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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營中交鋒,暗流涌動

聯軍大帳的牛皮簾子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火把將眾人的影子投在帳壁上,像群魔亂舞。

孫長老的青銅劍雖已入鞘,指節卻仍緊扣著劍柄,指背青筋凸起如蚯蚓:“當年幽冥宗血洗青嵐峰時,這賊子若不在場,我把這把劍吞了!“他的聲音像破風的劍刃,刮得帳中眾人耳膜生疼。

趙師兄踉蹌著擠到兩人中間,酒氣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孫叔!

您忘了前日里他們用玄冰陣凍住鬼修退路?

要不是這批援軍......“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兩下,“十年前南疆那場瘴癘,我中了尸毒爬不動,是這刀疤臉背我走了三十里山路。“他扯著黑袍人的衣袖,那布料硬得像鐵板,“您看這道疤——從左眉骨到下頜,是替我擋尸王爪留下的!“

“人心隔肚皮!“孫長老甩袖避開他的手,腰間玉牌撞在劍穗上叮當作響,“當年青嵐峰的小徒們,哪個不是先信了他們'共抗鬼修'的鬼話?“他突然轉身揪住羅羽的道袍袖口,指腹蹭過玄鳥殘佩的紋路,“小友,你玄鳥宗滿門血案還未查清,這等邪修的話,如何信得?“

帳中溫度驟降。

羅羽能感覺到殘佩貼著心口發燙,像師娘臨終前塞給他時的余溫。

他按住孫長老發抖的手背,掌心傳來老人皮膚的枯澀:“孫前輩,影刺在雷火沖挖山的事,蘇姑娘剛查清楚——他們要引地火沖開靈脈,不是為幽冥宗復起,是要把整座北境山脈變成活棺材。“他掃過帳中眾人緊繃的臉,“但這黑袍人說他能阻止影刺,真假總得問明白。“

王瑤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側,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手腕——這是他們約定的“穩住“暗號。

她轉向孫長老時,眼尾微彎,聲音軟得像春溪:“前輩,咱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若黑袍人真有后手,審出一句是一句;若他說謊......“她瞥了眼帳外巡夜弟子的燈籠,“地牢的鎖魂釘,總能讓他說實話。“

孫長老的眉峰緩緩松開,卻仍瞪著黑袍人:“小友審他時,我要在帳外守著。

若有半句假話——“他拍了拍腰間劍鞘,青銅與玄鐵相撞的清響里,藏著二十年血仇。

蘇淺突然從案幾后抬起頭,發間玉簪不知何時掉了,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

她指尖夾著張泛黃密文,紙頁邊緣被她摳出了毛邊:“羅大哥,幽冥宗十年前的密檔里,'噬魂令'出現了七次。“她把密文推過來,墨跡在火把下泛著暗褐,“上回在雷火沖撿到的半塊令牌,和這上面的圖紋......“她咬了咬嘴唇,沒說完。

羅羽的瞳孔縮成針尖。

噬魂令是玄鳥宗禁術的核心信物,當年師娘就是為了銷毀最后三塊令牌,才被幽冥宗圍殺在落星崖。

他摸了摸腰間殘佩,那溫度突然變得灼人,仿佛在提醒什么。

“我去審。“他扯了扯被孫長老揪皺的道袍,轉身時瞥見王瑤沖他點頭,蘇淺把密文收進袖中時,指節捏得發白。

囚帳搭在聯軍營地最西頭,離地牢百步遠,四周插著驅邪的桃木樁,卻掩不住地下泛上來的濕冷。

羅羽掀簾進去時,黑袍人正靠在草席上,腕間鎖魂釘刺得皮肉翻卷,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抬頭時,刀疤從左眼尾斜貫到下頜,在火光下像條猙獰的蜈蚣。

“靈火印記。“羅羽沒廢話,指尖彈出一點幽藍火苗,在掌心明滅如星。

這是玄鳥宗內門大比時,歷代掌門傳給親傳弟子的認主印記,師娘臨終前用最后一口靈氣替他烙在丹田,十年未顯,此刻卻因黑袍人的話自動浮了出來。

黑袍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像被針扎的蛇。

他盯著那點幽藍,喉結動了動:“你......竟得......“

“得什么?“羅羽逼近兩步,靴底碾碎了幾根草莖,“噬魂令的下落?

玄鳥宗滅門的真相?“他把火苗按在黑袍人腕間鎖魂釘上,金屬遇熱發出“滋啦“聲,“影刺要引地火,你說能阻止——用什么?

用你背后的幽冥宗余孽?

還是用噬魂令里的禁術?“

黑袍人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溢出,染在草席上像朵妖異的花:“小友別急。

當年玄鳥宗那位主母......“

“住口!“羅羽的劍鞘重重砸在他肩頭,震得帳外桃木樁上的銅鈴亂響。

他轉身時,玄鳥殘佩突然燙得他心口發疼,仿佛師娘在天之靈在警告什么。

帳外的蟲鳴突然停了。

羅羽的后頸泛起涼意。

他伸手按在劍柄上,聽見極輕的布料摩擦聲,像蛇在草窠里游動。

燭火突然晃了晃,投在帳壁上的影子里,多了道窄窄的黑影——那不是他的,也不是黑袍人的。

“你帶來的幫手?“他盯著黑袍人突然收斂的笑意,低聲問。

黑袍人歪頭看了眼帳門,刀疤在火光下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影刺那瘋子,向來喜歡......“

“甕中捉鱉。“

話音未落,帳外傳來巡夜弟子的悶哼。

羅羽反手拔劍時,瞥見黑袍人眼底閃過一絲......解脫?

帳外巡夜弟子的悶哼像根細針,精準扎進羅羽繃緊的神經。

他旋身時劍已出鞘三寸,寒光掠過黑袍人肩頭——那道黑影正貼著帳壁蛇行,袖口翻起的瞬間,腕間一道青鱗刺青閃了閃,正是蘇淺昨日在密文中標注的影刺特徽。

“幻術!“羅羽暴喝一聲。

話音未落,燭火突然詭異地竄起綠焰,帳內景象在視網膜上扭曲成重影:黑袍人原本被鎖魂釘穿透的手腕竟完好無損,草席上的血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而那道黑影已近至三步外,指尖凝聚的黑霧里,隱約浮著半枚與蘇淺破解的密文同紋的令牌。

羅羽早有防備。

他前日在王瑤的星象盤里觀測到“天蛇掩月“之象,又聽蘇淺說影刺擅長“借幻遁形“,便在囚帳四角埋了玄鳥宗的“破妄珠“。

此刻他屈指一彈,東南角的珠玉驟然迸發清光,扭曲的幻象如被利刃劃開的紗幕,露出影刺青灰的臉——左頰有道貫穿至耳后的疤痕,正是聯軍情報里“蛇面“的特征。

“想救他?“羅羽橫劍攔在黑袍人面前,另一只手掐訣連拍帳頂。

預先布置的靈力屏障應聲啟動,淡金色光膜如穹頂般罩下,將三人困在直徑五尺的狹小空間里。

帳外傳來王瑤的驚呼和桃木樁斷裂的脆響,他知道她已帶著巡夜隊趕來,但此刻必須搶在影刺拼命前問出真相。

影刺的瞳孔縮成蛇類的豎線,指尖黑霧突然暴漲,將他整個人裹成一團烏球。

黑袍人卻在此時笑了,血沫混著笑意濺在光膜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小友的屏障雖妙,可惜鎖不住我們的命——但你不想知道,當年玄鳥宗滿門血案,動手的真兇是誰嗎?“

羅羽的劍刃險些脫手。

師娘臨終前染血的手、落星崖上燃燒的玄鳥旗、殘佩里始終溫熱的靈氣……這些碎片在腦海里炸成刺目的光。

他壓下喉間翻涌的腥甜,劍尖抵住黑袍人咽喉:“你說!“

“是——“

黑影突然暴起。

影刺竟將黑霧凝成利錐,直接捅穿自己左肩,借著血霧彌漫的剎那,反手扣住黑袍人后頸。

羅羽揮劍去斬,卻見影刺另一只手掐了個詭譎法訣,帳內所有靈力突然瘋狂暴動:鎖魂釘從地中拔起,化作金屬暴雨;玄鳥殘佩燙得幾乎要灼穿心口;連那道屏障都開始泛起裂痕。

“爆!“影刺的嘶吼混著靈力崩潰的轟鳴。

羅羽被氣浪掀得撞在帳柱上,眼前金星亂冒。

等他抹開嘴角血跡抬頭時,帳布已被撕成碎片,月光下只剩兩團模糊的黑影掠過營地西墻。

他踉蹌著追出兩步,卻在草窠里踢到個硬物——彎腰拾起,是塊青銅令牌,表面刻著的符文正與蘇淺破解的密文、玄鳥殘佩上的紋路隱隱呼應。

“靈脈是鑰匙……“他攥緊令牌,殘佩的熱度透過掌心傳來,竟與令牌的涼意詭異地中和。

遠處傳來王瑤的呼喚,巡夜隊的燈籠像流螢般涌來,但羅羽的耳中只剩自己急促的心跳——當年師娘拼了命要銷毀的噬魂令,影刺挖山引地火的瘋狂,黑袍人說的“終結舊秩序“……這些碎片在他腦海里拼出個模糊的輪廓,比幽冥宗更龐大、更隱秘的陰影,正籠罩在北境山脈之上。

夜風卷起半片碎帳,掃過他發梢。

羅羽望著西墻外翻涌的云層,突然想起蘇淺今日說的“噬魂令出現七次“,想起孫長老提到青嵐峰時發紅的眼,想起王瑤摸他手腕時那聲幾乎不可聞的嘆息。

“真正的敵人,“他對著月光翻轉令牌,符文在銀輝下泛著幽藍,“遠不止影刺和黑袍人。“

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瑤的聲音帶著后怕:“羅羽!

你沒事吧?“

他將令牌收入懷中,殘佩與令牌相觸的瞬間,仿佛有一道細不可聞的輕鳴,順著血脈直竄天靈。

而在營地之外三十里的亂葬崗,影刺捂著流血的左肩,將半塊染血的布帛遞給黑袍人:“那小子拿到了引靈牌。“

黑袍人抹去嘴角血跡,望著北境山脈方向的陰云,刀疤在月光下扭曲成某種笑意:“很好。

他越接近真相,離我們的局,就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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