跟著識字呢。”

福貴一仰頭，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這件小事包在我身上。”我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暗暗慶幸自己這一趟沒白忙活。

在硬邦邦的土床上，我輾轉反側，白日里的種種情景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斷閃現。想到上午向老爺求情求學的那一幕，老爺起初的怒容和最終的妥協，心里既有著得償所愿的欣喜，又有對未來讀書之路的忐忑。

我深知這機會來之不易，絕不能辜負老爺的應允，更不能讓張先生白白耗費心血教我識字。接著，下午田間發生的事又涌上心頭。掏鳥窩的孩子們那無憂無慮的模樣，讓我不禁懷念起自己也曾有過的童真時光，可如今生活的重擔壓得我過早褪去了青澀。

看著那只被我帶回來的小鳥在籠子里瑟瑟發抖，我心里滿是愧疚，雖說為了討好福貴也是無奈之舉，但總歸是傷害了一個小生命。還有那幾顆蛋，福貴拿到時眼睛放光的樣子歷歷在目，只盼他明日真能在學堂先生那兒幫我說上幾句好話，讓我能順順當當開啟識字之旅。

思緒飄回到當下，摸摸癟癟的肚子，的虧留了幾顆麻雀蛋，一陣酸澀涌上鼻尖。這日子實在艱苦，晚飯又像往常一樣，只吃了個六七成飽，饑餓感如影隨形。穿越而來，經歷這般生活，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原以為知曉歷史走向，能尋得幾分先機，可現實卻是每日為了溫飽、為了讀書機會苦苦掙扎。

未來的路，仿若隱沒在重重迷霧之中，一眼看不到盡頭，滿是艱難坎坷，真不知自己能否一步步穩穩走下去。我強撐著精神，還想在腦子里細細規劃往后的日子，讀書時該如何勤加練習，做工時怎樣更討老爺歡心，可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白日里在田里務農的疲憊就如洶涌潮水般將我席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