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后一塊兒生活
- 開局,我在逃難的路上
- 朝生暮死歲歲今朝
- 2174字
- 2024-12-23 21:45:43
然而出乎周令懷意料的是,沈思年并未因他口中所言而退縮,而是認(rèn)真地道:“六哥,一會兒把金戒指當(dāng)了,咱們就先在這兒安定下來,我字寫的好,幫人寫家書,也能掙幾個錢,我供六哥讀書,等以后肅州安定了,咱們可回家。”
周令懷經(jīng)過一路的逃難,早已是看盡人間冷暖,他聽著沈思年的話,雖心生感動,然而卻覺得是天真可愛,不知人間疾苦。他想再看看那些碎片,看能不能再拼成原狀。
沈思年見狀,連忙將紙片裝進(jìn)自己的包裹里面,誠懇地看著周令懷:“六哥,你放心,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專心讀書,等肅州安定后,咱們就回去,將地契,房契質(zhì)出去。然后,好好過日子。”
周令懷見沈思年一幅小大人的模樣,有些好笑,卻十分感動,但想到現(xiàn)實,他無奈的回答:“乖,聽話。”
沈思年見還是行不通,拉著周令懷的衣袖來到院里,拿起一根樹枝,然后在土地上寫下“沈思年”“周令懷”六個字。
他寫完,轉(zhuǎn)身看向周令懷:“六哥,你看我的字如何,可能把人家寫信,抄書?”
周令懷低頭看去不由一愣,館閣體,十分工整。
沈思年又說:“六哥,我家中還有些藏書,我都能背下來,等到時候?qū)懺诩埳线€能賣了換錢。”
“而且,我們家同謝家也不是特別得要好,兩三年不通一封信,六哥你看我的手也知道,我這輩子是無法科舉了,你覺得人家能將自家的小女兒嫁給我嗎?更何況所謂的定親也不過是口頭之言當(dāng)不得真。”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鞋,語氣中帶著些許諷刺:“這戒指,也只不過是當(dāng)時報答我家救命之恩的信物,提出與我家定親,也只不過是當(dāng)時人家落了難,想要借我家的勢罷了。若我阿娘還在,去那里,倒是還能有個,暫時的庇護(hù),可我如今孤身上門,不見得,能進(jìn)得了人家的門檻。”
周令懷聽著沈思年的話,越發(fā)的沉默,他如今也是舉目無親,也沒一枝半友,他原以為京城謝家是個好去處,不想去了京城也未必有所出路。
周令懷不由得想起家中養(yǎng)的那些文人武客,何嘗不是根據(jù)能力來劃分?放著沈思年一個人去京城,他還真的不放心,再加上世人總是會對六根手指有偏見,不被人欺負(fù),才是怪事。
周令懷心中大定,不再想著要送沈思年去京城了,只是正在思索以后該怎樣打算,就被李叔給打斷了。
李叔背著一個背簍,口中道:“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咱們這就走吧,等里長定了契,就去王家看看,你要是有那福氣,就留下了,沒有,我就只能把你賣到別處。”
周令懷早已沒有了當(dāng)時的想法,臉色有點忐忑,沈思年見狀,連忙將周令懷擋在身后,對著李叔說:“李叔,我們不買自身了。”
李叔頓時有點生氣,讓人當(dāng)猴耍了,他將目光投向周令懷,口中抱怨道:“前天,你求爺爺告奶奶的求著我?guī)湍阏疫^伙計,要不是人家王家著急要個識字的,我還不想收,如今我都同人家王家說好了,光請人寫契書就花了30文,現(xiàn)在倒好,這不是耍我的嗎?”
沈思年見狀,連忙從袖子里面,掏出沈母給做的荷包,陪笑的遞了過去:“李叔,是我不懂事,我哥哥也是腦子一熱,沒想明白,您別急,這是我家給繡的荷包,給您賠個不是,等過幾天安定下來,再上門給您告罪。”
李叔,低頭大量了一番,是個高級貨,估計能值個六十文。雖然有些生氣,但是瀘縣民風(fēng)淳樸,他也不好說什么。
沈思年夸了李叔一番,一頂又一頂高帽往李叔的頭上戴,知道哄得人和顏悅色后才罷休。
等他拉著周令懷告辭出門的時候,兩邊已是關(guān)系如初,沈思年笑著道:“李叔不用送了,說不得我們還得麻煩您了。“
瀘縣繁華的街市里李叔家不遠(yuǎn),兩人出了大門,沈思年就拉著周令懷往當(dāng)鋪趕去。
周令懷打不定主意,沈思年卻心中有數(shù),為防世人以貌取人,進(jìn)了當(dāng)鋪直接走到當(dāng)臺將戒指往上面一放,推過去,道:“小哥,死當(dāng),值多少錢?”
當(dāng)鋪的伙計仔細(xì)看后,就喊了驗寶人過來。
驗寶人見那戒指上刻著的小字,又問了來歷,見沈思年對答如流,一幅大家出身的氣派,便也猜道是從肅州逃難過來的,價格也沒過多往下壓,他笑呵呵的開價:“活當(dāng)五十兩,死當(dāng)一百八十兩。”
沈思年,心中一喜:“死當(dāng)。”
伙計聽完,連忙遞過去發(fā)票與印泥,道:“您在這兒簽字按印子就行。”
死當(dāng)一百八十兩,看著夠普通人家生活好幾年了,可是對于讀書卻還是不夠的。若是再在加上入學(xué)科考,筆墨紙硯,這些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沈思年將錢換成了銀票,碎銀,銅板,將錢分成兩份,遞給周令懷,兩人裝好后,就出了當(dāng)鋪。
沈思年見周令懷一路上不說話,也知道對方心情復(fù)雜,他笑著對著周令懷說:“六哥,咱們在縣里租個屋子吧,以后一塊生活兒,這樣你進(jìn)學(xué)也方便,咱們也能知道肅州什么時候收復(fù),等安定后,咱們就回家。”
周令懷感覺心癢癢的,鼻子有點酸,鄭重地點頭:“我會好生讀書。”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路上出什么意外,兩人有返回尋了李叔,當(dāng)天晚上就在縣里面租了一個小屋,沈思年給足李叔介紹費(fèi),李叔見他識趣,便把那些不值錢的東西留了下來。
等到晚間,周令懷手里拿著鑰匙,發(fā)起了呆,心里面格外的踏實,兩人終于有了自己的房子。
他換過著這個小小的房子,雖然還不及他們家小人的房間大,但卻格外的溫馨,屋里面一塵不染,一看就是經(jīng)常打掃。
他摸著破舊的桌子,露出滿意的笑臉,對著站在一旁的沈思年說:“我住左邊,你住右邊。”
左邊的屋子墻面破損嚴(yán)重,窗戶還有點透風(fēng),也沒有地龍,風(fēng)一吹,格外的冷,不像右邊,一看就是經(jīng)常有人住,經(jīng)常翻修,連地龍也有,火一生就能用。沈思年知道他是特意留給自己,也不推脫。只是左邊的房間還沒修,他拉著周令懷走到右間。
“六哥,今晚咱們一塊兒睡吧!等左邊的房子修過了,你再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