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四月
- 從博浪沙刺秦開始創(chuàng)立千年世家
- 一指游鯊
- 2018字
- 2025-05-24 20:05:00
四月
劉季營帳之內(nèi),幾盞油燈搖曳生輝。
昏黃的光芒在粗糙的布幔上投下跳動的陰影,映照起帳內(nèi)眾人的面龐。
徹底擊破楊熊所率領(lǐng)的秦軍,雖然未能成功擒獲主帥,但也意味著劉季暫時無需擔(dān)憂楊熊勢力可能組織的反撲。
讓劉季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得以放松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勝利的喜悅洋溢在帳內(nèi)每一個人的臉上,驅(qū)散了連日征戰(zhàn)的疲憊與緊張。
營帳中央,傳來一陣陣粗獷的笑聲和興奮的叫好聲。
只見身材魁梧的樊噲,抱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酒壇,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地痛飲著。
酒液順著他濃密的胡須流淌下來,浸濕了胸前的衣襟,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香。
“樊噲你這屠豬出身的,果然是好酒量!”
周圍的將領(lǐng)們紛紛面帶笑容地給他鼓掌叫好,氣氛熱烈而歡快。
一旁的盧綰也不甘示弱,他拿起一個粗瓷酒碗,晃晃悠悠地走到劉季身邊,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咧嘴笑道:
“老劉,今天可是咱們大獲全勝的好日子,你咋就喝了那么幾小碗酒,不多喝幾碗,豈不是辜負(fù)了這大好的興致?”
盧綰舌頭有些打結(jié),說話間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劉季斜著眼睛瞥了盧綰一眼,嘴角帶著笑容,說道:
“高興自然是高興,但這仗還沒打完呢,咱們還沒進(jìn)入關(guān)中,過幾天還得繼續(xù)打仗,可不能像某人一樣,喝得醉醺醺的,誤了正事。”
“像樊噲那樣喝?”
劉季挑了挑眉毛,指了指還在抱著酒壇豪飲的樊噲,笑著說道,
“他那身板扛得住,你這小身子骨也想學(xué)他那樣喝?
還沒等上了戰(zhàn)場,恐怕就被自己灌醉,稀里糊涂地被人砍了腦袋都不知道。”
聽到劉季這樣戲言,盧綰把手臂搭在劉季背上大笑,
“等到了咸陽再喝不遲!”
劉季說著,伸手捉住了盧綰拿著酒碗的手,順勢將酒碗奪了過來,然后抬起腳,順便在盧綰的屁股上踹了一下,笑罵道:
“趕緊出去喝點醒酒湯去,省得明天早上醒來頭疼難受,耽誤了正事。”
將醉醺醺的盧綰攆出營帳后,劉季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慢條斯理地吃著盤中菜肴的張逸身上。
劉季臉上擒著笑容,帶著一絲征詢的語氣問道:
“子羽,如今楊熊的軍隊已經(jīng)被我們擊潰,接下來我打算率軍西進(jìn),直取滎陽。”
聽到劉季的說法,張逸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筷,低頭緩緩思索。
“其他人也有什么想法,盡可大膽的說!”
劉季見狀,笑呵呵地繼續(xù)說道:
“探報說楊熊的殘兵敗將正狼狽地逃往荒陽方向,如今我軍士氣正盛。
正可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攻破荒陽城,拿下這中原地區(qū)的咽喉要道,然后再繼續(xù)向西挺進(jìn),圖謀洛陽。”
一直在一旁大口喝酒吃肉的樊噲,聽到劉季的話語,放下手中的酒壇,抹了一把油光锃亮的嘴巴,慨然說道:
“姊夫說得對!那滎陽城算個什么東西!
只要給某老樊三千精銳士卒,今夜就去把那勞什子的城墻根給刨了!
那龜殼一樣的破城,俺老樊一泡尿都能給它滋塌半邊!”
“去去去。”劉季很是嫌棄地擺了擺手,笑著把滿身酒氣的樊噲推到一邊,說道,
“你這酒蒙子還是趕緊回去繼續(xù)喝酒吧,別在這里胡說八道,影響軍心。”
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里記錄文書的蕭何,聽到眾人的議論,放下了手中的竹簡和筆,起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樊將軍的血勇固然可嘉,但沛公,請恕屬下直言,我軍今日與楊熊部激戰(zhàn)一場,傷亡不小。
若是此刻不顧士卒疲憊,強行攻打滎陽那樣堅固的城池,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折損,對我軍接下來的戰(zhàn)略部署不利啊。”
蕭何溫和而懇切,對戰(zhàn)局的冷靜分析道。
“蕭何先生說得有道理。”
張逸贊同地點了點頭,目光中也帶著一絲憂慮,他緩步走到劉季面前,繼續(xù)說道,
“逸也認(rèn)為我軍此刻不宜立即西進(jìn)入攻滎陽。”
張逸緩緩說道:“沛公志在天下,所謀者乃是天下大勢,豈能為了區(qū)區(qū)一座城池的小利而耽誤了整個大局?
“滎陽乃是中原地區(qū)的雄城,地理險要,北臨滔滔黃河,南依連綿的嵩山余脈,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縱然我軍以數(shù)萬之眾將其團(tuán)團(tuán)圍困,城中守軍只需憑借堅固的城墻和充足的弓弩,踞守城頭,我軍將士便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難以靠近城墻半步。
久而久之,我軍不僅難以攻克滎陽,反而會深陷泥潭,士氣受挫,糧草耗盡,形勢將對我軍極為不利!”
張逸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分析鞭辟入里,令人信服。
“的確是這個道理。”
劉季聽完張逸的分析,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他皺著眉頭,似乎也想起了滎陽城高墻厚的景象,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
“這滎陽城,的確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啊。”
說到這里,劉季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看著張逸,帶著一絲期待地問道:
“子羽既然勸我不攻滎陽,想必心中肯定早就有其他的計策要告訴我了吧?”
“正是如此。”
張逸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說道,
“先前逸已收到大兄的來信,信中言說他正在潁川郡一帶,積極聯(lián)絡(luò)當(dāng)?shù)亓x士,意圖興復(fù)韓室社稷。
沛公不妨率領(lǐng)大軍暫且避開滎陽,轉(zhuǎn)道向南,與大兄會合,然后一同繞過滎陽,取道險峻的轘轅關(guān),直入洛陽,豈不是更為穩(wěn)妥快捷?”
“善!此計甚妙!”
劉季聞言,頓時喜形于色,他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來,臉上充滿了期待的神情,
“說起來,自從在沛縣分別之后,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見到子房,我也甚是想念他。
此番率軍南下,正好可以順道去潁川郡拜訪他,與他共商大計,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